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畏威而不怀德,有小礼而无大义-《从遮天魔狱玄胎经横推诸天》

  东京的空气,在被李沉舟踏入这片土地时,似乎凝固了。

  他步履沉稳,目光扫过这座钢铁丛林,心中无喜无悲。

  对这个民族,他没有半分好感,此方地域拳手合该成为他练拳资粮。

  这弹丸岛国,承中华余荫,又窃列邦之技,终也炼出了几分杀伐之术,可称其“国术”。

  空手、柔道、剑道、合气、踢拳、忍流、少林拳、相扑……名目繁多,如同神州之太极、形意、八卦,各立门户。

  仔细追溯其源流,半数以上,都是来自神州大地。

  所谓空手道,脱胎于唐手,东瀛少林,也不过是嵩山古刹拳法。

  这个民族,骨子里充满扭曲与矛盾,卑劣如蛆虫,喜好攀附在阴暗处。

  却又在绝境中能迸发出一种近乎病态的“忍”性。

  早有华夏智者,将这个民族劣根剖解分明:

  “东瀛人,畏威而不怀德,有小礼而无大义!”

  此语切中要害!其表面重礼守序,内里欺软怕硬,所谓“忍”功,在绝对力量面前,往往沦为彻底的怯懦。

  此刻,一份报纸被递到李沉舟手中,墨迹未干。

  粗黑的标题,如刀似剑:

  “实战第一伊贺源怯战避世!武道之耻!国术蒙羞!”

  李沉舟眼皮微抬,这伊贺源,倒真是将大和民族那点“忍”字诀,发挥得淋漓尽致,堪称炼入骨髓。

  细想一下,却又合理。

  他李沉舟是何等人物?

  挟打穿东南亚、香江无敌、拳毙柳猿飞、赵光荣、严元仪这等泼天凶威,降临东瀛武道界。

  指名道姓,直取其号称“实战第一”的伊贺源。

  这本是堂堂正正的战书,亦是伊贺源洗刷“第一”虚名、为东瀛武道正名的不二良机。

  结果呢?

  缩头乌龟!

  “先生,”递报之人充满兴奋,“伊贺源闭门谢客,龟缩不出。如今整个东瀛的武术界都炸开了锅,武道馆里唾沫横飞,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伊贺源,已成千夫所指。”

  李沉舟没有掩饰行踪,因此有了很多“狂热粉”,此人正是其中之一。

  消息点燃了整个东瀛。

  东京都心,武道馆内外,人声鼎沸,几欲掀翻屋顶。

  昔日视伊贺源为武道标杆的年轻弟子们,此刻面红耳赤,唾星四溅:

  “懦夫!伊贺源是帝国的耻辱!”

  “什么实战第一?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简直是武士道的叛徒!”

  “他让整个东瀛的格斗家都抬不起头!剖腹!他应该剖腹谢罪!”

  吼声激愤,空气中弥漫一种集体愤怒,近乎歇斯底里。

  报纸、杂志、电视,所有媒体都在鞭挞着伊贺源的“怯懦”,将他钉在民族耻辱柱上。

  民众的情绪被彻底煽动起来,仿佛伊贺源避战,便是对整个大和民族的背叛,让他们在强敌面前颜面尽失。

  那深植于血脉中,对强者病态崇拜与对自身荣誉极端敏感的特质,在此刻暴露无遗。

  李沉舟静立窗前,俯瞰着这座的城市。

  他能感受到那汹涌的民意,那滔天的激愤。

  然而,这份激愤之下,藏着什么?

  是真正的血勇,还是更深层的卑怯?

  前贤早有洞察:

  此岛国之民,性如樱花,盛时绚烂,败时凋零;其勇,多流于表面,依附于群体之狂躁。顺风时,如狼似虎,气焰滔天;一旦遭遇真正不可撼动之强敌,骨子里的算计与“忍”性便会占据上风,

  所谓宁为玉碎,往往只在退无可退,或确信能碾压对方时才会展现。

  此刻对伊贺源的万般唾骂,不过是他们自身恐惧的投影。

  是将对李沉舟的畏惧,转嫁到了不敢出头的“懦夫”身上。

  借此宣泄无处安放的、因虚弱而产生的暴戾。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武士道”精神,有时不过是精致的利己。

  李沉舟指尖微动,报纸簌簌飘落。

  他心中澄澈如镜。

  伊贺源躲?

  又能躲到几时?

  他李沉舟的拳,要打的人,便是藏进天皇御所的地底,掘地三尺,也要轰出来。

  万山无阻!

  一家家道馆檐廊下,伊贺源身形如枯松,不动如山。

  东京的喧嚣与辱骂,被他以一道木门隔绝在外。

  外界的滔天巨浪,他岂能不知?

  报纸上标题刺目,武道馆内的唾骂山呼海啸街头巷尾民众刻毒的诅咒……

  国贼,懦夫,武士道的污点……

  他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种种恶名,抽打在他这个“实战第一”身上。

  这种情绪,他懂。

  甚至,他能理解那份属于整个民族的羞耻感,深入骨髓的。

  “若换位……”伊贺源目光低垂,心中低语,“若有一东瀛武者,携横扫列岛之势,踏上神州大地,指名挑战对方一人,而那人龟缩不出……他国子民,怕是要比今日之东瀛,更怒十倍、百倍!掘其祖坟,骂其十八代,亦难消心头之恨。”

  民族的血性,有时便如樱花,绚烂而脆弱,容不得半分玷污。

  此刻,他伊贺源,在国民眼中,便是那玷污了樱花、玷污了武士道精神的罪人。

  然而,盘坐于此的身躯,纹丝未动。

  举国激愤,未能撼动意志分毫。

  出去?应战?

  那与送死何异!

  伊贺源的眼底深处,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缓缓闭上双眼,心神一片寂静。

  “武道……”

  这两个字在他心湖中炸开,激起千层浪。

  “我之一生,尽付于此。”无声呐喊在他灵魂回荡。

  “我不娶妻,不生子,斩断尘缘俗念;不嗜酒,不贪欢,摒绝一切外物之扰。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唯恐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因为……”

  “人的血肉之躯,精力有限,而武道的巅峰,近乎无限!”

  “以有限搏无限,如蝼蚁攀神山,唯有时时警醒,刻刻凝神,将每一分气血、每一缕精神都淬炼打磨,用在刀刃之上,才有一线渺茫之机。”

  他的一生,就是一场对“有限”资源的极致管理,对“无限”境界的孤独朝圣。每一寸筋骨皮膜的锤炼,每一次气血搬运的微妙掌控,都耗费了他无数的心血与光阴。

  “如今,我是丹劲,放眼世界,也不过三十人,我似已望见一缕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