第321章 碰见熟人了-《六识苏醒后,竟成了江家孙女婿》

  江延年说完,拉开车门,俯身坐进车内。

  留在车外的庄家斌,被这句轻描淡写却重如泰山的话语震得心神俱凛,仿佛第一次真正窥见身旁这个男人那深不见底的意志与力量。远处的警笛声、哭喊声、喧嚣声,在这一刻,仿佛都化为了这句冰冷宣言的苍白注脚。

  庄家斌还兀自沉浸在那种冰寒的震撼中,车内已传来江延年平静无波的催促:

  “家斌哥,走了啊……。”

  他猛地回神,应了一声,赶紧绕向驾驶座。就在他伸手去拉车门时,一辆黑色的丰田世纪以近乎无声的滑行姿态,极其平稳地擦着他们的车边驶过。

  “快,跟上它,我看见熟人了。”

  庄家斌心中一凛,立刻钻进车内,关上车门。劳斯莱斯幻影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平滑地驶出路边,不近不远地跟上了前方的黑色丰田世纪,两辆车一前一后,无声地汇入了热闹的东京街头。

  丰田世红七拐八拐,最后进入瑞穗银行的地下车库。

  一个穿着深灰色和服、外罩羽织、脚踏木屐,年纪约莫五十岁上下,留着小胡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精瘦但眼神阴鸷的倭国男人缓缓下了车。他手中捏着一把闭合的黑檀木折扇,姿态看似十分闲适。

  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滑到他身边,吓了他一大跳。正待咒骂,车窗落下,一个戴着圆框墨镜的青年公子落入他眼帘,又吓得他赶紧住了口。

  “仙……仙师!”他的中文脱口而出,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您…您可总算来了!”

  他的语气里混杂着难以置信、久候多时的惶恐,以及一丝绝望中抓到救命稻草的复杂情绪。

  一双冰冷、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眼睛,毫无情绪地落在佐田园那张写满复杂的脸上。

  “佐田园,”江延年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重压,在这空旷的车库里轻轻回荡,“看来,你还认识我。上车!”

  在街角的一个咖啡厅。佐田园深吸一口气,将积压许久的郁结和盘托出。

  “那日我带三井老家主回到京都,本以为现任家主三井高长先生会非常高兴,毕竟失踪了七十多年的父亲奇迹般归来,这是天大的喜事。”佐田园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但我完全想错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描述那场极其尴尬且暗潮汹涌的会面。

  “我们直接被带到了三井高长先生的私人书房,而不是充满欢迎气氛的客厅。高长先生……他非常冷静,冷静得近乎冷酷。”佐田园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眉头紧锁,“他看着比他孙子辈还要年轻的‘父亲’,眼神里没有激动,只有审视和深深的怀疑。”

  “这也难怪,”佐田园叹了口气,“任谁看到一个宣称是自己父亲的人,看起来却像个毛头小子,第一反应都会是骗局。高长先生当时的第一句话并不是问候,而是冰冷的质问:‘你说你是我的父亲三井高雄?证据呢?’”

  “老家主……亮出了戒指和玉佩……,他甚至准确说出了现任家主出生时腋下有一块特殊的胎记,这种极度隐私的事情外人绝无可能知晓。让高长先生无法立刻否认他的身份。但是,为什么一军舰人偏偏只有他活着回来?正是这种‘无法完全否认,却又无法坦然接受’的状态,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一个如此年轻的‘父亲’,他如果身份坐实,按照家族的传统和礼法,地位将无比尊崇,甚至……理论上可以凌驾于现任家主之上。”佐田园压低了声音,“况且……高长先生早就亲口承认他是住友本太郎和樱子的私生子,怎么可能轻易交权?怎么可能允许一个来历不明、顶着张年轻面孔的人,动摇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帝国根基?”

  “因此,他一方面将老家主控制起来,美其名曰‘保护’和‘帮助恢复记忆’,另一方面则开始对我进行严厉的盘问,认为要么是我找到了一个极其高明的骗子,要么……就是我别有用心。”

  正是从这一刻起,佐田园的噩梦开始了。他带回“宝藏”的功劳瞬间变成了引狼入室的嫌疑。三井高长的猜忌,成为了佐田园被边缘化、职位一降再降,最后被迫辞职另谋高就。

  “所以,您看,仙师,”佐田园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欢迎‘奇迹’的发生。有时候,死而复生、青春永驻……对某些人来说,不是福音,而是最可怕的噩梦和威胁。”

  江延年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眼神深邃,仿佛早已预料到会是这般局面。他淡淡开口:“权力和金钱面前,亲情尚且可以扭曲,何况是跨越了七十多年时光、违反常理的、名义上的‘父亲’。”

  “更可恶的是……”佐田园继续说道,指尖无意识地用力,几乎要将薄瓷咖啡杯捏出裂痕,“老家主年轻荣归,这消息不知怎么就被九菊一派知晓了。”

  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将身体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流摩擦的嘶嘶声:“我深刻怀疑……这一切根本就是三井高长故意透露的风声,甚至可能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毕竟,对那些追求长生邪道的修行之人来说,一个活生生的、青春永驻的样本,是无法抗拒的终极诱惑。”

  “三井高长又忌惮老家主的存在,索性借刀杀人。既能甩掉这个烫手山芋,又能卖给九菊一派一个天大的人情,或许……还能换来某些我们无法想象的好处。”佐田园的眼中充满了被利用和背叛后的愤懑与寒意,“我们所有人,包括老家主,都成了他权力算计下的棋子。”

  江延年静静地听着,窗外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投下冰冷的光斑。他并未对佐田园的推测表示惊讶,仿佛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棋子……”江延年低声重复这个词,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叩,发出极轻微却清晰的一声脆响。

  “棋手既然来了,棋子也该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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