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狂风卷着暴雨，如同无数鞭子狠狠抽打在斋戒所外围那片嶙峋的礁石滩上。
百里胖胖和曹渊两个人，像两只湿透了的鹌鹑，缩在一块巨大的、勉强能遮挡些许风雨的岩石后面，冻得瑟瑟发抖。
“阿……阿嚏！”
百里胖胖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看着远处那在风雨中更显森严可怖的监狱外墙，哭丧着脸，声音带着哭腔：
“老曹……你说……咱们这算是偷渡成功了吗？这鬼地方，连个能钻的狗洞都没有啊！你看那电网，‘滋啦滋啦’的，胖爷我这身肉，估计刚碰上就得变成一道……烤全猪了！”
曹渊没理他，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监狱外墙上方，一座在风雨中若隐若现的了望塔。
自从他们摸到这里，那座塔上的探照灯就不止一次地扫过他们藏身的这片区域。
每一次雪亮的光柱擦身而过，都让百里胖胖的心提到嗓子眼。
“别……别看了老曹……”胖胖几乎要哭了，“上面肯定有狙击手，说不定……说不定人家早就发现咱们了，正拿着夜视仪，欣赏咱们这两只落汤鸡……然后琢磨着是从左边太阳穴打进去，还是从右边打进去……”
曹渊的眉头紧锁。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斋戒所的防御，滴水不漏。
硬闯，无异于自杀。
至于百里胖胖那个“被抓住然后送进去”的馊主意……
曹渊看了一眼胖子那张写满惊恐的脸，第一次觉得，这个馊到不能再馊的主意，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胖子，”曹渊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异常冷静，“记得你说的么？”
“啊？我说啥了？”百里胖胖一脸茫然。
“被抓住。”曹渊言简意赅。
百里胖胖的脸瞬间垮了，肥肉都在颤抖：“老曹！你来真的啊？！我……我那是开玩笑的啊！万一他们不把咱们关进去，直接当场‘处理’了怎么办？！”
“没有别的办法了。”曹渊的语气不容置疑，“这座监狱，没有弱点。唯一的‘门’，就是被他们抓进去。”
他顿了顿，看着胖子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胖子，听着。一旦被抓，他们肯定会搜身。你的【自在空间】，绝对不能被发现。想办法……在被搜身前，把最重要的东西转移出来，藏好。”
百里-胖胖脸色发白，他当然知道【自在空间】的重要性，那里面不仅有他所有的宝贝，还有他们这次行动的关键道具，以及……万一失败，用来救陆玄的最后底牌！
“可……可是藏哪儿啊？”胖胖环顾四周，除了湿滑的礁石和冰冷的海水，啥也没有。
曹渊的目光落在了胖子那圆滚滚的肚子上，又缓缓下移，最后停留在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百里胖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最后猛地夹紧了双腿，双手死死护住后方，声音都变了调：
“老曹！你……你不是人！！”
“这是唯一的办法。”曹渊面无表情地说道，“要么，赌一把，把希望寄托在监狱的‘人性化管理’上。要么，我们现在就转身跳回海里，祈祷能活着游回去。”
百里胖胖看着身后那如同恶魔巨口般翻涌的黑色浪涛，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游回去？怕不是直接喂鲨鱼了。
“干了！”
最终，胖子一咬牙，一跺脚，脸上露出了慷慨就义般的悲壮表情，“为了兄弟，胖爷我……我拼了！但是老曹，你得答应我，将来出去了，你得请我吃……吃一百顿……不！一千顿海底捞！还得是最高配的那种！”
“好。”曹渊点头，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一丝赞许。
“那……那我们怎么‘被发现’？”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视死如归地问道。
曹渊抬头，看了一眼那座了望塔。
“很简单。”
他说着，猛地从岩石后站了起来，对着了望塔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挥了挥手。
然后……
他还从背包里，掏出了那盒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高高举起。
百里胖胖看着这一幕，彻底傻眼了。
“……”
了望塔上。
一名穿着特种作战服，脸上涂着迷彩的狙击手，正通过高倍夜视瞄准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下方礁石滩上那两个“有趣”的目标。
“呼叫塔楼，呼叫塔楼。这里是‘鹰眼一号’。发现两个不明身份人员，正在我监控区域内……呃……手舞足蹈？”
狙击手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
他已经观察这两个家伙很久了。
一个胖得像球，一个精悍得像把刀。
怎么看，都像是业务不熟练的偷渡客。
尤其是那个胖子，那副吓得快尿裤子的怂样，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他们……其中一个，好像在……向我推销巧克力？”狙击手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当了这么多年兵，守过边境，抓过毒贩，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场景。
通讯器里传来塔楼指挥官冰冷的声音：“鹰眼一号，代理狱长有令，一级战备期间，任何擅闯者，无需警告，就地格杀！”
“收到。”
狙agger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手指轻轻搭在了扳机上。
瞄准镜的十字准心，稳稳地套在了曹渊的眉心。
只要他轻轻一动……
就在这时，他看到瞄准镜里，那个胖子，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蹦了起来，然后……
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干净利落地……趴在了地上。
双手高高举起，抱在头后。
那动作，标准得就像是在警校里演练过一万遍。
紧接着，那个举着巧克力的精悍男子，也缓缓地、无奈地……放下了巧克力，同样举起了双手。
狙击手：“……”
“塔楼，塔楼，鹰眼一号请求指示。”狙击手再次呼叫，声音里带着一丝哭笑不得，“目标……已放弃抵抗，主动投降。完毕。”
通讯器里沉默了几秒。
随即，传来塔楼指挥官那同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声音：“……收到。原地待命，等待指令。”
……
中央塔楼，监狱长办公室。
陆玄悠闲地坐在老板椅上，面前的巨大监控屏幕上，正清晰地播放着“鹰眼一号”瞄准镜传回的实时画面。
当看到那个圆滚滚的身影熟练地抱头投降，以及曹渊那张写满“生无可恋”的脸时，陆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两个活宝……”
他笑着摇了摇头，眼底却流淌着一丝暖意。
真是够义气的。
为了进来找自己，连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
算了，不逗他们了。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旁边如同雕塑般侍立的、双眼泛着淡淡绯红的谢宇。
“谢狱长，”陆玄的语气轻松写意，“给你手下的人发个指令吧。就说，抓到了两个试图偷渡的‘重要信徒’，需要你亲自审问。让他们把人……直接带到这里来。”
“是，主人。”谢宇毫无感情地应道，随即拿起通讯器，用他那威严冷漠的声音，一字不差地将命令传达了出去。
“另外，”陆玄又补充道，脸上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通知厨房，准备一桌大餐。十六个菜，八荤八素，要最好的食材。送到办公室来。就说……我要犒劳一下抓捕有功的下属。”
“遵命，主人。”
命令再次被传达。
整座斋戒所的后勤系统，立刻因为这道突如其来的、奢侈到极点的命令而运转起来。
陆玄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里那两个在风雨中瑟瑟发抖、等待命运审判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当这两个家伙被押送到这里，看到自己以及那满满一桌子菜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了。
……
“起来！都给老子起来！”
几名手持突击步枪、凶神恶煞的狱警，从一艘高速冲锋艇上跳下，粗暴地用枪口顶着百里胖胖和曹渊的后脑勺。
“走！快点！磨磨蹭蹭的，想吃枪子儿吗？！”
百里胖胖和曹渊双手被反铐着，在狱警的推搡下，踉踉跄跄地被押上了冲锋艇。
冲锋艇破开风浪，朝着那座钢铁巨兽的深处驶去。
一路上，百里胖胖的腿都在打颤。
当他踏上斋戒所内部的钢铁走廊，看到两旁牢房里那些投来不怀好意目光的、如同野兽般的囚犯时，他感觉自己的菊花都缩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向日葵。
太可怕了！
这些家伙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完了……完了完了……”胖子压低声音，用蚊子般的声音对旁边的曹渊哀嚎，“老曹，我感觉……我感觉我要保不住我的清白了！我的菊花……它在颤抖！它在向我预警！”
曹渊的脸色比他还要凝重，但眼神却异常冷静。
“闭嘴。”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他曾是这里的一员，对这些眼神早已习以为常。
但……他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们会被直接押往监狱的核心区域？
而且，看这些狱警的架势，他们似乎……非常重要？
“听着，胖子，”曹渊的声音压得极低，快得如同连珠炮，“情况不对劲。我们没有被关进普通牢房，而是被直接带往中央塔楼。那里是监狱长办公的地方。”
“啊？那……那不是好事吗？说明我们级别高啊！”胖子天真地说道。
“蠢货！”曹渊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这说明，我们被当成重要目标了！要么是某个大人物的仇家，要么……就是知道太多秘密，要被灭口了！”
百里胖-胖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那……那怎么办？”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待会儿听我信号，”曹渊的眼神变得决绝，“我会找机会，制造混乱。你趁机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记住，找到陆玄！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
曹渊突然说不下去了。
告诉他，我们为了救他，把自己搭进来了吗？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惨了……这次真的惨了……”胖子彻底吓傻了。
他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都怪自己！出的什么馊主意！
不仅没能把陆玄救出来，反而把自己和曹渊这两个主力给搭了进去！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人就这么一路胆战心惊，胡思乱想着，被狱警押送着穿过一道又一道厚重的合金闸门。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扇堪比银行金库大门的、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巨大门前。
“进去！”
狱警粗暴地推了他们一把。
巨大的合金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缓缓地闭合。
“咔嚓。”
落锁的声音，如同敲响的丧钟，让百里胖胖的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
这里面，肯定就是刑场了。
他闭上眼睛，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的审判，甚至开始思考自己死后，那几百个t的“学习资料”该如何托付给有缘人。
然而……
预想中的严刑拷打和冰冷的枪口并没有出现。
反而……
一股浓郁得、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香味，混合着醇厚的咖啡香，飘进了他的鼻腔。
嗯？
错觉？
这是……传说中的“黄泉路”上，还有饭店不成？
百里胖-胖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条眼缝。
然后，他整个人，连同旁边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准备的曹渊，瞬间石化在了原地。
他们看到了什么？
宽敞明亮的、装修得如同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风雨交加的夜景。
办公室中央，一张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条餐桌上，摆满了……满满当当、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
十六道菜！
红烧狮子头、东坡肘子、清蒸石斑鱼、香辣小龙虾、北京烤鸭……
八荤八素，一道不少！
而在那张属于监狱长的、象征着最高权力的老板椅上，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熟悉身影，正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不是陆玄，又是谁？！
“……”
百里胖-胖眨了眨眼，又使劲眨了眨眼。
曹渊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出现了如同见鬼般的龟裂。
两人就这么呆呆地站着，嘴巴无意识地张大，大脑一片空白，彻底懵逼了！
这……
这他妈……
是什么情况？！
百里胖胖和曹渊两个人，像两只湿透了的鹌鹑，缩在一块巨大的、勉强能遮挡些许风雨的岩石后面，冻得瑟瑟发抖。
“阿……阿嚏！”
百里胖胖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看着远处那在风雨中更显森严可怖的监狱外墙，哭丧着脸，声音带着哭腔：
“老曹……你说……咱们这算是偷渡成功了吗？这鬼地方，连个能钻的狗洞都没有啊！你看那电网，‘滋啦滋啦’的，胖爷我这身肉，估计刚碰上就得变成一道……烤全猪了！”
曹渊没理他，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监狱外墙上方，一座在风雨中若隐若现的了望塔。
自从他们摸到这里，那座塔上的探照灯就不止一次地扫过他们藏身的这片区域。
每一次雪亮的光柱擦身而过，都让百里胖胖的心提到嗓子眼。
“别……别看了老曹……”胖胖几乎要哭了，“上面肯定有狙击手，说不定……说不定人家早就发现咱们了，正拿着夜视仪，欣赏咱们这两只落汤鸡……然后琢磨着是从左边太阳穴打进去，还是从右边打进去……”
曹渊的眉头紧锁。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斋戒所的防御，滴水不漏。
硬闯，无异于自杀。
至于百里胖胖那个“被抓住然后送进去”的馊主意……
曹渊看了一眼胖子那张写满惊恐的脸，第一次觉得，这个馊到不能再馊的主意，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胖子，”曹渊的声音在风雨中显得异常冷静，“记得你说的么？”
“啊？我说啥了？”百里胖胖一脸茫然。
“被抓住。”曹渊言简意赅。
百里胖胖的脸瞬间垮了，肥肉都在颤抖：“老曹！你来真的啊？！我……我那是开玩笑的啊！万一他们不把咱们关进去，直接当场‘处理’了怎么办？！”
“没有别的办法了。”曹渊的语气不容置疑，“这座监狱，没有弱点。唯一的‘门’，就是被他们抓进去。”
他顿了顿，看着胖子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胖子，听着。一旦被抓，他们肯定会搜身。你的【自在空间】，绝对不能被发现。想办法……在被搜身前，把最重要的东西转移出来，藏好。”
百里-胖胖脸色发白，他当然知道【自在空间】的重要性，那里面不仅有他所有的宝贝，还有他们这次行动的关键道具，以及……万一失败，用来救陆玄的最后底牌！
“可……可是藏哪儿啊？”胖胖环顾四周，除了湿滑的礁石和冰冷的海水，啥也没有。
曹渊的目光落在了胖子那圆滚滚的肚子上，又缓缓下移，最后停留在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眼神变得有些古怪。
百里胖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明白了什么，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最后猛地夹紧了双腿，双手死死护住后方，声音都变了调：
“老曹！你……你不是人！！”
“这是唯一的办法。”曹渊面无表情地说道，“要么，赌一把，把希望寄托在监狱的‘人性化管理’上。要么，我们现在就转身跳回海里，祈祷能活着游回去。”
百里胖胖看着身后那如同恶魔巨口般翻涌的黑色浪涛，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游回去？怕不是直接喂鲨鱼了。
“干了！”
最终，胖子一咬牙，一跺脚，脸上露出了慷慨就义般的悲壮表情，“为了兄弟，胖爷我……我拼了！但是老曹，你得答应我，将来出去了，你得请我吃……吃一百顿……不！一千顿海底捞！还得是最高配的那种！”
“好。”曹渊点头，眼神里终于流露出一丝赞许。
“那……那我们怎么‘被发现’？”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视死如归地问道。
曹渊抬头，看了一眼那座了望塔。
“很简单。”
他说着，猛地从岩石后站了起来，对着了望塔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挥了挥手。
然后……
他还从背包里，掏出了那盒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高高举起。
百里胖胖看着这一幕，彻底傻眼了。
“……”
了望塔上。
一名穿着特种作战服，脸上涂着迷彩的狙击手，正通过高倍夜视瞄准镜，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下方礁石滩上那两个“有趣”的目标。
“呼叫塔楼，呼叫塔楼。这里是‘鹰眼一号’。发现两个不明身份人员，正在我监控区域内……呃……手舞足蹈？”
狙击手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
他已经观察这两个家伙很久了。
一个胖得像球，一个精悍得像把刀。
怎么看，都像是业务不熟练的偷渡客。
尤其是那个胖子，那副吓得快尿裤子的怂样，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
“他们……其中一个，好像在……向我推销巧克力？”狙击手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当了这么多年兵，守过边境，抓过毒贩，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场景。
通讯器里传来塔楼指挥官冰冷的声音：“鹰眼一号，代理狱长有令，一级战备期间，任何擅闯者，无需警告，就地格杀！”
“收到。”
狙agger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手指轻轻搭在了扳机上。
瞄准镜的十字准心，稳稳地套在了曹渊的眉心。
只要他轻轻一动……
就在这时，他看到瞄准镜里，那个胖子，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蹦了起来，然后……
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干净利落地……趴在了地上。
双手高高举起，抱在头后。
那动作，标准得就像是在警校里演练过一万遍。
紧接着，那个举着巧克力的精悍男子，也缓缓地、无奈地……放下了巧克力，同样举起了双手。
狙击手：“……”
“塔楼，塔楼，鹰眼一号请求指示。”狙击手再次呼叫，声音里带着一丝哭笑不得，“目标……已放弃抵抗，主动投降。完毕。”
通讯器里沉默了几秒。
随即，传来塔楼指挥官那同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声音：“……收到。原地待命，等待指令。”
……
中央塔楼，监狱长办公室。
陆玄悠闲地坐在老板椅上，面前的巨大监控屏幕上，正清晰地播放着“鹰眼一号”瞄准镜传回的实时画面。
当看到那个圆滚滚的身影熟练地抱头投降，以及曹渊那张写满“生无可恋”的脸时，陆玄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两个活宝……”
他笑着摇了摇头，眼底却流淌着一丝暖意。
真是够义气的。
为了进来找自己，连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
算了，不逗他们了。
他偏过头，看了一眼旁边如同雕塑般侍立的、双眼泛着淡淡绯红的谢宇。
“谢狱长，”陆玄的语气轻松写意，“给你手下的人发个指令吧。就说，抓到了两个试图偷渡的‘重要信徒’，需要你亲自审问。让他们把人……直接带到这里来。”
“是，主人。”谢宇毫无感情地应道，随即拿起通讯器，用他那威严冷漠的声音，一字不差地将命令传达了出去。
“另外，”陆玄又补充道，脸上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通知厨房，准备一桌大餐。十六个菜，八荤八素，要最好的食材。送到办公室来。就说……我要犒劳一下抓捕有功的下属。”
“遵命，主人。”
命令再次被传达。
整座斋戒所的后勤系统，立刻因为这道突如其来的、奢侈到极点的命令而运转起来。
陆玄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里那两个在风雨中瑟瑟发抖、等待命运审判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当这两个家伙被押送到这里，看到自己以及那满满一桌子菜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了。
……
“起来！都给老子起来！”
几名手持突击步枪、凶神恶煞的狱警，从一艘高速冲锋艇上跳下，粗暴地用枪口顶着百里胖胖和曹渊的后脑勺。
“走！快点！磨磨蹭蹭的，想吃枪子儿吗？！”
百里胖胖和曹渊双手被反铐着，在狱警的推搡下，踉踉跄跄地被押上了冲锋艇。
冲锋艇破开风浪，朝着那座钢铁巨兽的深处驶去。
一路上，百里胖胖的腿都在打颤。
当他踏上斋戒所内部的钢铁走廊，看到两旁牢房里那些投来不怀好意目光的、如同野兽般的囚犯时，他感觉自己的菊花都缩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向日葵。
太可怕了！
这些家伙的眼神，简直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完了……完了完了……”胖子压低声音，用蚊子般的声音对旁边的曹渊哀嚎，“老曹，我感觉……我感觉我要保不住我的清白了！我的菊花……它在颤抖！它在向我预警！”
曹渊的脸色比他还要凝重，但眼神却异常冷静。
“闭嘴。”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他曾是这里的一员，对这些眼神早已习以为常。
但……他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们会被直接押往监狱的核心区域？
而且，看这些狱警的架势，他们似乎……非常重要？
“听着，胖子，”曹渊的声音压得极低，快得如同连珠炮，“情况不对劲。我们没有被关进普通牢房，而是被直接带往中央塔楼。那里是监狱长办公的地方。”
“啊？那……那不是好事吗？说明我们级别高啊！”胖子天真地说道。
“蠢货！”曹渊恨铁不成钢地骂道，“这说明，我们被当成重要目标了！要么是某个大人物的仇家，要么……就是知道太多秘密，要被灭口了！”
百里胖-胖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那……那怎么办？”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待会儿听我信号，”曹渊的眼神变得决绝，“我会找机会，制造混乱。你趁机跑，能跑多远跑多远！记住，找到陆玄！告诉他……”
告诉他什么？
曹渊突然说不下去了。
告诉他，我们为了救他，把自己搭进来了吗？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惨了……这次真的惨了……”胖子彻底吓傻了。
他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都怪自己！出的什么馊主意！
不仅没能把陆玄救出来，反而把自己和曹渊这两个主力给搭了进去！
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人就这么一路胆战心惊，胡思乱想着，被狱警押送着穿过一道又一道厚重的合金闸门。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扇堪比银行金库大门的、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巨大门前。
“进去！”
狱警粗暴地推了他们一把。
巨大的合金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缓缓地闭合。
“咔嚓。”
落锁的声音，如同敲响的丧钟，让百里胖胖的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
这里面，肯定就是刑场了。
他闭上眼睛，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的审判，甚至开始思考自己死后，那几百个t的“学习资料”该如何托付给有缘人。
然而……
预想中的严刑拷打和冰冷的枪口并没有出现。
反而……
一股浓郁得、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香味，混合着醇厚的咖啡香，飘进了他的鼻腔。
嗯？
错觉？
这是……传说中的“黄泉路”上，还有饭店不成？
百里胖-胖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条眼缝。
然后，他整个人，连同旁边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准备的曹渊，瞬间石化在了原地。
他们看到了什么？
宽敞明亮的、装修得如同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风雨交加的夜景。
办公室中央，一张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条餐桌上，摆满了……满满当当、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
十六道菜！
红烧狮子头、东坡肘子、清蒸石斑鱼、香辣小龙虾、北京烤鸭……
八荤八素，一道不少！
而在那张属于监狱长的、象征着最高权力的老板椅上，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熟悉身影，正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不是陆玄，又是谁？！
“……”
百里胖-胖眨了眨眼，又使劲眨了眨眼。
曹渊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出现了如同见鬼般的龟裂。
两人就这么呆呆地站着，嘴巴无意识地张大，大脑一片空白，彻底懵逼了！
这……
这他妈……
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