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你又做梦了?”

  “还看见齐编修被什么县主下药了?!”

  沈令月也没想到自己就是随口一说,居然真的灵验了。

  她冥思苦想,她恍然大悟。

  “燕燕。”沈令月握住她肩膀,神情郑重,“以后我们要天天一起睡觉!”

  燕宜:……

  完了,她的梦醒了,小月亮开始做白日梦了。

  想不明白,她只能道:“可能是老天怕我们俩日子过得太寂寞,所以让我一做梦就送瓜吃吧。”

  沈令月立刻双手合十朝上拜拜。

  “瓜来,瓜来,瓜从四面八方来……”

  燕宜看她一脸虔诚的样子,唇边笑意快要压不住了。

  谁让她这个闺蜜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呢,没了小说漫画游戏电影电视剧,就只能从身边人找乐子了。

  她清清嗓子开口:“既然我每次做的梦都有指向性,我们要不要帮齐编修避开算计?”

  沈令月想了想,却没有像上次帮郑纯筠那样,立刻答应下来。

  “万一齐编修自个儿愿意呢?”

  她提出一个大胆假设,“以他的家世,想在朝堂崭露头角,最快的办法就是娶个高门贵女——不管你看到的是哪位县主,保底也是个王爷的女儿,够显贵了吧?”

  这可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古往今来有多少大佬是靠着岳父起家的,也没人骂他们是拜金男啊。

  沈令月耸耸肩,“尊重他人命运,我们可别坏了他的好事。”

  燕宜认真想了想,“可若是齐编修有意攀附县主,两家直接议亲就好了,何必用上下药这种手段?”

  沈令月眨眨眼,“也对哦。”

  燕宜不赞同地摇头:“下药强迫他人这种事就是不对的,不管受害人是男是女,都应该一视同仁。”

  沈令月被闺蜜的正义感说服,“不如这样,我明天去探一探齐编修的口风?如果他真是风骨铮铮,誓死不嫁……”

  沈令月打了个响指,“那就由我们来守护他的清白!”

  *

  翰林院的官署在东长安街玉河桥一带,与皇宫只有一墙之隔。

  学士们进宫给皇帝皇子讲解经筵,可以走夹道直接入宫,方便随时传召。

  沈令月拎着食盒走向门口守卫,礼貌道:“我姓沈,是赵昀赵修撰的表妹,可以帮我叫他出来说几句话吗?”

  守卫见沈令月穿戴不俗,一看便是官眷,便点头应下,“你先在簿子上登记,我去叫人。”

  很快,赵昀一头雾水地走了出来,“表妹,你找我?”

  他今年快奔三了,和沈令月这个小表妹也就是逢年过节才会见到,实在不理解她为什么会突然来寻他。

  “大表哥,我有事求你。”

  沈令月大大方方递上食盒,又拉着赵昀往边上走远了几步,才小声道:“你帮我把今年考进翰林院的齐修远齐编修约出来呗,我有几句话想问他。”

  赵昀:!

  他支吾了一会儿才试探着开口:“表妹啊,我记得你被圣上赐婚给了昌宁侯府,下个月就要嫁人了吧?”

  你这时候突然来找一个新科翰林,还这么偷偷摸摸的,不太好吧?

  “是啊,但这和我找齐修远说话有什么关系?”

  沈令月催他,“哎呀你就帮我一次嘛,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赵昀头都大了,又耐不住小表妹软磨硬泡。

  怪不得听爹娘说姨母家里对这门赐婚多有不满,那裴二公子又是个不学无术没正形的……

  罢了,他作为娘家人,总不能狠心断送了表妹的幸福。

  短短几息间,赵昀已经脑补出无数东窗事发后的补救措施。

  他严肃又悲壮地点头,“我答应你。”

  赵昀让沈令月去翰林院后边的一条小巷里等着。

  沈令月百无聊赖地玩了一会儿墙角垂下的柳条,扯下来又弹上去。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一抹青影出现在拐角。

  齐修远穿着七品文官的青袍,胸前绣鸂鶒补子,宽袍大袖,腰束革带,迎着日光踏入小巷,整个人身上仿佛镀了一层碎金,恍惚有仙人之姿。

  要不怎么说人靠衣装呢,沈令月是有点制/服情结在身上的。

  沈颂仪真是不知足啊,这样的极品文官大帅哥,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糊涂啊!

  每天对着这张脸多吃两碗饭不香吗?

  ……哦齐修远家可能没有这么多饭。

  沈令月一秒清醒过来,咳咳,美色归美色,确实不能当饭吃哈。

  “沈三小姐。”

  那抹青云停在她面前。

  齐修远和她隔了一米的站位,略一颔首,“赵兄说,你找我有事?”

  齐修远来的路上还一头雾水,他跟沈三小姐好像没什么交集吧?

  除了那天在沈家,她在他面前摔了个大马趴……

  难道她是为这件事来的?

  “沈三小姐放心,那天我只是去沈家作客,与两位贤弟讨论经义,别的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

  齐修远很体贴地暗示,绝不会把她的糗事宣扬出去。

  “啊?哦……嗐,我找你来不是说这个的。”

  沈令月反应过来,摆了摆手,神色有些迟疑,“我来是想问你……”

  她努力组织语言,要怎么在不泄露出燕宜梦到的“天机”下,拐弯抹角地套话。

  “假如,我是说假如啊。”

  她期期艾艾地开口:“有一个,身份很高贵,家里很有势力的千金小姐仰慕你,不惜冲破世俗眼光,不择手段也要和你在一起……而你娶了她就能平步青云,仕途顺畅,你可愿意?”

  话音刚落,齐修远忽然后退了好几步。

  沈令月:?

  齐修远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一板一眼道:“明之多谢沈三小姐垂爱,但你已有婚约在身,圣上金口玉言,万万不可一时糊涂,连累家人。”

  更别连累他。

  沈令月:???

  “啊呸!”她气得跺脚,“我什么时候说看上你了?!”

  齐修远:……你要不要回忆一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沈令月冷静下来,气得想扇自己的嘴。

  她刚才的话好像是有点歧义……

  但是她又不能明说是有人要给他下药吧?

  这年头当个好人也太难了!

  她哼了一声,索性破罐破摔:“那我问你,你是想娶个和自己情投意合的呢,还是身份高贵能助你上青云的?”

  齐修远不假思索:“自然是前者。”

  “行,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沈令月板着脸往巷子外走去,路过他身边时不情愿地开口:“好心提醒你一句,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不要乱吃乱喝东西,记住了吗?”

  “……好。”

  直到沈令月上车离开,齐修远也没弄清楚她到底来找自己干什么。

  多想无益,他摇了摇头,转身折回翰林院。

  却不料二人看似隐秘的会面,都被小巷对面一座二层小楼里的人尽收眼底。

  站在窗边的年轻男子放下千里镜,英俊的脸上划过一丝玩味。

  “裴二未过门的媳妇,私会新科翰林?哈哈哈,我得赶紧告诉他去。”

  *

  沈令月回了家,让霜絮叫她二哥何融过来一趟。

  何融很快从外院过来,“三小姐有什么事吩咐?”

  沈令月让两个丫鬟都出去,把门关好,才小声问:“京城里有没有那种,鬼市之类的地方,专门卖一些做坏事的东西?”

  何融眼神微闪,“有是有,但那里大都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脏地方,不适合您这样的身份。”

  他还以为是沈令月闲得无聊,想去鬼市逛逛,那他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沈令月摇头:“我不去。”

  她声音又低了几分,“我是想让你帮我买点……那个那个的药。”

  “哪个?”

  “就是那个啊。”

  沈令月暗示了半天,见何融还没反应过来,急道:“就是chun药啊!”

  何融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扑通一声跪下,“三小姐,这可使不得啊!”

  三小姐眼看就要嫁人了,若是这时候闹出什么丑事,他和他妹妹加上全家老小的命都不够赔的。

  沈令月扶额,“又不是我要用,我是买来……防身,对,防身的!”

  她好说歹说,就差指天发誓了,何融才半信半疑,勉强答应下来。

  “小人也没买过这害人的玩意儿,还得出去打听打听。”

  “那你动作快点,最迟后天一定要买到。”

  沈令月又补了一句,“多买点儿,先来个二斤的。”

  二斤?!

  何融好不容易抬起来的膝盖,差点又跪了。

  三小姐这是买chun药还是买白面呢?

  不等他拒绝,沈令月往他手里塞了个银元宝,语气诚恳。

  “何融啊,你和霜絮可都是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只要你好好替我办事,将来有我一口肉,就有你一口菜吃!”

  何融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好,我一定替三小姐办成了!”

  送走何融,沈令月还挺美。

  想不到她年纪轻轻就有当老板的潜质,看这饼画的,又大又圆!

  *

  时间过得很快,京城年轻男女翘首期盼,一年一度的同安公主杯相亲大会,它,来,了!

  宴会在城外栖云山的别院举办,天还没亮,沈令月就被两个丫鬟合力塞进马车,顶着满头珠翠,倚着车窗继续睡。

  沈颂仪没和她一起,单独坐了另一辆车。

  沈令月乐见其成,毕竟马车出城要走上两个时辰,她才不想和讨厌的人挤在一个狭小空间里大眼瞪小眼,太痛苦了。

  幸好车轮是用橡胶改良过的,不然路上还会更颠簸。

  沈令月做梦都不忘感谢萧太.祖,老乡真是造福了她们这些后来人!

  待马车出了城,太阳渐渐升高,沈令月勉强睡饱了,掀开车帘向外看,不由嚯了一声。

  “这么多人?”

  只见沈府的马车前后都是一望无际的车流,如同蚂蚁搬家一点点向前挪动着。

  坐马车的大都是各家女眷,路边时不时有年轻公子策马而过,显得十分潇洒。

  沈令月扒着车窗一脸羡慕,“我也想骑马。”

  在她上辈子,骑马已经成了一项奢侈的运动,她一个尚未经济独立的大学生,实在没有多余的积蓄去报课。

  她本来还计划着,毕业旅行就和燕宜去草原,听说那边有骑马拍照的项目,按小时收费,兴许她还能负担得起?

  可惜全都泡汤了……

  但是,好像,现在还有机会?

  沈令月转起小脑瓜:燕宜的没良心便宜爹是武将,周家应该有马吧?

  周家不行的话……或许她能说服她亲爱的母亲大人,给她买匹马当嫁妆?

  拜托,会骑马超酷的哎!

  沈令月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公子哥儿,鲜衣怒马,潇洒肆意,呼啸而过。

  她屁股上就跟长了钉子似的,不停扭动。

  马车龟速向前挪动,不免让人有些烦躁,她索性彻底撩开帘子,让车厢里的空气清新一些。

  青蝉从座椅下面拿出水囊,给她倒了杯薄荷水,“小姐润润喉。”

  沈令月连喝了两杯,才压下心头燥热。

  她忽地想起来,“我让你们出门前多带些水,可准备好了?”

  “带了带了,足足三大囊呢。”青蝉拉开座椅隔板给她看,又不解,“同安公主设宴,别院里肯定备足了茶水啊。”

  沈令月一脸高深:“我这叫有备无患。”

  等沈家的马车终于进了山,缓缓停在别院大门前,已经是巳时正(上午10点)了。

  沈令月一下车就忍不住原地蹦了几下。

  四个小时啊!她放假坐客车回老家都不用这么久。

  怪不得古人都不爱出远门……

  沈令月自顾自活动着,就听见身后传来小小声:“真是粗鲁。”

  回头,沈颂仪在丫鬟搀扶下袅袅婷婷走来,以扇掩面,发间的宝石步摇轻轻晃动,在日光下有种珠流璧转之美。

  看来柳姨娘为了这次相亲,把压箱底的首饰都拿出来了。

  沈令月哼了一声,不但没有停下,还抬起手臂做了几个大幅度回转,猛地朝沈颂仪一挥手臂。

  “哎呀!”

  沈颂仪吓了一跳,冷不防往旁边闪避,踩到了丫鬟的脚,主仆俩挤作一团,好不狼狈。

  她气得用扇子指人,“你——”

  “二姐别堵在门口磨磨蹭蹭了,当心后边的马车撞着你。”

  沈令月白她一眼,踮起脚尖向后张望,等视线里终于出现了周府的马车,看到燕宜从车窗探出头,她立刻兴奋地用力挥手。

  马车刚一停稳,燕宜推开门,沈令月就跑过去拉着她下车。

  二人还来不及说话,随后钻出的一个年轻少女,眼神狐疑地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

  燕宜轻咳一声,松开手,“这是我家二妹,周雁翎。”

  “哪个ling?”沈令月好奇多问了一句,“灵气的灵还是玲珑的玲?”

  “都不是。”

  少女利落地跳下马车,微抬起下巴,“是雁翎刀的那个雁翎。”

  沈令月鼓掌:“好名字。”

  一听就是武将之女。

  她上下打量着沈令月:“你就是要与我长姐做妯娌的沈三小姐?我警告你啊,不许欺负她,否则我一定替她讨回来。”

  “怎么会?”

  沈令月举起二人紧紧交握的双手,笑容又灿烂了几分,“我们俩已经洗心革面,握手言和了,以后一定是全京城最和睦的好姐妹!”

  哎呀,想不到周家还有人真心对待她的燕燕宝贝。

  这个妹妹沈令月单方面认下了!

  然而周雁翎却用见了鬼的眼神看她:……

  这两个人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死对头,怎么突然就和好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周雁翎眯起眼,冲沈令月挥了下拳头:“我可不是吃素的,我会一直盯着你……”

  “好了好了,你先进去吧,我和沈三小姐说几句话。”

  燕宜连忙打断了二人的眼神交锋。

  “好吧长姐,我在园子里等你哦。”

  周雁翎一步三回头,不放心地走了。

  她刚一走,沈令月就假装吃醋地哼唧,“我说你怎么不老来找我,原来是有别的妹妹了。”

  “她跟她母亲不太一样,从小就爱粘着原身玩,只是家里很多事都由不得她做主。”

  燕宜解释了一句,又向她保证,“在我心里你才是排第一位的。”

  “永远都是?”

  “永远。”

  沈令月这才高兴了,拉着燕宜往里走。

  今天这个场合来的人够多,正好可以作为二人“破冰”的见证。

  她就要光明正大和燕宜拉手手!

  *

  等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今天的东道主,同安公主姗姗而来。

  作为当今庆熙帝众多公主中的长女,同安公主无疑十分受宠。

  她看起来也就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正是女子最富有魅力的年纪,一身金红配色的宫装华贵馥丽,一双凤目不怒而威。

  她携一品公主仪仗迤逦而来,身后侍从如云,尽显天家气派。

  这样充满威严的皇家公主,却意外地有一把温润的好嗓音。

  一开口,那双凤眼微微眯起,充满上位者的亲和。

  “啧,怎么有好些都是去年来过的熟面孔?一年了,你们的婚姻大事还没解决吗?”

  同安公主摇着头,仿佛十分遗憾失望的样子。

  沈令月低头忍笑,好毒舌的公主。

  “父皇很关心你们年轻人的终身大事,年年都让本宫来做这个红娘。”

  同安公主施施然落了座,不紧不慢道:“行了,我这儿也没什么拘束,你们大可随意在周围转转,有互相看对眼的可以聊聊——只要发乎情,止乎礼。”

  说到最后,她声音微沉,终于带出几分威仪。

  “年年都有那么几对不体面的……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你们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否则休怪本宫翻脸不认人。”

  说完,她又展颜一笑,仿佛无事发生般挥了挥手。

  “都玩儿去吧。”

  这句话不亚于体育老师的“解散,自由活动”。

  沈令月拉着燕宜在园子里闲逛,一是为了提前熟悉地形,二是想找到她梦里看见的那三进客院。

  转着转着,她却先撞见了一位熟人。

  “郑姐姐。”

  沈令月快步上前,“你最近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