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偶尔回趟老家总能发现一两个没见过的新坟包(四)-《兰齐的邻居》

  吃饱了顺带消消食,四人一行结伴朝回家的方向走去,等回到了店里之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小旦已经完全走不动路了,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甩掉鞋子脱下袜子,露出通红的小脚,整个人蜷在沙发上被兰齐卧出那个坑里,或许都想好了今晚哪也不去直接在这睡了。不过这次她真的很坚强,既没要背、也没要抱,全靠自己的双脚完成了这段对于同龄人而言难如登天的漫长圣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如果按她年纪来算的话,同龄人还只会爬呢吧!”)

  “不——行——!”

  虽然也已经很累了,但鸢涟还是去沙发边抱起了小旦。

  “赶路出了不少的汗,要回房间冲一冲身上的汗才可以!要不然明天同桌小朋友就该嫌弃你臭臭的不跟你玩了!”

  “额啊——?那好吧。”

  这招对小孩尤为管用,三言两语就把她骗的服服帖帖。锁好门窗,简单朝其他人道了声晚安后,鸢涟便抱着小旦回房间准备洗漱睡觉去了。

  “【鸢涟(内心】“奇怪,怎么感觉好像忘掉了什么东西?算了太困了,还是赶紧睡觉吧。”

  “只要能……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到达那个地方……”(阿老八宵夜…)

  兰齐伸出一只摇摇欲坠的手作为眼神的焦点,脚步蹒跚向前走去,就像临死前的宇智波触一样,全靠意志在支撑着他在不断向前。

  信念……信念……遥想梦境中的那道温柔之乡,杂乱温情的入睡摇篮,朴实坚毅的最后屏障,我……我……

  “啪嗒!”

  ……(柚青眼珠缓缓转动看向一侧,短暂沉默过后。)

  “你神经病啊!不要在这里无实物表演自我陶醉呀!赶紧从我肩膀上起下去!”

  【兰齐】“不要,我走不动了,扶我上楼梯回屋里。(无情的念词机器)”

  挣也挣不脱,甩也甩不开,他就像是一块黏鼻屎一样死死粘在柚青的肩头。(这个叫化劲儿,四两拨千斤)

  没得办法,虽然很不情愿,但无奈只好照做,不过转念一笑,她心中也有了一个小九九,于是便将计就计,伺候着将兰齐拖到最远处的他房间门口。

  但就在他拧开房门即将回到自己屋里时最松懈的那一刻,柚青猛地发力将自己从他胳膊下抽开,同时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钥匙,再利用自己体型娇小的优势灵活地钻进刚刚被打开的房门缝里,最后回身一甩重重关上房门,只剩兰齐一人傻傻杵在原地,差点跌了个跟头。

  接着,门内传来闷闷的嚣张反派音色:

  “桀哈哈哈哈~!这个房间现在被我占领了,今晚你就去跟隔壁的大窟窿和碎窗户外的大风去睡吧!”

  听着自己房门内一会“咯咯”一会“桀桀”的怪笑,对此兰齐只是淡定地掏出钱包,从卡夹里抽出一张磁卡来将其放到门锁附近,不久后只听“嘀”地一声,门就自动弹开了,只瞧见门后张牙舞爪嘚瑟的柚青与兰齐四目相对,这场面好不尴尬。

  “你怎么进来的?”

  “谁家好人只带一把钥匙啊。”

  ………

  虽说很想一脚把她踢出去,但碍于她房间终究是被自己弄坏的拉不下脸,所以兰齐最终还是压下了躁动的膝盖,暂且再次收留了她一晚,不过这次他还是抢回了床铺的主要使用权,把这臭丫头一脚踢到了地板上去睡地铺。

  熄灭吊灯,二人一高一低平躺在各自的床铺上,不知会不会回想起上一次在奥肯家时类似这样的场景。不过上一次是柚青闲得无聊率先开口说话,而这一次,也该轮到另一个人了。

  “嘿~你知道吗?平时我都是直接裹着被子睡觉的,现在穿着衣服睡觉会感觉很不习惯,也就能维持个六七分的睡眠质量。而且这件睡衣我已经很久没有穿过了,它都已经变得有点硬邦邦的了,现在感觉自己莫名焦虑的很。

  在我曾经待过的一片村庄流传着这样的一个传说,说沾染过生灵气息的衣服,如果长时间放在有人活动的地方但没人去穿的话,在杂绪、怨念的滋养下它就会逐渐变得僵硬、阴寒,最终或许会变为某种有灵气的非自然现象,就像僵尸一样。

  知道吗?其实我还是很……有点困了……好像还有点冷……”

  兰齐的声音渐渐微弱,意识逐渐涣散,嘴巴开开合合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昏昏睡去,不知为何,就这不冷不热的天,貌似竟能在他的口鼻附近看到一阵阵随呼气飘散的白雾,看得好不瘆人。

  而听完这些絮絮叨叨的鬼话,柚青那边则只是浅浅翻了个身,时不时哼唧哼唧发出几声微弱的奶气呼噜声。

  几分钟后,兰齐试探着抽动眉毛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瞥向地面,发现那家伙依旧睡的很香,这让他心中不禁暗“啧~”了一声,心想真没意思竟然没吓到她。

  于是便蒙上被褥也埋头大睡了起来。

  ……(约一半刻钟后。)

  “咔吧咔吧咔吧……”

  一阵怪异的声音自兰齐的床铺位置上阵阵传出,像是脊椎骨与尾椎骨互相打架碰撞摩擦产生的的声音,就像猫抓黑板一样,听得人天感到生理不适,汗毛都会炸起的那种。

  等到终于挨到声音慢慢变小快结束时,突然!随着一道更加清脆剧烈的声响,床铺上躺着的人毫无预兆地惊起,其中没有任何的过渡动作,腰背与臀部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夹成了一个直角。

  接着手臂也跟着开始产生微妙的动作,但奇怪的是,那家伙看起来只有大臂在胡乱挥舞着,末端的小臂和手掌就更是一块块被骨骼、筋脉连接着的赘肉,跟着大臂的不规则摆动四处乱甩,就算磕到床头、打在脸上也就像感觉不到疼似的。

  过了一会,这诡异的肢体舞蹈终于停止,但紧跟着更诡异的来了!

  见那夜幕中的人影翻下床铺,“扑通!”一声用膝盖和手肘着地砸在地板上,昏暗中低沉侧耷拉的脑袋离柚青朦胧的睡颜相距最多也就十几公分,在她身边像是猎犬似的嗅了嗅,见没反应,于是便悻悻离开。

  然后以手肘和膝盖做为行走足,在整个屋子里四处爬呀爬、爬呀爬,同时上端发声器官中还发出阵阵像是某种萨满祈巫似的难以理解咒文。

  这一现象一连持续了好几分钟,最后或许是累了,那家伙又重新爬回了床铺上面躺下,甚至还会盖好被子,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切皆回到了正轨。

  ……(又几分钟后。)

  兰齐再次抽动着眉毛微微睁开眼瞥向床下,发现柚青的背影依旧睡的那么安静,他不禁在脑海里拍了自己一嘴巴并吐槽道:

  “我在跟尸体博弈,跟空气斗智斗勇,算了,算了,还是晚安吧。”

  深夜,兰齐都已经“呼噜~呼噜~”喘着粗气睡着了,但房间内却貌似依旧还有着某种细小的“咯哒、咯哒…”声音。

  追根溯源,把视角放低,来到声音发出的原点位置,发现竟是柚青的嘴巴之中的牙齿碰撞产生的声音。

  原来先前从兰齐讲故事开始到他装神弄鬼发癫结束,柚青一直都是保持着一个清醒的状态经历了全程,现在的她面色难看眉头紧锁冷汗直冒,嘴巴里止不住颤抖着反复碎碎念起挣扎中的梦话。

  “不要吃我……不要杀我……补药吃我……补药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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