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0章 告君绝命书,皇帝盛怒-《大唐极品帝婿》

  席君买可是他特意从百骑中挑选出,送到李斯文麾下的得力干将。

  性情稳重,做事一丝不苟,又是能扛能打能领兵的猛将,难得副手。

  又曾托李斯文的关系,从一介队正擢升到副统领的位置。

  无论是从哪方面考虑,都是保证李斯文安全的不二之选。

  可以说,为了李斯文南下顺利,李二陛下可谓是操碎了心,生怕这个如意女婿,将来太子的一把手出了问题。

  而如今能让席君买放下旨意,亲自回京送战报,一身行头还如此狼狈...

  莫非真是遇见了什么大事?

  只见席君买从怀中掏出一份染血布包,取出奏折,高高举起:

  “陛下,这是蓝田公送到某手中的战报,更是...他写于陛下的绝笔!”

  “绝笔?!”

  李二陛下瞳孔骤缩,一把夺过奏折。

  展开一看,赫然映入眼帘的,是笔墨已经结成暗红色的血渍。

  血迹早已干涸,再加上皱巴巴的枯黄信纸...呈现一种扑面而来的慷慨悲歌

  可想而知,李斯文书信时,面对战事是何等焦灼,内心又是何等紧迫。

  奏折上的字迹潦草随意,内容也是断断续续。

  “陛下尊鉴。

  臣受命南下,经别月余,顺利抵达利州,因心系公主安康,次日便出发巴州寻药,以求落袋为安。

  不料竟遭僚人埋伏,身陷囹圄,双方兵力悬殊,鏖战许久,恐再难脱身。

  若臣此行不幸以身殉国,也算守住了大唐儿郎的气节,马勒裹尸,以报陛下当年知遇之恩宠。

  此生平顺,并无他念,只望陛下查明真相,严惩幕后黑手,以告臣等九泉之下...

  临书仓促,不尽欲言,凛冬苦寒,望陛下郑重,臣李斯文绝笔。”

  对于战况如何,心系李斯文安危的李二陛下并不关心,只是匆匆掠过。

  直到最后,“臣李斯文绝笔”六个大字,清晰到扎眼刺痛,皇帝这才向上文看去。

  一瞬间,李二陛下只觉得心头...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望天长叹,泪湿满襟,神色黯然。

  多好的孩子啊,临危之际尚且挂念着他,天气苦寒,注意身体...

  李二陛下抹了一把眼眶,紧紧攥着奏折,指节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等衣袖落下,腮帮因牙关紧咬而隆起。

  往日里威严肃穆的龙眸,也已经布满血丝,满是惶恐与悔恨。

  后悔当初轻视南方局势,没有多派些兵力给李斯文;

  后悔心存侥幸,没有及时看清江南世家的真面目;

  更后悔,同意李斯文南下的请求,让一涉世未深的孩子,去独自面对那些阴险狡诈的敌寇。

  “混账——!”

  悲愤之中,李二陛下猛地将奏折摔在地上,声音沙哑且凄厉,犹如索命厉鬼:

  “若爱卿有半点好歹,朕定要...让江南士族血债血偿!”

  言罢,皇帝转身欲回龙椅。

  又脚步一顿,选择在殿内来回踱步,一身龙袍因频发脚步而微微晃动。

  一双龙眸里,怒火越积越深,几乎是要将整个太极殿点燃。

  听到‘绝笔’二字后,房玄龄已经起身等待一旁。

  见皇帝咬牙切齿,悲愤欲绝的模样,心里同样也是咯噔一声。

  连忙捡起地上的奏折,低头一看,当“李斯文绝笔”几个字赫然映入眼帘。

  房玄龄只觉得心头一阵惶恐,温文尔雅的气度不在,瞪着眼眶,眼珠血红,呼吸急剧加促。

  这群畜生,你们怎么敢的?

  真不怕大唐挥师百万,踏平你们的巢穴,斩草除根!

  此恨绵绵,既指向埋伏巴州的僚人,更是对那些吃里扒外,陷害忠良的世家!

  只一眼,房玄龄突然老了十几岁。

  拿着奏折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嘴皮子哆嗦了半天,这才勉强稳住心神。

  不停告诉自己,彪子吉人自有天相,注定一生平安喜乐,绝不会有事。

  房玄龄猛地抬头盯向席君买,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席统领,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彪子怎么突然写了封绝笔?他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顺利脱险?”

  听出房玄龄言语中的急躁,席君买趴伏地上,头也不敢抬,实在愧对陛下的期许。

  闷声道:“回房相,抵达利州前,末将便与蓝田公兵分两路。

  是几日后,于充州查案时,突然接到了这份战报。

  只听传信兵说,当时蓝田公带着两百精兵,出发巴州天马山采挖太子参。

  却不料遭遇近万僚人埋伏,背腹受敌,苦战难脱。

  蓝田公是觉得突围无望,才写下这份绝笔,并命末将将其尽快带回长安,禀报于陛下。

  末将出发时,蓝田公还在与僚人激战,至于后续情况...末将也不清楚。”

  房玄龄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心里盘算着楼船航速,路途凡几,李斯文抵达利州的时间,其中与遇袭留下绝笔,又间隔几日。

  蓦地,房玄龄心里生出一丝疑惑,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反复斟酌着奏折上字迹与血渍,想将心中疑惑说与皇帝,却见李二陛下依旧怒发冲冠,根本听不进劝。

  只好走到席君买面前,蹲下身子将其搀扶起,语气尽量保持平静:

  “席统领,某且问你,当日接到这份绝笔,是何日何时?

  蓝田公入巴州采挖太子参,又是何日何时?

  从巴州传信梁州,再到你快马返京,路上又用了多少时日?”

  都这个时候了,房相你还追究这些旁枝末节作甚,当务之急是驰援蓝田公呐!

  但见房玄龄的一脸恳切,席君买愣了愣,回忆半晌如实回道:

  “末将大概是...三日前的清早,于充州收到的这封绝笔。

  从巴州到梁州,一人两马加急的话,一夜就能赶到。

  所以从末将收到绝笔,再到蓝田公写信,应该也才过去了不到一夜。

  从梁州到长安,末将日夜兼程,用了两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