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章 谢吉利也想念书-《逃荒有空间,全家魂穿古代搞事业》

  谢锋抬头看向不远处被烈日烤得蔫吧的陈进虎张黑子和周青三人,对谢大虎说道:“大虎哥,给随队的三位官差也添一口水吧,他们一路押粮、巡夜,水囊怕也空了,咱自己再省两口,到承安州就能囤新的。”

  其实他本该叫谢大虎叔的,但是吧,谢锋实在是叫不出口,谢大虎今年才二十七岁,谢锋没魂穿之前也才二十五岁,加上他自己现在的身体虽然是十八岁,但是他的气质可是比谢大虎老练沉稳多了,这声叔,是怎么都叫不出口的。

  谢大虎愣了一下,随即咧嘴笑:“行!咱谢家村的人,渴不着自己,也渴不着出力的人。”

  他转身把木桶倾斜,舀出三小碗清水,亲自端到官差面前:“三位官爷,润润嗓,后面还有一天的路,咱们一起扛。”

  官差陈进虎捧着碗,喉结滚动,却先冲谢锋和里正抱拳:“谢家村仁义,我陈某记心里。咱们兄弟三个抽到你们谢家村,值了!”

  谢里正捋着胡子笑眯了眼:“那还不是你们仁义在先,遇到事情有商有量,比王家村的强到天上去!等到了承安州,咱们再多买几桶水备着。”

  谢里正之前可不敢说这话,在汝阳府把银子花光之后,他心里就很没底,觉得村里的公银都花了,以后遇到点什么事都没办法应对了,但是上次王扒皮半夜偷东西被抓后,他们又得了十五两银子,买水肯定是足够的,说不定还能给村里补点粮食,让汉子们也能吃上一口米粥。

  族老九爷也拄杖点头:“人心齐,泰山移。谢家村只要这股气不散,京畿道就在前头!”

  阳光斜照,碗里的水闪着细碎的亮。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跟着里正叔,亏不了!”

  应和声此起彼伏,像一股暗涌的热流,成为这支队伍继续向前的精神支柱。

  坐在板车背阴处的谢秋芝和谢文也跟着应和:“亏不了,亏不了。”

  说完然后笑嘻嘻的继续教谢小花翻花绳,谢小花其实是个极乖巧懂事的小女孩,重点是她很聪明,教的东西一学就会。

  这些日子赶路,谢秋芝就喜欢教谢小花玩一些新奇的小游戏,有时候是翻花绳,有时候是用枯草编织几只蜻蜓蝴蝶。

  谢小花现在心里最崇拜最喜欢的人就是谢秋芝,每天一睁眼就想要找谢秋芝玩,不过她也知道一大早就闹人不好,所以经常憋着忍着控制自己不去打扰谢秋芝,实在忍不住了,也要等到广福伯伯把车都收拾好她才靠近。

  谢小花从小就没了娘,她自己也知道娘是生她的时候大出血死的,她很难过。

  奶奶也走得早,谢小花的奶奶也是里正的结发妻子,早年在河边洗衣裳,看到有人落水,她一着急直接跳下去救人,人是给她救回来的,但是她自己上岸的时候没控制好,又被水流冲走了,等找到的时候人已经救不活了。

  这两件事是谢大虎和谢里正心里的疤,他们后来才给谢吉利取了个这样的名字,就是希望以后什么事都要吉利。

  家里全都是男的,爷爷,爹爹,和哥哥,没有人能真的和谢小花玩到一起。

  只有谢秋芝把她当朋友,耐心的和她玩,教她唱歌,她甚至偷偷的把谢秋芝认作自己的姐姐。

  谢吉利也没好到哪里去,天天缠着谢文下五子棋,谢文都快被他折磨出黑眼圈了,昨天两人在地上画格子下五子棋,谢吉利学会之后还上瘾了,一闲下来就要找她切磋两下子。

  可是他现在的心思都在新买的那几本书上面,下五子棋只不过是放松了那么一小会儿。

  谢吉利蹲在谢文身边,眼睛瞪得溜圆,像第一次看见雪的小狗。

  谢文怀里抱着三册新包好的“科举三宝”,书封的蓝布在炙热的风里轻轻鼓动。

  “文哥……”

  谢吉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书……很贵吧?”

  一本书,就能在他们村里娶个媳妇了,如谢锋拥有三本书,那就是拥有了三个媳妇。

  看着谢文手里的书,他连碰都不敢碰,生怕弄脏了。

  谢文笑着把书递到他面前:“摸摸,再闻一闻,里面的墨香还在。”

  谢吉利伸出两根手指,指尖在书脊上轻轻滑过,像碰一块烧红的炭,立刻缩回来,脸上却涌起涨红的光。

  “文哥,你识字吗?”

  谢文心里咯噔一下,对啊,自己的人设应该是不识字的。这突然拿出三本书研究着,也太不正常了。

  他假装咳嗽一声,已经想到说辞:“认得一些的,以前没分家的时候,谢金宝念书总要我帮他放哨,他好偷懒睡觉,我就是从他那里偷学的。”

  前些年,谢老太希望谢金宝能做个读书人,把他送去了学堂的,谢金宝喜欢偷懒耍滑,经常不好好念书,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假装认真念书,然后让谢文给他放风。

  所以,谢文小时候虽然没真的念过书,但是却可以从谢金宝那里找借口。

  以后他看书,要是有人问起来,他就推谢金宝出来挡着,毕竟喜欢偷懒睡觉的谢金宝也不知道谢文是不是在自己摇头晃脑装样子念书的时候偷学了些什么。

  谢吉利听到这话忽然跪坐起来,双手合十,眼里闪着从未有过的认真,“文哥,那你能教我认字吗?爷爷说,谢家村要出秀才,让我冲一冲,我……我不想一辈子只会下五子棋。”

  谢文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却又心疼:“你会认字吗?”

  谢吉利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

  他抓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个“人”,又画了个歪歪扭扭的“书”,然后抬头,眼睛亮得像点了灯:“文哥,我爷爷有时候会教我几个字,我会写自己的名字!”

  谢文忍俊不禁,揉了揉他的脑袋:“读书哪有那么简单,我这里没有合适你的书,不过等有机会,哥给你弄一本千字文,到时候再教你。”

  谢吉利开心的点点头,小小的身体缩在谢文旁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中是无限的欢乐和雀跃,他似乎有预感以后跟着谢文一起念书,自己肯定有机会做秀才的。

  不远处,谢里正和谢大虎分完水,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大大的笑。

  这一日,谢家村日行五十五里。

  而王家村,只走了不到十里,就连后面的李家村都赶超了王家村的队伍。

  谢里正松了一口气,明日他们早些出发,就能赶在上午到达承安州。

  据说,朝廷在承安州开“安澜棚”赈灾,他们这一支迁徙队伍应该能混个半饱了。

  十八村,出发的时候共三千二百余人,到了承安州不知道还能剩多少人。

  他们不是简单的逃荒,这是生存的赛跑,更是未来的博弈。

  朝廷告示明令:京畿道的移民安排是,先到者,可在京畿道优先选田、落户、分屋,子孙三代免赋税。

  这意味着,十八个村子谁先到,谁就能在乱世中扎根,重建家园。

  谁落后,就只能在边缘地带啃沙吃土,任人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