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讨论时事现状-《重生成为末代皇帝》

  此时秘书总长办公室内,梁士诒与阮忠枢两人相视无言,各自抽烟品茗。各自却又在思索下一步政策以应对当下时事及各地现状,以求实现各自的政治抱负。

  梁士诒喝完一盏茶的功夫,才缓慢起身,从书架上取出军事秘密布防图以及诸多秘密政府文件。

  梁士诒将鎏金镇纸压在《各省驻军布防图》上,指尖沿着直隶至奉天的铁路线缓缓划过。

  阮忠枢正用盖碗刮动青瓷盏中的君山银针,茶汤泛起细密的涟漪,倒映着窗外暮色中若隐若现的琉璃瓦。

  "江南道新收的关税报表,比上月少了三成。"梁士诒忽然开口,从资料袋中取出半截电报残角,"张謇在南通办的纱厂,怕是动了铁路运输的奶酪。"他蘸着茶水在红木案几上画了个圈,"得让沈祖宪盯着交通银行的放贷。"

  阮忠枢将茶盏轻叩三下,暗合着窗外更鼓的节奏:"赵秉钧从天津来信,说革命党在沪宁线联络了七省会党。"他忽然压低声音,"前日统率办事处截获的密电,孙大头要亲自去日本联络浪人。"

  梁士诒的狼毫笔尖在《财政预算案》上悬停片刻,墨汁在"善后借款"条款旁晕开一滴黑斑:"善后大借款的盐税抵押,得让周学熙把江浙盐场账本查个底朝天。"他忽然展颜一笑,"倒是沈佩贞在交通部搞的无线电台,能实时监控长江航道。"

  "您这是要架空唐绍仪?"阮忠枢挑眉,骄阳在镜片上折射出光晕。梁士诒将电报纸揉作一团点燃后掷入铜盆,火舌窜起时映得他眉骨森然:"唐绍仪上月往广州运了三百箱马克沁机枪——您当革命党真会遵守临时约法?"

  窗外忽有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阮忠枢从袖中取出张泛黄的《北洋陆军编制表》,指尖点在"段祺瑞"三个字上:"陆军部最近在陕西秘密招兵,说是要剿匪。"他忽然轻笑,"可那批德国步枪的枪管,分明刻着汉阳兵工厂的印记。"

  梁士诒霍然起身,腰间玉佩撞在黄铜地球仪上发出脆响:"让张一麐把《陆军官制》的修订稿呈上来——明天。"他抓起案头《申报》,头版赫然印着"孙中山抵沪发表建国方略",报纸边角已被捏出褶皱。

  "听说古德诺博士要来授课?"阮忠枢突然转换话题,从博古架上取下本《联邦党人文集》,书页间夹着张电报——"东京来电:犬养毅愿为帝制效力"。

  梁士诒瞥见电报内容,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康有为上个月托人送来《日本变政考》,说是要献给总统。"

  雨声中传来西洋自鸣中敲响的节奏,两人对视片刻,两人都在眼神交流中各自读懂了各自的想法,忽然同时爆发出大笑。这笑声惊飞了檐下的家雀,震得手指间夹着的香烟的香灰簌簌而落。

  "明日让杨度把筹安会的请愿书誊抄十份。"梁士诒边说边将染血的袖口往里掖了掖,"告诉沈祖宪,盐税账本今晚必须送进居仁堂。"

  梁士诒端起青瓷茶盏,氤氲茶香在两人之间氤氲开来。窗外雨势渐收,偶有水滴从琉璃瓦上滑落,在庭院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阮忠枢正用竹编保温水瓶向茶盏中添开水,忽然门外传来三声清脆的叩门声——"叩、叩、叩",不急不缓,正是秘书厅惯用的礼数。

  两人相视一眼,阮忠枢放下竹编保温开水壶,眼角已微微眯起。

  "进来。"梁士诒声调未起,对着门口沉声道。

  秘书总长办公室木门掀动间,一位身着秘书厅制服的年轻书记文员快步趋入,双手垂拱,恭敬行礼:"卑职民政科下辖文员见过梁总长、阮次长。"

  "可是有要事?"梁士诒放下茶盏,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两下,声音不疾不徐。

  文员双手呈上两份烫金公函:"回禀总长,民政科秘书长吩咐卑职送两份文件给总长查阅。此乃事关前清皇室事宜,需代为转呈袁大总统决断。"

  梁士诒与阮忠枢听闻此事,当即联想到近日闹得满城风雨的皇室新闻。事关皇室经费问题,涉及皇室机构(内务府)贪污腐败。昨日又是十五,不正是逊清小朝廷在紫禁城开了一次朝会吗?

  想来清皇室对此也有了些许决断。

  为了此事,秘书厅众秘书心腹在政事堂与袁大总统早已商议出了应对办法。

  梁士诒与阮忠枢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两人当即对此事来了兴趣,梁士诒接过两份公函文书。

  梁士诒指尖在文书火漆印上一触即离,忽然笑道:"辛苦你了。"

  对文员说道,转告民政科秘书长,此事我已知晓,定当转呈大总统决断。

  待文员退出并带上门后,他才将公文递给阮忠枢:"你瞧瞧这个。"两人各执一份文书公函,两人一看文件题拔果然如此,各自撕开封条查看详情。

  梁士诒才缓缓拆开第一封公函。

  ——「声明内务府整顿事宜」

  "......内务府积弊已久,今皇室决议自行整顿,严惩贪腐,整饬纲纪......"他的声音忽然顿住,眉头微挑,将公函递给阮忠枢,"你看这措辞。"

  阮忠枢接过细看,冷笑一声:"好个'自行彻查'!字里行间都在划清界限,生怕咱们民国政府插手。"

  “洋洋洒洒写了通篇文字,只为维护皇室体面。”

  他忽然压低声音,"十五那天的逊清朝会,怕就是商议这个。"

  “只是不知究竟是如何商议出这种决策,皇太后与醇亲王竞肯同意?”顺势将公函还给秘书总长梁士诒并发出疑问。

  第二封公函的火漆印上赫然印着隆裕皇太后专用的私人玺印。阮忠枢小心拆开,里面是一纸工整的楷书:

  "兹定于五月二十日巳时,恭请民国袁大总统移驾紫禁城,共商要务。特此函达,伏惟鉴察。"

  "有意思。"阮忠枢摩挲着信纸。

  二人当即明白第一份公函文书只怕是内务府那群老狐狸搞的鬼。

  "大清皇室这是要以礼相邀?平等对待民国总统。"他忽然想起什么,"十五的朝会......莫非隆裕太后对于内务府贪污腐败之事,还有不为人知的态度与想法?"

  梁士诒将两封信并排摆在案上,烈阳下,"自行彻查"四个字与"共商要务"的朱砂印鉴形成鲜明对比。

  他忽然轻笑:"内务府那群老狐狸,这是想借皇室体面挡咱们民国政府的耳目并以求自保。"

  "更妙的是第二封信。"阮忠枢眼中闪过精光,"隆裕太后专用玺印在此,倒像是给我们递了把钥匙。"

  第二封......"他指尖轻叩信纸,"倒是值得玩味。"

  阮忠枢沉吟道:"论起来,我等皆是前清旧臣。皇太后对内务府之事究竟持何态度?对民国政府的政策又有何想法?总要试探清楚。"

  他忽然起身,"既如此,这就劳烦总长了。等下午与同僚共同商定好增编人员之事再将这两封公函一并转呈大总统。由总统决断最为妥当。"

  梁士诒点头:"言之有理。"

  阮忠枢拱手告辞:"那某就不打扰总长办事了。"

  阮忠枢将密电码本塞进怀表匣,起身时朝梁士诒拱了拱手。

  "送一送。"梁士诒起身相送。

  两人缓步至门口,雨后的空气清新冷冽。阮忠枢站在廊下,忽然回头:"总长可要小心那内务府的老狐狸们。"

  梁士诒负手而立,嘴角微扬:"放心,袁大总统心里有数。"

  待阮忠枢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梁士诒才缓缓转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公函上的皇太后玺印。

  雨后的空气里浮动着槐花的甜香,混合着宣纸上墨迹的暗香,在这权力交织的交谈间,酝酿着新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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