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她不值得-《斩恶树之瞳》

  烈火依旧在燃烧,气氛却变得愈发凝固。

  紫斩魑体内的影炁给寒雨凝附身后所剩无几,颜润琪在这之后恢复行动。

  “喂,你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地坐着。”紫斩魑对他喊道。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样子仿若真的被毒素毒死了。

  “呵呵......是真的动不了?还是想阴我?” 他无动于衷的模样让紫斩魑笑出了声。

  共生领域结束,他开始运转炁源海,“先把你捆起来比较好。”

  “风灵......轻?!”紫斩魑话没说完,身体突发一阵绞痛。

  像是有个小人凭空出现在他体内,对五脏六腑拳打脚踢,最后不忘给他的炁源海来上重重一脚。

  紫斩魑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难以置信,“原来催动炁元就会引发毒素,我还以为只有......”

  颜润琪这时晃晃悠悠地站起,朝他走过来。

  紫斩魑龇牙咧嘴,直视缓缓走来的身影。

  在龙化状态下使用龙力海,龙化一时半会难以解除,得另寻办法。

  “小家伙,你成功把我处心积虑的复仇计划搅成一团。”

  颜润琪低头俯视他,双眼被火光染上熔铁般的通红。

  “你就那么想替他去死吗?”他像猛虎般扑了过来,积蓄全力的拳头往上勾,打在紫斩魑的小腹上。

  紫斩魑闷哼一声,硬生生地将喉咙上涌的甘血咽下,嘴角微微渗出一点。

  “你何必为了那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笑笑。

  颜润琪没有应答,他的脸消失在烟雾里,拳头再次从烟雾中袭来。

  紫斩魑没有躲避,又一次硬抗他势大力沉的一击。

  “出轨的女人有什么值得挂念的?”

  颜润琪用拳头代替嘴巴。

  “她不爱你。”

  颜润琪打出左勾拳。

  “你现在一无所有。”

  颜润琪打出右勾拳。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有缝的蛋变臭了才会吸引到苍蝇。”

  颜润琪打出上勾拳。

  “你为一颗臭蛋做了那么多,真是可笑。”

  颜润琪打出下勾拳。

  “她爱慕虚荣、极度自私、认知低下、智商归零...... ”

  “混蛋,你不准说她坏话!!!”

  颜润琪终于开口,他大力拽住紫斩魑的衣襟,像只暴起的雄狮怒视着他,胸膛剧烈地起伏波动,时不时发出急促粗重的低喘声。

  紫斩魑无惧雄狮的目光,淡淡说道:“怎么了?我说的有错吗?”

  火光和硝烟缭绕在颜润琪身旁,他的身上持续酝酿着某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仇恨。

  愤怒。

  不甘。

  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在紫斩魑耳边响起:“你懂个毛?就像是你苦心栽培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红玫瑰,却亲眼看见被一名外来闯入的轻浮背包客随意摘下,那种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仇恨,你他妈懂什么?”

  “据我所知,你每次从外地出差回来都会带一些昂贵的化妆品给你那前女友,那女人拿到了有和你说过什么?”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颜润琪像霜打的茄子般蔫了,气势瞬间跌落。

  “她......”他嘴角嚅动,似乎想说些维护前女友的话,但到嘴边无话可说。

  沉默许久,他有些伤心地开口:“她只关顾化妆品,没有理我......”

  “哎哟,一句感谢男朋友的话都没有,你不觉得疙瘩、寒酸?”

  “这点小事能说明什么?”颜雨琪红着脖子争论。

  “你前女友曾在闺蜜的蛊惑下开过一家咖啡馆,皮毛都不懂的她最后以店铺倒闭告终。”

  “那些员工找她要经济补偿,按照法律规定应是满一年支付一个月的工资,没想到她竟然按一年的标准去发。”

  “不仅如此,她在咖啡豆供应商的哄骗和吹捧下与其签订了供货三年的合约。不到一年后已经倒闭的咖啡店还要支付合约上剩下两年的咖啡豆钱,这些你都帮她填平了。你几年赚下的钱几乎全打水漂。”

  紫斩魑的嘴像机关枪爆射子弹般,一连串地吐出一大段事情来抨击她的前女友。

  颜润琪罕见地不吱声,从他逐渐消退的愤怒中可以看出,紫斩魑所说的句句属实。

  “貌美如花的女人有很多,你却没意识到你喜欢的人是一个蠢到极致的笨蛋?”

  颜润琪像只被抽去脊椎的雄狮一下子变得软弱,双手无力的松开紫斩魑。

  他呆呆地后退几步,却踉跄的跌坐在地上。

  这个男人先前像君王般威逼怒喝,此刻却像个失魂落魄、一无所有的流浪汉。

  “你所做的复仇毫无价值,既不会改变现实,又让你自毁前程。”

  紫斩魑凝视着他的眼睛,“忘了她,你会拥有更好的人生,她不值得。”

  沉默良久,颜润琪低哑的声音响起, “你说的我都知道,知道......”

  话音刚落,紫斩魑见男人深陷的眼角边滑落几滴泪,像是淌过浩瀚无边的银河后飞出的几颗亮晶晶的流星,悄无声息地滑过。

  颜润琪嘶哑的声音再度响起时,这次他无比惆怅地讲述起他和前女友相遇的故事。

  ......

  五年前,天逆城。

  此时正逢冷冬,这一年的冷气团尤其的肆虐和狂妄。

  天逆城所在的十一区虽远离极北深渊,但南下的冷空气的强度却丝毫不减。

  整座城市像是处在一个巨大的冰窖里,大楼是冷的,地面是冷的,空气也是冷的,人的心情还是冷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冷的。

  道路上行人寥寥无几,杵在两旁的路灯昏昏欲睡,留下半死不活的昏黄的灯光。

  不过支撑它的铁杆似乎有些不太结实,在飒飒呼啸的寒风中不断摇晃,声音像是受冻的人上下牙止不住地打颤发出的敲击声。

  “路灯兄弟,想必你也很冷对吧。”

  孤独一人的颜润琪来到抖动的路灯前,轻声说。

  “欸,你这全身上下都是铁疙瘩。”

  他说着伸手去抚摸铁杆,彻骨的寒意如冷水淹没他的手掌,“你只需挨冻就行了,身为苦命人的我还得赚钱填饱肚子哩。”

  颜润琪自顾自的地跟路灯说话,仿佛时隔多年,他在异地与久违的好友相逢,两人相谈甚欢。

  “工厂的经济效益不景气,全厂上下的工人被辞退的将近一半。恐怕有不少人撑不过今年的冬天。”

  “不过我也好不到哪去,最后一批被裁掉的人中就有我。”颜润琪笑了笑。

  路过他身旁的两位夫妻一脸怪异,窃窃私语:“这人怎么笑着跟路灯说话,冷出幻觉了?”

  颜润琪没有理会,继续说:“但比起已经被裁掉的人,我能赚够度过整个寒冬的钱,我还算是比较幸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