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良心-《卧虎天师》

  午夜。

  朱佑樘伏案办公。

  眉头紧锁,舒展不开。

  白莲教的教众涌入宁县,带来很大的麻烦和灾祸。

  失踪案、斗殴案、杀人案、奸淫案各种案件频发。

  “老朱,喝一杯。”钱玮拎着酒,倚靠在门口,笑呵呵的说道。

  钱玮和朱县令是战友。

  二人结识在战场上,一同杀敌,又一同退了下来。

  不过,朱佑樘没有修炼天赋,便花钱将军功变现成了文官,换取了这个县令的位置。

  钱玮家境殷实,虽天资一般,却也走上了修炼之路,半辈子辛苦,也有了三境巅峰的修为,却无法更进一步。

  恰逢爹娘离世,便申请下调到宁县,和自己的老战友并肩作战。

  朱县令揉了揉眉心,苦笑着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没事吧?”钱玮先是担心的问了一句,随后贱兮兮的笑了起来,“是不是肾亏了?不如明天我下河给你抓两只鳖来,给你补补?”

  “亏了谁都不能亏着嫂子啊。”

  “混你娘的蛋!”朱县令笑骂道。

  二人都是军伍出身,说话也没有那么规矩。

  古时候,只有读不起书、练不起武的穷苦人家才会入伍当兵。

  朱县令也没有多少文化,都是在军营中听自家兄弟的话,读了两本书,能识文断字,这才有资格当了这么一个县令。

  不然,大字不识两个,咋当县令?

  “干!”

  两人一人捧着一个酒坛子,豪爽痛饮。

  朱县令擦了擦嘴巴上的酒水,低吼一声,“爽!”

  随即,叹息一声,“你说西北这么郡县,这狗娘养的白莲教怎么就盯上了宁县?”

  “朝廷这些年,对西北疆域的管控力也是越来越弱了,任凭白莲教壮大。”

  “怎么?中原腹地的百姓是百姓,这边疆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

  喝了两口酒,朱佑樘就喋喋不休的骂骂咧咧起来。

  骂朝廷,骂白莲教,骂这世道。

  钱玮灌了一口烈酒,宽慰道,“秦皇政刚刚上位,上任秦皇仅在位三年便战死沙场,留下的烂摊子还需要收拾啊。”

  “现如今的大秦,本就是风雨飘渺,多事之秋啊。”

  “对西北疆域的管制只能松懈下来,不然,秦国根基不稳啊。”

  钱玮读过书,又在京师任过职,看事情看的更明白。

  “你说的,我都知道。”朱县令叹息一声,“可我看不得这百姓苦啊。”

  “咱们之前在前面拼死拼活,为的就是身后的百姓。”

  “可你看看,百姓都活成什么样子了!!”朱县令怒骂道,“大家有饭吃,有酒喝,有事做,不就挺好了,这该死的白莲教,闹什么闹!!”

  钱玮听着老友的话,不曾插嘴。

  人心底的贪欲又怎会被轻易满足?

  人的贪欲是一头怪兽,不断的吞噬,直到最后,将自己也一并吞进去。

  “悉悉索索……”

  就在二人闲聊的时候,钱玮耳朵动了动,猛然起身,抓住放在一旁的青铜长戈,眼神凌厉。

  “谁!”

  钱玮感觉到了阴气的流动。

  “嘿,不愧是司隶校尉,还真是敏锐。”一道身影从门缝中挤进来,薄如纸。

  是和成人等高的纸人。

  “自我介绍一下,圣白莲神将,扎纸匠。”纸人快速充盈起来,变成一个穿着单薄、朴素的消瘦汉子。

  “神将!!”钱玮脸色微变,抓住青铜长戈的手微微用力,指间发白。

  最弱的神将也有四境的修为。

  这远不是他能够对付的敌人。

  另外一只手搭在腰间,钱玮准备通知西北疆域内的司隶校尉。

  攻打衙门,圣白莲要么造反,要么有大计划。

  扎纸匠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并未阻拦。

  “圣白莲想要干什么?”朱县令站了起来,方正的面容不怒自威。

  “给二位一个选择。”扎纸匠笑道。

  “什么?”

  “归入圣白莲!”

  “或者,死!”

  扎纸匠笑容满面,“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格加入圣白莲的。”

  “我们圣白莲惜才,看中的是朱县令和钱校尉的才华。”

  “我拒绝。”朱县令想也没想就直接了断的拒绝。

  “我朱佑樘不是什么好人,在军中抢军功、贪生怕死。”

  “可我是宁县县令,又怎能对不起身后宁县数十万的百姓。”

  朱佑樘回头,看了一眼牌匾上大字,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嗡!”

  长刀出鞘。

  “我朱佑樘还拿的动刀!”

  刀锋指向扎纸匠,低吼一声,“妖人,来的正好,把命留在这。”

  “无知。”扎纸匠摇头轻笑。

  “轰!”

  一股强大的气势油然而生,镇压四方。

  在隔壁睡觉的衙门捕快猛地惊醒,皆是一个猛子坐了起来,抓住身旁的刀,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或是翻越墙头而来,或是蹲在墙壁、屋脊上。

  对着扎纸匠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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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殊时期,衙门捕快都是二十四小时待命,吃住都在衙门里,更是和衣而睡,刀不离身。

  一旦有情况,可以最快速度冲出去。

  “人倒是不少。”纸扎匠笑呵呵的说道。

  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一众捕快和朱佑樘和钱玮成为大人。

  “不好意思,我的人也挺多的。”

  说罢,纸扎匠打了一个响指,大量的纸人墙壁缝隙中,砖瓦缝隙中挤了出来,各式各样,妖魔鬼怪,无所不有。

  数量远超衙门的人。

  “朱县令,我是真的挺好看你的的,不若重新选择一次?”扎纸匠笑呵呵的说道。

  “是生?还是死?”

  朱佑樘大大方方站出来,没有躲在最后等待众人打退纸扎匠。

  而是身先士卒,堂而皇之的走到纸扎匠的面前,“多说无益,想动手就动手吧。”

  朱佑樘扫了一圈捕快,“家有妻儿老小的可以先行离开。”

  “剩下的兄弟会给你们断后。”

  “嘿,我赢了我赢了!”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激动的叫出声来。

  “嘿!”

  “朱县令,我们刚刚打赌你会不会说那句话,没想到你真说了。”高瘦汉子嘿嘿笑着,“多谢朱县令。”

  “看你都成啥样了,少往青楼跑。”朱佑樘笑骂一句。

  众人哄堂大笑。

  扎纸匠轻叹一声,“何苦呢?为了什么?”

  “为了自己的良心!”朱佑樘朝前一步,身先士卒。

  纸扎匠轻轻挥手,“杀!”

  “轰!!”

  一种人瞬间和扎纸匠的纸人碰撞在一起。

  朱佑樘回头看了一眼牌匾,嘴角露出笑容,“嘿。”

  拔刀,砍杀而下!

  牌匾上为,“为国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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