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魔界大王vs落难的凤凰神4-《疯着玩快穿,一口吃掉恋爱脑》

  月华如霜的深夜。

  春念人对镜描画眉心的赤蝶纹。

  鎏金镜中映出她用了易体丹后的素净容色。

  发间木簪泛着诡异的青芒,是用红露浸泡过的追魂木,能在十二时辰内模拟蝶妖气息。

  窗外忽有阴风卷过,檐角镇魂铃叮咚作响。

  她推开窗棂,望见鹤亭率魔卫自回廊匆匆而过,玄铁重甲上沾着未干的血迹。

  是神界兵将的血,泛着淡金微光。

  子时三刻,魔宫东侧的堕仙门准时开启。

  春念人踩过廊下凝结的霜花,黑色裙裾扫过石阶缝隙间滋生的鬼面蕈。

  那些猩红斑纹的菌菇在暗处蠕动,仿佛无数只窥视的眼。

  她垂首混在采办队伍中,掌心紧攥着从花栖那要来的令牌。

  守门的双头魔犬突然凑近她裙摆嗅闻,涎水滴在绣鞋上蚀出青烟。

  “新来的?”

  魔将赤目如炬,试图挑起她下巴。

  可刚抬手,远处突然传来惊天巨响。

  堕仙门外腾起滔天魔焰,隐约传来怒喝。

  她趁乱摸出了魔宫,夜风灌入袖口,腕间锁灵环突然发烫。

  她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可沈宸州此刻应在魔界北境巡视,这是她找寒冲反复确认过的。

  “你这是要去哪?”

  揶揄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无情地摧毁了她的侥幸。

  沈宸州斜倚在飞檐上,朱袍被魔宫的红琉璃灯映得宛如嫁衣,也映得他眼底妖冶非常。

  她发间的追魂木簪,顷刻间出现在他手中,在她眼前化为纷扬的晶尘。

  “锁灵环有本尊设下的秘法,这些伪装,你是白费了功夫……”

  灵潭水雾在子夜时分最浓,像无数苍白的手臂缠绕着嶙峋山石。

  “扑通!”

  春念人被扔进潭心,她抹去眼前水珠,望见沈宸州赤足踏在水面。

  月光将他昳丽面容切割成明暗两半,恰似神像与恶鬼同生一躯。

  “豢养的灵宠意图逃跑,你说,本尊该如何惩罚才好?”

  他朱红广袖垂落如血瀑,高高在上。

  “让本尊看看你的悔意。”

  春念人闷哼一声,锁灵环收紧,红纹如活物般钻进血脉,易形丹的药力转瞬消散,她的容貌恢复如初。

  湿发黏在她清绝却苍白的脸颊,水珠顺着她睫羽滑落。

  她缓缓抬眼,毫不避讳地直视他。

  “灵宠?沈宸州,我青鸾一族容得你如此作践?”

  “嗯?”

  沈宸州唇畔笑意微敛。

  他俯视着水中狼狈的身影,忽然低笑。

  原来就恢复了一点。

  “你这条命既是本尊救活的,救命之恩,自当以身相报。”

  “你无耻!”

  沈宸州闻言,转瞬出现在她身后。

  春念人尚未回神,已被他掐着腰按在潭边巨石。

  沈宸州指尖抚过她腕间锁灵镯,突然咬破自己舌尖,将血渡入她唇间。

  “这才叫无耻,记住这个味道,小青鸾,逃到碧落黄泉,本尊也寻得回。”

  血腥味在口中炸开的瞬间,春念人灵台剧震。

  沈宸州指尖凝出血气,在空中绘出繁复的契约咒,恐吓她。

  “你若不喜欢,解开无妨。”

  “不过……你神魂重创至此,在彻底恢复前,若是强行驾驭灵力,你当明白后果,本尊可不会救你第二次。”

  春念人觉着他不怀好意,可事实却是,他说的不无道理。

  ……

  魔宫深处,门轴转动声没入浓稠夜色,空旷得令人心悸。

  二十八盏长明灯悬浮半空,幽蓝火光映照在墙上。

  沈宸州指尖落在墙面,突然泛起涟漪。

  一卷泛黄画卷自虚空中浮现。

  画中女子一袭青衣睡在白玉莲台之上,冰肌玉骨,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如墨的长发在水里散着,随着水的流动欲从莲台上顺水流下,却垂在了半空。

  月光为她镀上银边,脚踝一枚净铃。

  最醒目的是画角题字。

  “灵山旧约·赠阿念。”

  无数模糊残影在他脑海中变幻。

  他学着人界夫妻为她描眉,寒潭里纠缠的红青身影。

  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事……

  殿外忽起狂风,二十八盏脂灯同时熄灭,惊得殿外魔鸦齐飞。

  此后一连几日,春念人都没再见着沈宸州。

  每日日常便是在花栖那待上一天,夜里回到瑞云殿。

  直到人界的千灯节。

  寒冲热情邀请她和花栖入人界游节。

  星城是人界越国的一座小城。

  日落灯起,自上空看下,灯火长街如流水,烟火红尘岁月祥和。

  人家尽枕河。

  神魔不过是传说。

  春念人提着盏锦鲤灯站在长街尽头。

  青鸟面具遮着脸,只露出一双清水般的眼眸里。

  花栖戴着白狐狸面具,手里提的是一盏莲花灯。

  而寒冲没放过任何展露他那张相貌堂堂新面目的机会,咧着一日十二时辰都挂脸上已经不值钱的笑。

  周遭热闹,春念人腕间的手镯,却悄无声息散发着妖冶光芒。

  远处的花灯繁密处,河边柳树下。

  那位红衣执扇的男子正是几日没出现的沈宸州。

  红袍猎猎,风姿邪肆。

  看她在长街穿梭,在那些稀奇古怪小玩意的小摊前流连忘返,衣袂蹁跹,仿若一只灵动的蝴蝶。

  “灵界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沈宸州问鹤亭,了无情绪的视线仍留在了春念人身上。

  青鸾一族传承上古,血脉稀少,一直将血脉传承看作重中之重。

  而且灵界自有寻踪秘术,算出这只小青鸾落入魔界,那些老东西怎么可能坐的住。

  鹤亭看向春念人身边的花栖。

  “青鸾族族长中途出关,不知为何,灵界内并未传出有谁失踪的消息……”

  春念人站在卖糖画的小摊前,看糖人老者将琥珀色的糖浆浇在木板上。

  刚刚这老人家在街上拦着她,非说她命格有异数,要给她算上一卦。

  焦香混着白梅气息萦绕鼻尖,老者忽然抬眼,浑浊瞳孔闪过星芒。

  “姑娘的命线,千劫百难,方得圆满。”

  春念人眸中笑意悠扬,本着好玩来着,没想到这老人家真有点根骨。

  寒冲青着脸,冲上去揪住老头领口。

  千劫百难,这是在咒谁呢!

  “你再胡说八道,小心小爷我把你砸得稀巴烂!”

  春念人深深地看了老者一眼,低头从花栖给她准备的小钱袋里掏了掏,将两枚铜钱放在桌上,转身走人。

  寒冲一脸怒气,狠狠瞪了老头一眼,跟上她们,继续骂那老头。

  “区区人界一个卖糖画的老头,他能懂什么命数……”

  春念人笑了笑,眼底划过不易察觉的霜色。

  谁也定不了她春念人的命!

  恰好到了庆典时辰,河岸那边烟火盛放。

  东风夜,满天火树银花。

  一群小孩高兴从春念人身旁穿过,跑向街道的终点,那里鼓乐喧天。

  春念人蓦然回首。

  沈宸州周身设了结界,照理来说,在他修为之下者皆无法穿过结界看见他。

  偏偏此时此刻,她眼神明确落定于他所在的方位。

  仿佛,她迎上了他似笑非笑的视线。

  唯有她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