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三人足矣-《薪甲》

  “真是冤家路窄!一出门就瞧见你们几个,晦气!”

  被认出来的朱军师翻着白眼,遇上了江左四人也并未有太多慌乱,拉扯着身边那群公子哥,无视四人就要继续前行。

  “你……”

  韩知要上前将之拦下,却被沈仁适阻挡。

  沈仁适小声说道:“别冲动,他虽掺合了姚璞这件事,但这事还未摆到台面上,抓他不符合捕蛇人的规矩!”

  一旁的陆梓眼珠子转了转,心中当即有了主意,掏出捕蛇人令牌对着朱军师晃了晃,说道:

  “大业边境的马匪军师也敢流窜进谒心城?真是不把律法放在眼中,快些束手就擒,跟我们去一趟蛰鳞堂!”

  朱军师的冷笑两声,不知从哪掏出一柄折扇,将扇子一展,依旧嘴硬道:

  “什么马匪,几位说的是什么,在下怎么就听不懂呢?说我是马匪,可有证据?”

  三位捕蛇人互望一眼,又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向朱军师,眼中有着怜悯与关怀:“证据?你见过捕蛇人办案掏证据才抓人的?”

  闻言朱军师猛然醒转,捕蛇人的权柄是陛下给的,就是先斩后奏的权力,他们也是有的,抓自己好像还真用不上什么证据,就算把自己杀了,只要手脚干净些随便按的证据,上头都不会有人多问!

  “闲杂人等统统闪开,不然跟我一块去地牢里喝茶!”

  韩知大喝一声,率先扑了上去。

  陆梓与沈仁适亦是一人掏出符箓,一人拔剑出鞘。

  江左站在铺子前,打算驱散此处百姓,只是没想到百姓在陆梓掏出捕蛇人令牌时就一哄而散了。

  扭头望了望,只剩那几个与朱军师同行的公子,以及寥寥几个胆子大的,远远站着看好戏。

  抚养韩知长大的老人在铺子中看着年轻人们的举动,难免揪心,倒不是害怕殃及自己这座铺子砸坏了东西,而是害怕伤着一个两个的。

  瞧着向自己扑来的韩知,朱军师终于是有些慌了神,若是别人,大不了花点钱,完全可以放过自己,可面前这四人就难搞了,在边境打生打死的,双方就差随意搞死一个,这可不是花钱就能解决的事。

  他周身一震,荡漾起浩荡灵力,将身边人震的离开自己身边,瞧着气势极为磅礴,就是比之全盛之姿时也不遑多让!

  原先作为底牌之一的两只黑白恶鬼,在先前与卯兔一同逃命时便死在了沈明剑下,所以他如今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即便是杀力与他差距不大的沙里浪,那站在一边还未动手的黑衣少年就可与之相持,更别说此刻还有其他三人了!

  袖中黑烟滚滚涌出,此地瞬间被浓重烟雾笼罩,本就被厚重黑云遮住了太阳光线昏暗,如今再加上这些黑烟,让运河边摊子前的这点位置彻底陷入黑暗。

  韩知一往无前的扑了过去,最终却是扑了个空,朱军师脚步诡异,早已消失在原地,再次现身时,他已站在了数十步之外。

  置身于黑烟中,韩知一通王八拳,可惜没打中一处实物,有拳罡四起,搅的黑烟翻腾越发严重。

  “韩知,别打了,那家伙在已然出了烟雾!”

  沈仁适出言提醒,韩知这才后知后觉从烟雾中钻出来。

  “奶奶的,你敢耍老子?”

  自烟雾中钻出后,韩知红着一双眼睛,盯着朱军师恨不得将其给吃了。

  体内纯粹真气奔流的越发快了些,脚尖一转,整个人顿时如一支离弦之箭,直奔站在运河边满脸阴霾的朱军师。

  朱军师歪着脑袋吐了一口唾沫,低声骂道:“真是个神经病,捕蛇人难不成都是你们这些疯子?”

  猛然间心头一震,一种危险气息在他身后浮现,下意识将灵力凝聚于指尖,转身一指点出,那充满纯粹灵力的手指撞上了一柄锋锐至极的飞剑!

  指尖与剑尖相撞,两道截然不同的灵力一如它们的主人,在相互厮杀。

  转头望向某处,一眼便瞧见了以剑指操纵飞剑的沈仁适,暗骂一句:“人多还搞偷袭?能不能要点脸?”

  “脸?人多欺负人少?你在锁禅村的时候有脸吗?带着百余位马匪修士要进村的时候,怎么不讲一讲人多欺负人少?”

  韩知冷哼一声,话音未落,人已经杀到了朱军师近前,一拳直奔其面旁!

  一双瞳仁瞬间紧缩,朱军师心下大惊,眼中所见的那只拳头在逐渐放大。

  下意识举起自己的另一只手,体内灵力不要命的往外涌,一道灵气壁障在身前浮现,极其凝实!

  韩知一拳砸下,灵气壁障上传来撞击声,沉闷异常,宛若一拳砸在厚重钢板上!

  一边以指尖抵住身后飞剑,又一手撑起一道灵力壁障,朱军师此刻两手皆被占用,若是再有一人杀来,他是真没招了。

  三人相持片刻,陆梓双手合十,心意微动之下,猛然拉开双掌,数十张符箓在两掌之间漂浮,只要注入灵力,便可将之激活。

  又是一阵心头震动,朱军师绝望看向少女方向,满脸的生无可恋,绝望道:

  “能不能当一当人?两个就已经够过分了,还来,捕蛇人养的都是狗?不对,路边的野狗打架都比你们讲武德!”

  皆是气急败坏之言,却能充分体现他此时的绝望。

  陆梓呵呵一笑:“什么狗不狗的,你和我的符箓说去吧!”

  数张符箓裹挟着恐怖威能砸向朱军师,这要是落在身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电光火石间,朱军师的一双眸子忽然变得漆黑,有黑气顺着眼眶冒出,诡异而骇人。

  他周身灵力再次暴涨,之间与操持着灵力壁障的那只手上的灵力也跟着盛烈起来,一道灵气浪潮以他为中心扩散,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沈仁适的飞剑,以及出拳不停的韩知皆是后退半步。

  正是这个眨眨眼就过去的功夫,朱军师忽然从原地消失不见,再次横移十余步。

  只不过,这一次他落在了运河的水面上,脚尖轻触水面,一圈圈涟漪自脚尖荡漾开来,他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

  “喜欢以多欺少?那我就在叫个帮手来。”

  视线转向江左,抬了抬下巴,就在他头颅上下摇动之时,眼中的黑气也跟着分出缕缕消散于空气中。

  “看戏那个,你要不要也来掺和一脚?一个一个上也太麻烦了些,别不把我当个七境巅峰修士,就是你们几个一起上,我也不怵!”

  江左早已重新做回老人的小摊,拾起筷子打扫着桌上的剩余战场。

  摆摆手,说道:“你们打你们打,对付你他们三个足矣,根本用不着我出手!”

  朱军师冷哼一声,一身灵力彻底转为黑气,此地忽然变得阴森森的。

  脚下水底浮起一颗头颅,托着他逐渐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