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九头鸟报复-《成神证道,从做鬼开始》

  哐当,太岁带着粘稠液体趴在了禁制上。

  它不解回头。

  这美味魂魄为什么要把它扔出去?

  扶箬直白到不留丝毫情面:“你克制他的禁制。”

  太岁脑袋嗡得一下。

  万籁俱寂,它仿佛和周围隔了一层薄膜。

  什么都没听不到,只剩下扶箬那句话在一遍遍回荡。

  明明只有几个呼吸,但太岁却觉得比几个时辰都长。

  它看着变弱了的禁制,嘴巴嗫嚅,半天没能问出一个字。

  最后也只是畏惧又期待地望着宗冶。

  它希望他能解释一句,哪怕是骗它也好。

  他不是因为这个才不对它动手。

  他不是因为这个才将它从地狱带走。

  可惜,宗冶一张嘴就是怒骂。

  “不是让你蹲在翼城?”

  “你滚过来做什么?”

  “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宗冶口不择言谩骂。

  “肮脏东西,还不赶紧闪开?”

  他试图用愤怒来掩盖住自己心中隐晦的不安。

  宗冶没想到这群人居然能找到太岁头上。

  他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步步算无遗策。

  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宗冶看了一眼自己的禁制,气急败坏。

  太岁本体的污秽和倒霉作用可比粘液有用,

  禁制被太岁趴在上面这么久,已经半废了。

  反正这恶心下贱的肮脏玩意,对他也没什么用。

  被发现便被发现,他再也不用忍着性子应付这个蠢货。

  “滚!”

  “别脏了我的禁制。”

  太岁有些时候愚笨,但有些时候又聪明的很。

  它对周围人的情绪态度很敏感。

  觉察到宗冶的意思,太岁满眼伤心。

  它自行远离禁制,远离战场。

  它回头看了一眼扶箬,眼中泪花更甚。

  都在防备它,利用它。

  太岁将自己重新裹成一个球,带着仙锦消失。

  扶箬想喊住它。

  变故又生。

  “唳--”

  一声凤鸣,咆哮九天。

  声音凄哀,比杜鹃啼血更甚。

  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宗冶身下的九头鸟再次恢复意识。

  或者说,它忍辱负重那么久,终于等到了报仇雪恨的机会。

  八条断颈相互交缠,恨意浓稠到血脉喷张。

  一条灰白的血线出现。

  九头鸟的傀儡尸身从中间开裂,露出空荡荡的腹腔。

  五脏六腑不翼而飞,两侧胸肋急促扇动。

  脊骨咔咔响动,自腹中血肉鼓出一个跳动的灰黑肉球。

  肉球带着尸斑,越长越大,越来越长。

  一颗崭新的,由恨意和血泪浇灌出的头颅长了出来。

  九头鸟甩动从腹中新长出来的头颈。

  眸子睁开,眼中满是恨不得将宗冶挫骨扬灰的恨意。

  “宗冶,我回来了!”

  “你往日所做种种,可有想到我今日会找你报仇雪耻?”

  新仇旧恨一起算,它们之间不死不休!

  九头鸟与宗冶在禁制之内大打出手。

  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必死的决心,不给宗冶也不给它自己留半分余地。

  扶箬望着九头鸟这畸形模样,想到在太岁梦境见到的它。

  残魂之身,被死敌报复折辱,没了九头一颈,犹能绝地翻盘,奋力一击。

  孟婆曾和九头鸟打过几次照面。

  九头鸟自持上古神鸟,比龙凤高贵,所以高傲的很。

  哪怕只是残魂,姿态也摆的极高,对阎罗呼来喝去。

  它太傲慢。

  因为傲慢,得罪宗冶。

  因为傲慢,上古残魂竟败于一地狱恶鬼手中。

  孟婆说不上是惋惜还是感慨。

  这一战结束,无论输赢。

  此间世界将再无九头鸟。

  宗冶怒极,边打边骂。

  “畜牲,你诈我?”

  宗冶打着打着,又看向天道意识。

  “是你,你动了手脚!”

  “一定是你那夜对这畜牲做了什么,才能让它清醒。”

  “倒是难为你一缕潜逃的意识,自身难保,还有心思为你的众生考虑!”

  天道意识已经放弃原本的壳子。

  白云为衣,霞光为饰,它开始重新缔造它的规则。

  短短一刻钟,周身已经浮现出淡淡规则之力。

  宗冶又惊又怒。

  “怎么可能?”

  “原本天道规则之力还在,你怎能再生出规则之力?”

  天道意识没有回答,仍旧在专心致志释放它的众生万物所做的约束与保护。

  随着它冒出的规则之力越来越多,那空壳子开始慌了。

  它们二者,此消彼长。

  空壳天道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流逝。

  它想挽回,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一点点看着在自己身上消失的力量出现在对方那里。

  扶箬他们还在奋力攻击禁制。

  虽然这禁制在太岁的克制之下削弱了大半力量,但仍不容小觑。

  宗冶方才口中一声声畜牲不断。

  九头鸟怒上心口,攻击愈发猛烈。

  它最恨的就是宗冶叫它畜牲。

  往日他就是这么叫着它畜牲,令它颜面扫地,将它折磨到生不如死。

  宗冶的狠毒是天生的。

  他生来就懂怎样最折辱人。

  他知道九头鸟傲慢,便一刀刀往它最难堪难接受的地方捅。

  “畜牲,束手就擒吧。”

  “你今日死后,我还会将你再炼制一遍,哪怕魂飞魄散,也得乖乖做我脚下坐骑!”

  “畜牲就是畜牲,到死都是畜牲!”

  “哈哈哈哈哈--”

  宗冶笑得猖狂,恶意森森。

  他就是在故意恶心它。

  他就是享受这种恨他恨到极致却又干不掉他的浓烈情绪。

  他以掌控他人行为举止,玩弄他人情绪为乐。

  “闭嘴!”九头鸟大声愤怒喝止。

  “你连畜牲都不如,毫无人性,丧尽天良!”

  九头鸟从腹中借着脊骨生出的脑袋大张,鸟喙张得头颅裂开。

  它声声倾诉自己的恨意:“宗冶!”

  “我来找你索命了!”

  “切骨之仇,断魂之痛,我要你与我一道同受!”

  漆黑血管里蠕动出一根根乌黑的翎羽。

  扶箬与雪千颜他们合力破开禁制的瞬间。

  九头鸟带着插在血肉里的死亡长翎,昂起头颅,决绝赴死。

  翎羽吸收了魂魄血肉,带着铺天盖地的死气。

  宗冶在短暂慌乱之后,又陷入兴奋状态。

  他就是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死亡让他畏惧,也会让他更兴奋。

  雪千颜立即祭出妖丹,妖力与灵力裹挟着杀机滚滚飞去。

  扶箬则与孟婆他们放着散乱攻击,不停骚扰宗冶。

  “万径人踪灭!”

  随着雪千颜的力量迸射,九万里高空染上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