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切磋-《说好做任务怎么变成谈恋爱了?!》

  秦晔天资卓绝,又十分勤勉,虽然多了杂学分心,然剑道一途向来一通百通。

  不过月余光景,他便将玄天剑典使得行云流水,剑光流转间隐有大道真意。

  池越负手立于山巅,见少年剑势渐成,唇角微扬。

  这日练剑毕,他忽地并指掐诀,眉心一点灵光乍现,周身澎湃灵力如潮退去,最终定格在筑基初期的波动。

  “师兄要指点剑招?”秦晔眸光清亮如星,手中青锋似有所感,发出清越剑鸣。

  池越信手折下一段青松枝,随手挥洒间竟化出三道虚实相生的剑影。

  “怎么,嫌这松枝不够分量?”

  少年朗笑一声,剑随身走:“求之不得!”话音未落,剑身已如游龙出海,带起一道凛冽寒光直取池越咽喉。

  山间云雾被剑气激荡,竟化作漫天流霞。

  \"铮——\"

  松枝与铁剑相击的刹那,竟迸出金石之音。

  池越足踏九宫步,素白道袍在剑气中翻飞如鹤。

  他手腕轻转,那截枯枝忽如活物,将《玄天剑典》里的杀招化作三月杏花雨:“青冥式该再沉三分。”

  \"叮!\"

  秦晔虎口被震得发麻,却觉胸中战意更炽。

  少年咬紧牙关,剑锋陡然爆出三寸青芒。

  池越不避不让,松枝斜挑,却在相触瞬间化刚为柔。

  秦晔只觉剑势一空,整个人向前踉跄三步,急忙变招\"回风舞柳\",剑锋划出半月弧光。

  “时机不错。”池越轻笑,松枝突然绽放三朵青莲,“可惜……修为没跟上。”

  莲瓣炸开的刹那,秦晔足尖点地,身形如兔起凫落。

  他踏着《太虚步》急退。

  七道剑影在身后织成光幕,正是\"含真式\"的精要。

  少年鼻尖沁出细汗,却咧开嘴角。

  这次他剑至半途忽收五分力,左手暗掐的清风咒骤然发动。

  铁剑借风势直取右肩空门,秦晔心跳如擂鼓——这招他偷偷练了整整七日!

  “倒是机灵。”池越广袖翻飞间,身形竟化作青烟消散。

  秦晔后颈寒毛乍立,回剑格挡时腕骨震得生疼。

  那枯枝不偏不倚点在中庭穴上,灵力顿时如潮水退去。

  少年喉间溢出一声闷哼,眼中却燃起更炽烈的火。

  他突然松手弃剑,袖中五雷符化作紫电激射。

  “轰隆!”

  符箓在池越身前寸许炸开,电蛇四窜,却见师兄松枝画圆,灵力将余波尽数导入一旁池水。

  漫天水雾中,两道剑光一左一右破空而至——

  \"叮!\"

  池越松开树枝,松枝裹着灵力打散一道剑光,他侧身用两指夹住剑尖,忽然挑眉:“分光化影?”

  当秦晔看见师兄两指夹住剑尖时,他露出个狡黠的笑容:“爆!”

  铁剑上暗藏的剑气轰然炸裂,池越袖袍顿时被割开一道裂口。

  观战的灵鹤惊得振翅飞起,却见池越不怒反笑:“好!”

  枯枝在他掌心化作万千金线,每一道都带着筑基初期的极限灵力。

  秦晔瞳孔骤缩,这分明是《玄天剑典》第七重的\"万劫剑网\"!

  生死关头,少年福至心灵。

  他心神守一,灵力催动剑诀,铁剑悬空自转,竟在身前布下《太虚剑经》的\"守一\"剑围。

  \"咔...咔嚓!\"

  剑网与剑围同时破碎。

  两股灵力相撞时,少年被气浪推至池边,发带应声而断。

  “师兄看剑!”

  青丝飞扬间,三根青藤突然缠住池越足踝。

  这手粗浅的木系法术,配上回马枪般的剑招,倒真让池越挑了挑眉。

  当剑尖距咽喉只剩三寸时,秦晔忽觉腕间一麻。

  \"啪。\"

  铁剑落地的声响惊醒了沉醉的少年。

  池越负手而立,断藤尚在脚边蜿蜒。

  暮色为他镀上金边,广袖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杀气有余,机变不足。”

  “再来!”秦晔咬牙拾剑,忽然变招使出《太虚剑经》的\"抱真式\"。

  这一剑如潭映月,竟将满地池水都卷作剑势。

  池越眸光微动,松枝在掌心一转:“这还像话。”

  两道人影在夕照中交错,剑风惊起满池涟漪。

  数次交手过后,秦晔突然发现师兄的松枝始终避不开某个角度——

  就是现在!

  剑虹贯日,在触及池越衣襟的刹那,磅礴灵力突然如山岳压来。

  秦晔跌进带着松香的怀抱时,才发觉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师兄耍赖!”秦晔揪着那片云纹广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说好压制境界的!”

  池越低头看他发顶翘起的碎发,忽然轻笑:“真正的敌人,从来不会守约。”

  他指尖拂过少年腕上红痕,灵力过处如春风抚雪,“但这一剑...很好。”

  晚风骤起,吹散未尽的话音。

  秦晔怔怔望着地上斑驳的剑痕,那些交错的光影里,分明藏着《玄天剑典》第七重的要诀。

  原来所谓破绽,是师兄在万千杀机中,为他亮起的一盏引路灯。

  池越顺着少年灼灼的目光低头,忽见自己袖口处被剑气划开的三寸裂痕。

  他先是一怔,继而抚掌大笑,笑声惊起满山栖鸟:“好!今日便算平手。”

  抬手便揉上秦晔汗湿的额发,指尖灵力流转,将那些黏在少年眉睫的碎发轻轻拂开,“这'万劫剑网'的诀窍……”

  话音未落,秦晔已猛地抬头,眸子亮得惊人。

  池越瞧见他鼻尖还沾着方才激战时的尘土,偏生眼神炽烈如淬火的剑胚,不禁失笑。

  两指并拢在他眉心一点,一缕金芒渡入灵台:“看好了。”

  暮色渐沉,洗剑池畔的剑鸣声却未停歇。

  秦晔铁剑舞动间,青痕在渐暗的天色里划出流萤般的轨迹。

  他反复演练着新得的剑诀,时而蹙眉沉思,时而豁然展颜,竟连道袍下摆浸入池水都浑然不觉。

  池越拾起那截松枝,指尖摩挲过上面密布的剑痕。

  他忽然并指一划,松枝化作齑粉随风散去,转身时广袖带起清风,惊动水面倒映的星子:“你且练着。”

  “知道啦!”秦晔正练到关键处,铁剑在掌心嗡鸣震颤。

  他随手挥了挥,剑风扫落几片早凋的枫叶。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急急补了句:“师兄记得带桂花酿!”

  池越已踏上半空云气,闻言剑光微滞。

  他回头望见少年在暮色中跃动的身影,摇头轻笑时,眼底映着最后一缕霞光:“贪嘴。”

  话音散在风里,人已化作流光掠向执事堂方向。

  山间忽起夜雾,秦晔的剑势却愈发凌厉。

  铁剑破空之声惊醒了蛰居岩缝的萤火,点点幽绿磷光绕着他飞舞,将那些未成形的剑网映照得如梦似幻。

  少年忽地纵身跃上池边古松,对着师兄离去的方向又挥出一剑——这次剑气七零八落,在月下排出了个歪歪扭扭的\"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