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串糖葫芦-《王府弃妇,我靠养崽富可敌国》

  小暖一句话,卧房里没了声音。

  那几个字,一字一顿,说得人心头发麻。

  柳承业。

  是她的继父。

  母亲死后,他很快续弦,平日总对她装着慈父模样。

  云知夏后背一紧,寒意直冲头顶。

  怪不得每次靠近柳承业,她都感到恶心,原来那股冷香的源头就是他。

  萧珏沉下脸,下颌绷紧。

  他站起身,屋里气氛变得紧张。

  “本王现在就去平了柳府。”

  “不行!”

  云知夏和顾晏尘同时出声。

  顾晏尘按着胸口,呼吸不稳,但开口时,话语清晰。

  “王爷,只有香气和一个孩子的猜测,当不了证据。”

  “柳承业是四品官,没有铁证,您不能动他。”

  萧珏冷嗤一声,眉眼间带着戾气。

  “本王杀个人,什么时候需要证据了?”

  他看向云知夏,语气变了:“不如这样,设个局,让他以为自己也中了毒,急着找解药,到时候还怕他不招?”

  云知夏抬眼看他。

  “王爷,杀人灭口,是下下策。”

  “柳承业背后站着国舅府,他要是死了,线索也就断了。”

  “都别吵了。”

  一个女声响起,音量不大,却让争执停了下来。

  云知夏站起身,视线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

  萧珏看着她分派任务,指腹划过刀鞘上那个‘珏’字。

  他想起,她曾是那个在夜市里吓得躲在他身后,攥着他袖子发抖的姑娘。

  现在,她却能冷静地指挥所有人。

  “王爷的刀,顾大人的法,慕容公子的计,都很好。”

  “但要分开用。”

  她走到顾晏尘面前,微微俯身。

  “顾大人,我需要京兆府下一张搜查令。”

  “罪名就是‘违规私藏禁药’。”

  “这东西叫‘雪魄’,是西域禁药,气味阴寒,闻久了伤身。我曾在孤本上见过记载,此物不祥,这个罪名说得过去。”

  顾晏尘精神一振。

  “好,师出有名。”

  云知夏又转向慕容熙。

  “慕容公子,你的局,我也要借用一下。”

  “麻烦你派人把风声放出去,就说顾大人中的毒,和柳府后院那片枯死的竹林有关。”

  “逼他自己动手清理证据。”

  慕容熙合上折扇,眼底兴致更浓。

  “打草惊蛇,引蛇出洞,高明。”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萧珏身上。

  “王爷,等柳承业动手,我需要您的人,把他府里所有带盖儿的瓶瓶罐罐,全都‘请’回京兆府。”

  “一个,都不能漏。”

  “准了。”

  萧珏应下,转身就往外走。

  “王爷留步。”

  云知夏叫住他。

  她拿起那把刻着“珏”字的匕首,用自己的袖口,一点一点把刀鞘和刀柄擦拭干净。

  动作透着客气和疏远。

  擦完后,她双手捧着递过去,指尖在触碰到萧珏掌心前僵住。

  他的手心很热。

  和当年夜市里,她抓住他小臂时的温度一样。

  那温度让她心口一抽。

  她飞快地收回手,匕首险些掉落。

  “王爷,您的刀。谢谢。”

  她的声音比平时轻了许多。

  萧珏的视线落在匕首上,没动。

  “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留着防身。”

  云知夏摇头,固执地将匕首又往前递了递。

  “王爷的恩情太重,民女还不起。”

  “这刀,也太贵重。”

  一个不肯接,一个非要还,两人就这么僵着。

  云小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操心地叹了口气。

  他走过去,从云知夏手里拿下匕首,直接塞进萧珏手里。

  “娘亲说,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

  “萧叔叔你快收好,别让娘亲为难了。”

  萧珏的手指被迫握住刀鞘,也碰到儿子的小手。

  他收下了,收回手时,看了云知夏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慕容熙耸了耸肩,也跟着出去,临走前还冲云知夏挤了挤眼。

  “云姑娘,等我好消息。”

  卧房里,终于安静了。

  只剩下云知夏,两个孩子,还有床上的顾晏尘。

  小暖累坏了,靠在云知夏腿边睡着,小手还抓着娘亲的衣角,嘴里含糊地嘟囔着。

  “糖……薄荷糖……不臭了……”

  她的小脑袋在云知夏的膝盖上蹭了蹭。

  云小墨也打了个呵欠,却还强撑着精神。

  他指了指云知夏还在渗血的指尖,小声问。

  “娘亲,流血了,疼吗?”

  云知夏将他搂进怀里。

  “不疼。”

  “小墨今天真勇敢,帮了娘亲大忙。”

  云小墨在她怀里拱了拱,声音闷闷的。

  “那娘亲以后,能不能不流血了?”

  “好,娘亲答应你。”

  床上传来一声轻咳。

  顾晏尘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他看着云知夏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挤出一句话。

  “知夏,谢谢你。”

  云知夏将小墨抱到小暖身边安顿好,起身倒了杯温水。

  “顾大人客气了,我们只是合作。”

  她把水杯递过去,指尖刻意避开了与他的任何触碰。

  顾晏尘接过杯子,苦笑一声。

  “知夏,当年的事……”

  “顾大人。”

  云知夏打断了他,语气平淡。

  “过去的事,别提了。”

  “你我之间,现在只是盟友。”

  她停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

  “你用官印,我为你解毒,两不相欠。”

  “是啊,两不相欠。”

  他垂下眼,盯着水杯,握着杯壁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水溅了几滴在手背上,他也没发觉。

  “当年的退婚书……”

  他的声音很轻,“我……”

  他还是没说下去。

  “只是我没料到,兜兜转转,救我这条命的,还是你。”

  “我用一封退婚书,断了你的活路。”

  “你今天,却用自己的血,换了我半条命。”

  “知夏,这笔账,恐怕这辈子都算不清了。”

  云知夏心口一紧。

  她转过头,不再看他。

  “顾大人安心养伤。”

  “柳承业那边,很快就会有结果。”

  夜深了。

  云知夏守在床边,听着两个孩子安稳的呼吸,睁眼到天亮。

  天刚亮,一个京兆府的衙役就跑了进来,脸上又惊又喜。

  “云大夫!成了!”

  “那柳承业真慌了,连夜在后院烧东西,被我们逮了个正着!”

  “我们在他烧剩的玩意儿里,找到了这个!”

  衙役双手呈上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

  小墨立刻踮起脚尖凑过去,指着牌位上残存的“吾母”二字。

  “娘亲,这是柳叔叔的妈妈吗,她会不会像外婆一样,给你做艾草糕吃?”

  小暖也凑到牌位旁边,用力嗅了嗅,随即皱着眉躲回云知夏身后。

  “有烧糊的味儿,还有那个冷的香味儿,和柳叔叔送的点心一个味。”

  云知夏打开布包。

  里面是一块烧得只剩下半截的木牌位。

  牌位上朱砂字迹模糊,她将牌位翻过来,背面有一行用刀尖刻的小字,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