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算账-《说好做任务怎么变成谈恋爱了?!》

  更深人静,山市的喧嚣渐渐沉寂,唯有阁楼檐角的风铃在微风中轻响。

  池越推门而入时,银辉正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落。

  他整个人浸在月色里,素色广袖随着步伐轻晃,恍若谪仙临世。

  他随手将聚星盘搁在案几上。

  “喏,这个给你。”他指尖轻点盘面,玉白的指节与星辉交相辉映。

  抬眸时,金色瞳孔里漾着细碎的笑意,“炼化了它,能抵你数十年苦修。”

  秦晔斜倚在窗边,玄色衣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闻言动作一顿,铜钱\"叮\"地一声落在案上。

  “不急。”他突然伸手,掌心覆上池越欲收回的手腕。

  温热的指腹贴着微凉的肌肤,在月下显出几分旖旎。

  池越挑眉看他,却见青年眸色幽深如潭,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山君大人今夜……好生威风。”

  尾音被刻意拖长,带着说不清的暧昧。

  “怎么?”池越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支着下巴。

  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如玉腕骨,“被本座迷住了?”

  秦晔拇指在他腕骨上轻轻摩挲,力道不轻不重,却让池越莫名觉得那处皮肤隐隐发烫。

  “确实。”青年声音低哑,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更想知道——”

  他骤然倾身,将人困在方寸之间。

  阴影笼罩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你和天枢门究竟有什么旧怨?嶂冥山到底藏着多少秘密?还有......”

  指尖微微用力,在白皙的腕上留下淡红指痕,“当初,为何独独把我留在山市?”

  阁楼内一时静极,唯有烛芯爆开的细微声响。

  池越金瞳微闪,故意逗他:“好奇害死猫,秦公子。”

  “我不是猫。”秦晔不退反进,鼻尖几乎贴上他的。

  温热的呼吸交错间,青年低沉的嗓音带着危险的意味,“但你若再敷衍我......”

  薄唇擦过耳廓,呼吸间的热气拂在耳后敏感处,让他轻颤了颤。

  池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蜷起,又缓缓松开。

  “我不介意……做一回虎。”秦晔补上后半句,又往后撤回安全距离。

  池越望进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那里面翻涌的情绪让他心头微动。

  阁楼外,夜风忽起,吹得窗棂\"吱呀\"轻响。

  烛火摇曳间,两人的影子在墙上纠缠不清。

  池越忽然轻笑,抬手抚上秦晔的脸颊:“要吃我?”

  指尖顺着轮廓滑至下颌,轻轻一挑,“本座十分欢迎。”

  秦晔捉住他作乱的手,正色道:“我不喜欢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池越早知道他会有此一问,他在秦晔的指尖轻吻了一下,才慢慢开口讲述。

  他的声音低沉而遥远,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千年前,天枢门的当代少主与嶂冥山的白虎妖王乃是至交。”

  秦晔眸光微动,静静听着。

  “那时人妖两族交恶,天枢门却借那人之手,在妖王身上种下追踪法术。”

  池越指尖摩挲着秦晔的手背,“后来道门突袭嶂冥山,那一战......”

  他声音平稳,“妖族伤亡惨重,妖王燃烧一半神魂才扭转战局。天枢门只逃出去些低辈弟子,而那位少主......”

  他顿了顿,金瞳中闪过一丝嘲讽:“死在妖王爪下。”

  阁楼内一时寂静,唯有烛火\"噼啪\"轻响。

  秦晔眉头微蹙:“那后来......”

  “后来妖王转世重修,却又被迫立誓镇守蜃珠所化的嶂冥山。”池越转身,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至于魑......”

  他抬手轻挥,一缕雾气在掌心凝聚成鬼影:“她本是山中怨气所化,我点化她,是为了......”

  话未说完,秦晔忽然上前一步,将他拉入怀中。

  “够了。”他低沉的声音在池越耳畔响起,“不必说了。”

  池越一怔,随即轻笑:“怎么,心疼本座了?”

  秦晔收紧手臂,声音闷闷的:“是又如何?”

  “都是数百年前的往事了。”池越被秦晔按在怀里,却仍笑得眉眼弯弯。

  金瞳里盛着细碎的烛光,像是夕阳下的湖面,波光潋滟。

  “至于为何要留下你?”他抬手,温柔地抚了抚秦晔的后背,声音低缓:

  “我初见你时,见你命火将熄,劫难缠身,想着与其让你孤身在外送死,不如先留你在身边照看。”

  他顿了顿,忽然凑近,呼吸几乎贴上秦晔的耳畔:“谁知你是个胆大的,竟敢觊觎本座的美色。”

  秦晔耳根一热,伸手就去捂他的嘴:“胡说什么!”

  池越被他捂住嘴,却也不恼,金瞳微微眯起,眼底笑意更浓。

  他舌尖故意在秦晔掌心轻轻一舔,惊得秦晔立刻缩回手,瞪他:“你——”

  池越歪头,发丝垂落肩头,衬得那张脸愈发昳丽,“难道你没有吗?”

  秦晔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他与池越相处这么久,自然分辨得出对方话里的真假——

  池越此刻虽然不至于毫无保留,但也没有刻意欺瞒。

  何况,骗他又没好处。

  “......那你为何不早说?”秦晔闷声道。

  池越轻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早说?早说了你还会乖乖待在这儿?”

  秦晔抿唇,无法反驳。

  以他的性子,若知道自己命劫将至,不说信不信,至少是不肯无故受人恩惠的。

  “所以......”他抬眸,直视池越的眼睛,“我的劫难,到底是什么?”

  池越笑意微敛,金瞳深处闪过一丝暗色。

  他指尖轻轻描摹秦晔的眉眼,低声道:“老鼠。”

  秦晔皱眉:“……?是他。”

  那个邪修?

  池越忽然凑近,鼻尖几乎与他相抵,“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他说话时的吐息温热,带着淡淡的草木气息洒在唇上,秦晔心跳蓦地加快,一时竟忘了追问。

  池越退开些许,指尖挑起秦晔的下巴,笑得蛊惑:“所以,秦公子......”

  “还要继续算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