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洛神赋-《三国:坏了,我成汉末魅魔了》

  一路逆流而上走了二三十步,这三个醉汉方才走到了那空白石碑前。

  在此高处回首,能将阳翟雅集众士人尽收眼底。

  同样,羊耽此刻也站在了无数人的眼前。

  尽管羊耽所流露的魅力风姿,让众人忍不住为之倾倒,但在场的绝大多数士人,却也不信醉成这个模样的羊耽能做出什么名篇。

  这个状态能不能握得住笔,怕都是个问题。

  不过阳翟雅集举办至此,羊耽这一位初出泰山的羊羔已给绝大部分的士子留下了十足的好感,不少“老头”已视羊耽为棋友。

  形象出众,七步成诗,心性沉稳温良,有创象棋之奇巧,又有折服众人的棋力……

  因此,即便大多数士人都觉得羊耽这不过是醉后失态的狂言。

  但也无人出声呵斥贬低羊耽,反倒在交口称赞羊耽醉后有风流狂士姿态。

  这些话听在郭图耳中,顿时感觉被强行塞了三五颗青梅入口似的,酸得很。

  郭图不喜羊耽的缘由,要多少有多少……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郭图从羊耽的身上感觉到对自己地位的强烈威胁。

  眼下由于跟在袁绍身边的智囊仅郭图一人,所以郭图可是清楚私底下袁绍对于羊耽的欣赏程度。

  而在郭图看来,羊耽能如此得袁绍的欣赏,无非就是那臭皮囊太过于出众罢了。

  且如今一众士人对羊耽的醉后失态,仍是交口称赞,也无非是那臭皮囊的原因。

  换做是许攸那丑货如此,怕是早就被众人给骂下去了。

  不过大势如此,纵使郭图对羊耽尽是厌恶,但也不会趁机开口呵斥贬低羊耽,反倒是极力地捧着羊耽。

  “浅了,浅了,尔等可都浅了……”

  郭图举着酒器,朝着左右士子开口道。

  “羊叔稷能七步成诗,何等急智?何等才华?”

  “尽管已有七分醉态,说不得那酒气沾在笔中,随手一挥就又是名篇?”

  尽管这个时期还没有“一粉顶十黑”的说法,但郭图自然清楚什么叫做捧杀。

  面对着左右士人们颇为不信的质疑声,郭图那是梗着脖子,一一反驳,不断地强行吹捧了起来。

  “浅了!浅了!萤火岂知皓月之光,羊叔稷之才又岂是尔等可以揣测度量的?”

  “浅了!浅了!羊叔稷之才往前数五百年,往后再数五百年,也难有一人可以相提并论!”

  “蜉蝣之言,当真是蜉蝣之言!浅了,浅了,尔等可都浅了,以我之见,这天下才共一石,羊叔稷独得八斗,自古及今共用两斗……”

  论急智,郭图远不如许攸,但论拱火能力,郭图无疑远在许攸之上。

  这三言两语间,愣是挑拨起周围不少士子对于羊耽的不满。

  同为颍川名士之一,荀攸所坐的位置距离郭图不远,郭图的言语也被荀攸尽收耳中。

  一开始荀攸还以为羊耽是什么时候彻底将郭图征服了,以至于郭图如此维护羊耽。

  不过多听了两句后,荀攸就品出了别样的味道,察觉到了郭图的用心险恶。

  不过荀攸仍是平日里那一副痴愚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没注意,仅仅是目光朝着在石碑前的羊耽看去。

  在走到了石碑前,羊耽便准备磨墨挥毫……

  可平日里仅是倨傲骄纵的袁术,却是一把将磨墨这事给抢了过去,捧起砚台在怀里,亲自给羊耽磨墨。

  此刻,羊耽一笔在手,或不知今后如何,但有左有“魏武帝”搀扶,右有“仲氏皇帝”磨墨,当下……快意矣!

  羊耽以笔沾墨,或是与“金丹换骨”的临时增益有关,只觉得手中笔似成了肢体的延伸。

  那隐隐自胸膛溢出的醉意,更让羊耽感觉自身契合自然,融于自然。

  旋即,羊耽之笔落在石碑之上,笔走龙蛇,先是留下了三个大字。

  “洛神赋”

  仅这三个字,却是让这酒宴的氛围渐渐为之一静。

  无他。

  盖因,这字……太美了。

  羊耽这一手书法就似是再跨了一个境界,笔落而过,如龙似蛇,浑然天成,自有一股美感刻于金石之上。

  能参与雅集的士人,或许不是人人都擅长诗词歌赋,但对于书法无疑都是有所钻研的。

  书法对于士人而言,无异于是第二张脸。

  也正是因此,但凡是看清了那三个字的士人,第一反应都是这一手行书……太美了!

  莫说是旁人,就连原本对于羊耽的书法有过鉴赏的曹操都愣住了。

  此前,曹操曾评价羊耽凭借一手行书就足以名动一方。

  可不过是数日之隔,曹操再度鉴赏羊耽的这一手书法,如观绝世美人,一时竟是有些痴了。

  而羊耽并未停顿,反倒是在酒宴不知不觉安静了下来后,就似是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

  “中平四年,余朝南阳,游学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在那流水声、竹叶声、风声、鸟声之中,羊耽就似是再回到了洛水,也似是当真有神女踏水飘然而至。

  “轻袿之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

  而羊耽所不知的是,在场一众士人几乎是本能地起身往着石碑靠近再靠近。

  或忘了穿鞋……

  或不知手中酒器倾斜,杯中之物尽洒落在地……

  或是嘴里仍有肉块忘了咀嚼……

  羊耽此刻那一手可堪天下第一的行书之美,便足以让人流连忘返,如痴如醉。

  遑论《洛神赋》所描述之美本就是极致,如今由这堪称天下第一行书所落笔,一时可谓是美到了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地步。

  二者叠加,对于大多数毕生钻研笔墨的士人而言,无异于勾魂夺魄,眼中也再难容一物。

  此刻,诸多自发联想起来的士人,一时看着这天下第一行书着笔的《洛神赋》,就似有一神女浮于石碑之上飘渺迷离,勾魂摄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