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江湖42-《快穿之天残地缺》

  其实,丰霭恕要是清楚明白的和丰秀容说需要生个儿子……

  不,丰秀容还是不会同意。

  她是天生的自由自我,绝不会向世俗做出妥协。

  她只会反问她哥哥,‘难道我不行?我撑不起风华山庄吗?’

  十四五岁的丰秀容是真正的少女,唯我独尊目空一切。

  风华山庄度日维艰,好,我想办法。

  她被过重的责任催逼着,想尽了办法。

  到最后真叫丰秀容找到了门路,只是不是什么正路。

  何川,盘踞在朔州的几路土匪之首。

  或许垂涎丰秀容青春年少,又或许是欣赏她的敢想敢为。

  总之,他给了风华山庄一条路子。

  丰霭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小妹自作主张调用山庄人力和土匪合作。

  无知的魏婉贞以为丈夫终于想和妹妹和好了,几次三番给他传递丰秀容的想法。

  她在两面劝和,还自以为谁都对得住。

  而丰秀容听了她的,又重新亲近起了迂腐的大哥。

  待到与何川的几轮交易结束,殚精竭虑与虎谋皮的少女便想请哥哥帮她一下。

  可丰霭恕是正派人士,怎么会做这种打家劫舍的事情呢?

  他批评了妹妹几句,成功让她再不敢向他求助。

  但丰秀容带回来的财物越来越多是真的,人心所向也是真的。

  时候差不多了。

  丰霭恕先斩后奏,在风华山庄附近发布了嫁妹的消息。

  除了周遭的俊才英杰之外,上门求亲的商贾也不少,其中一个大商人就叫何川。

  丰秀容年纪小,又从没把她哥往坏处想。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而何川眼前可没有叶子。

  男人之间的交谈没用多久,丰霭恕就帮丰秀容定下了亲事。

  魏婉贞向来夫唱妇随,就是一无所知也还是帮忙劝丰秀容嫁人。

  那时候的丰秀容还想着哥哥嫂嫂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是何川在其中作祟。

  她怨恨这个人又不想连累兄嫂,便收拾着准备逃婚。

  在离开之前,丰秀容只向能理解她的嫂嫂告了别。

  但山路没走到一半,丰霭恕就带着人把她捉了回去。

  也就是那时候,丰秀容才明白嫂嫂一直都不是自己这边的。

  魏婉贞向丰霭恕透露了她们之间的秘密,这一次,以及过去的无数次都有可能。

  原来,她一直在被背叛。

  愤怒和失望充斥在丰秀容心中,让她失去了理智。

  丰秀容没来得及过多思考,匆忙选了几个足够强大的男人。

  几封信挨个寄出,哪个过来接,她就嫁给谁。

  楚耘垣过来了,她就立刻跟人生米煮成熟饭,逼迫大哥解除她和何川的婚事。

  她如愿了却不高兴,只有种莫名的心凉。

  年轻的丰秀容不明白,后来的丰秀容明白。

  和楚耘垣婚后第二年,她第二次流产。

  然后身边人的冷漠兄长的来信斥责中,丰秀容突然醒悟。

  风华山庄怎么会需要她一个年轻女孩去想方设法的拯救?

  重担怎么会只压在她一个人身上,而她还自以为奉献得高尚?

  难道她的大哥看不出她在做什么吗?他只是默许了,然后坐享其利。

  还一点手都不脏,哈~

  丰秀容十八岁才知道从前的自己有多愚蠢,有多可笑。

  她生下了楚高月,彻底成为了楚耘垣的同伙。

  她告诉了他风华山庄的秘密,她要毁去带着她血泪的一切。

  …

  过了二十多年再回头看,丰秀容也清楚家里其实没那么的对不起她。

  可惜,她已经过了会愧疚的年纪了。

  后悔没有意义,怪只怪一切都太恰好。

  小妇人一拢手转身离开,嘴角缓慢上扬。

  过一段时间,她的丈夫也该逃回来了。

  他必然会带回寒磁罗盘,再加上密室里藏匿已久的华月宝轮……

  哈,来吧来吧,所有人都来吧,一起去找青金石洞。

  丰秀容高兴得几乎要向小女孩一样蹦蹦跳跳了。

  她轻咳两声,对着山壁折角处唤了一声。

  “高月,出来吧。”

  楚高月无声从高处落下,踏着石子崴了一下。

  她什么都没做,只抿着嘴难过的看着丰秀容。

  “先跟娘回去,你想知道什么娘都告诉你。”

  两人一前一后穿越山体中的隧洞,回到住处。

  膏粱锦绣的厢房中,无论楚高月问什么丰秀容都有一一作答。

  从当年的灭门到前几年的暗中追杀,无一遮掩。

  只谈事实之外,丰秀容从未提过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等楚高月问完了,又反问道。

  “丰行舟是你带进来的吧?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密室?”

  “有一次我去给爹送夜宵,他好久才来给我开门,我就猜到了。”

  “真聪明,果真是我的女儿。”

  丰秀容柔柔笑着,与往常一般无二。

  她的反应太过平淡,让楚高月有些憋闷。

  “为……”“咔!”“谁?”

  瓦片碎裂的声响过后,再没有其他声音。

  楚高月还想出去看看有没有人,却被丰秀容拉住。

  “是和丰行舟一起来的那个人,不用管。”

  “……娘你怎么会知道?”

  纵有万千个问题,丰秀容都愿意为女儿解答。

  但不是现在。

  她捧着楚高月的脸,仿佛看尽了过去的二十五年。

  “高月,娘做再多恶事,都是娘的选择,有什么结局,也是娘自求的果子。

  娘只希望你明白,你是你,娘是娘,你做你的事情,娘做娘的事情,彼此没有任何干系,明白吗?”

  “不,我不明白。”

  楚高月摇着头,始终不愿与母亲划清关系。

  另一边,父子俩之间并没有母女这般和谐。

  丰行舟被逼吞了化气散,又吃了软筋的药,此刻身上没有半点力气。

  他看着丰霭恕,不知该怎么称呼这个人。

  原本他以为那是他的父亲,可又有人告诉他,不是。

  所以,他只是个父不详的奸生子吗?

  ‘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无数次质问自己,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高大青年垂下眼皮,默然如一块石雕。

  在他身前,丰霭恕一瘸一拐的来回垦地。

  黄发台背,越走越显得愈发苍老。

  待这几分地垦完了,他才姗姗来迟的扶起丰行舟。

  磋磨到麻木的老人看着生性木讷的青年,呐呐低语。

  “你是婉贞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莫听秀容胡说。”

  “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