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离婚-《太太嫁给死对头,傅总悔疯了》

  “是你害死了妈妈!爸爸说你是个坏女人,我没有你这样的小姨!”

  傅家宴会上,稚嫩又冰冷的声音,狠狠扎进江羡鱼的心口。

  她震惊地看着眼前五岁的侄子,傅辰希。

  那张酷似她姐姐江温晴的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符的恨意。

  周围宾客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将她围困在原地。

  “辰希……”她的声音干涩。

  “你别叫我!”傅辰希猛地后退一步,眼眶通红。

  尖锐地哭着指责:“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妈妈就不会死!”

  在众人惊诧的注视下,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江羡鱼推向身后的泳池。

  江羡鱼毫无防备,身体向后倒去。

  “噗通”一声,冰冷的池水瞬间将她吞没。

  她不会游泳,呛水的恐慌和窒息感扼住了她的喉咙。

  冰冷的池水疯狂地涌入她的口鼻,意识在快速流失。

  她看到岸上人们惊慌的脸,听到侄子那句还在回荡的“是你害死了妈妈”。

  却唯独没有看到那个她最想看到的身影。

  傅景深,她的丈夫,根本不在宴会上。

  最终,是家里的佣人跳下来,手忙脚乱地将她拖上了岸。

  她浑身湿透,狼狈地趴在池边,咳得撕心裂肺。

  没有人递来一条干毛巾,傅家的长辈只是冷眼看着,仿佛她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麻烦。

  傅辰希早已被他奶奶护在怀里,还在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她。

  江羡鱼撑着发软的身体站起来,在一片鄙夷的目光中。

  独自一人,裹着滴水的裙子,离开了这座富丽堂皇的庄园。

  回到山顶的别墅,已是深夜。

  她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水渍一路蔓延。

  客厅中央巨大的液晶电视上,正在播放着娱乐新闻。

  “影后沈思琪惊艳亮相戛纳电影节,傅氏集团总裁傅景深罕见陪同。”

  “二人举止亲密,疑似好事将近……”

  屏幕上,傅景深一身笔挺的高定西装,正体贴地为身边的沈思琪提着裙摆。

  那双她从未见过的、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牢牢锁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沈思琪的侧脸和笑容,像极了三年前的姐姐。

  原来,在她于他家的宴会上差点被亲侄子淹死的时候,他正陪着另一个女人,在世界的另一端,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光。

  那一瞬间,江羡鱼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五年前,江家与傅家有意联姻。在两家人的撮合下,江羡鱼在咖啡馆第一次见到了傅景深,两人相谈甚欢,后来也多次见面。

  那时的江羡鱼看得出,傅景深对她不是无意的。

  而她……无数次的心如擂鼓,早就出卖了她。

  眼看着好事将近,在一次傅景深送她回家时,她上楼拿替他准备的生日礼物,既是表白,也想顺势问问他的心意。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在江家的院子里,傅景深第一次见到了姐姐。

  她站在楼梯口,看着傅景深正耐心细致地同江晴说着什么,眉目含笑,远比见她时鲜活。

  手上的礼物摔在了地上。

  很快,她就听说,两家的联姻人选换成了姐姐。

  她不甘,但也能放下。

  直到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结婚两年的姐姐生产,情况危急。

  她接到电话赶到医院,却被人设计下药,撞进了同样气息不稳的傅景深怀里

  混乱,撕扯,沉沦……

  等她恢复一丝清明时,病房的门正好被推开,护士推着奄奄一息的姐姐经过。

  姐姐的目光越过众人,死死地定格在衣衫不整的她和傅景深身上。

  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先是震惊,然后是彻底的失望。

  她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傅景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姐姐死了,只留下一个襁褓中的辰希。

  为了照顾孩子,也为了两家联姻的延续,傅景深娶了她。

  可他恨她。

  他认定是她为了得到他,为了报复姐姐,不惜用最下作的手段给他下药。

  在姐姐最痛苦的时刻背叛她,逼死了他挚爱的妻子。

  结婚当夜,他掐住她的脖子,抵到墙上,满目都是恨意:“是我选了你姐姐,是我要和她结婚,你应该恨的人是我,为什么要去害她?”

  江羡鱼呼吸不畅,差点窒息。

  傅景深松开了手,将她一个人扔在冰冷的别墅里,没再回来。

  后来的三年婚姻,他归家的次数寥寥无几。

  大部分时候,他总是冷冰冰的电话通知她,让她亲手为他处理一个又一个替身。

  那些人无一例外,总有几分像姐姐。

  而她亲手带大的傅辰希,除了小时候粘她,等稍记些事,便对她只剩排斥。

  他也认定,是他的小姨,一个卑劣的第三者,害死了他的妈妈。

  江羡鱼的心疼到麻木,胃里的绞痛愈发剧烈。

  她扶着墙,几乎站立不稳,摸索着给傅景深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在即将自动挂断的前一秒,才被接起。

  那头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喧闹声。

  “什么事?”傅景深的声音隔着电流,冷得像冰。

  “我回来了。”江羡鱼的呼吸有些急促,“胃有点不舒服,你……能回来一下吗?”

  她话音刚落,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就插了进来,带着醉意和撒娇:“景深,是谁呀?快过来陪我再喝一杯嘛。”

  是沈思琪。

  傅景深的声音顿了顿,对江羡鱼说:“我在应酬。”

  “我可能需要去医院……”江羡鱼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真的很痛。”

  “你自己没手没脚?”他的语气里满是讥诮和不耐,“江羡鱼,收起你那套博取同情的把戏,很倒胃口。”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

  江羡鱼握着手机,缓缓蹲下身,将头埋进臂弯,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在奢求什么?

  奢求一个认定她是杀人凶手的男人,对她施舍一丝一毫的温柔吗?

  脱力地靠在门上,良久,她打开手机,点开了一个被她拉黑了无数次的号码,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你之前说,能带我离开这里,还算数吗?”

  对方秒回。

  “我一周后回国。”

  得到回复的江羡鱼站起身,走进书房,从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份文件。

  ——离婚协议书。

  她拿起笔,在乙方的位置上,用力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笔一划,像是与过去三年的荒唐人生,做最后的告别。

  将协议书放在玄关最显眼的位置。

  她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囚禁了她三年的监狱。

  “去长宁路的老公寓。”她对出租车司机说,声音平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