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凡间岁月-《穿越异世界的林小姐》

  贴在窗前的桃花笺,经了几日阳光,纸边微微泛出暖黄,倒比新时更添了几分温润。小翠每日晨起,总要用指尖轻轻碰一碰笺上的老虎糖画,像是怕惊扰了那抹甜意,又像是在与远方的苏州悄悄问候。

  这日午后,院外忽然传来熟悉的叫卖声,是走街串巷卖糖稀的师傅。小翠耳朵尖,立马拽着我的衣角往外跑:“姐姐!是糖稀!跟李师傅熬的好像!”院门口,挑着担子的师傅正将小铜锅架在炭火上,金黄的糖稀在锅里轻轻晃动,甜香随着风飘进院子,竟真有几分苏州街巷的味道。

  小翠攥着铜板,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糖稀:“师傅,能帮我画个老虎吗?像苏州李师傅画的那样!”卖糖稀的师傅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好嘞!小姑娘且等着,我这就给你画只威风的老虎!”只见他拿起小铜勺,舀起一勺糖稀,手腕轻转,糖浆细细流出,先画圆圆的虎头,再勾出竖起的耳朵,接着是矫健的身子和翘起的尾巴,不过片刻,一只活灵活现的老虎糖画便成型了,插在竹签上,迎着光看,晶莹剔透的,像极了李师傅当初给我们画的那只。

  小翠小心翼翼地接过糖画,舍不得咬,只是凑在鼻尖轻嗅。我看着她的模样,忽然想起去年在苏州,李师傅也是这样,耐心地给小石头和小翠画糖画,阳光落在他沾着糖霜的手上,满是温柔。卖糖稀的师傅收拾担子时,我递上一杯刚泡好的桃花茶:“师傅,尝尝这个,是苏州的朋友送的桃花干泡的。”师傅接过茶,喝了一口,眼睛一亮:“这茶清甜,倒让我想起前几年去苏州,也喝过类似的,那边的人都和善得很。”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联结,竟这般奇妙。一杯桃花茶,一只老虎糖画,就能将千里之外的温暖,悄悄牵到眼前。

  入秋时,我照着李师傅家娘子的法子,在院子里种了几株桃树。小翠每日都去浇水,还对着树苗念叨:“桃树桃树快长大,等开花了,我们也晒桃花干,寄给苏州的小石头!”邻里们路过,见了桃树也会驻足,笑着问:“这是要种来晒桃花茶的?去年你给的桃花茶,我家娃子可喜欢了!”我笑着点头,跟他们说起苏州的李师傅,说起茶寮的老板娘,说起那些藏在烟火里的温暖。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院中的桃树竟真的开了花。粉嫩嫩的桃花缀满枝头,风吹过,花瓣簌簌落下,像下了一场桃花雨。小翠兴奋地提着竹篮,小心翼翼地捡着落在地上的花瓣,嘴里还哼着去年从苏州学来的小调。我们将捡来的桃花洗净、晒干,装在干净的布包里,又找了几张素雅的纸,学着卖花笺小贩的样子,在纸上画了小小的老虎糖画和桃花,写上几句家常话,一起寄往苏州。没过多久,我们又收到了苏州的回信。这次是李师傅亲笔写的,字虽不算工整,却满是真诚。他说收到桃花干时,小石头正放学回家,捧着布包闻了半天,说跟去年妈妈晒的一样香;茶寮的老板娘也分到了桃花干,还托他带话,说等我们再去苏州,一定要再去茶寮喝杯桃花茶;卖花笺的小贩新出的糖画纹样笺纸,已经卖到邻县去了,不少人都问起这纹样的由来,他便把李师傅的故事讲给大家听。

  信里还夹着一片压平的桃花瓣,粉白依旧,像是还带着枝头的香气。小翠把桃花瓣夹在课本里,说要带着它去学堂,跟同学们讲苏州的故事,讲李师傅的糖画,讲桃花茶的清甜。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满树桃花,风里带着熟悉的甜香。忽然明白,那些短暂的相遇,早已像这桃树的根须,悄悄扎进了我们的生活里。它们或许不会时时提起,却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比如闻到一缕甜香,看到一朵桃花,或是收到一封远方的信时,悄悄冒出来,带来满心的温暖。

  就像苏州城的烟火,就像李师傅的糖画,就像这院中的桃花——它们是人间最寻常的美好,却也是最珍贵的温暖,藏在岁月里,伴着我们,一年又一年。

  院中的桃树愈发繁茂,第三年春天,已是满树繁花。小翠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拽着我衣角的小姑娘,她站在桃树下,踮着脚摘花瓣的模样,倒有了几分亭亭玉立的姿态。林欢背着新做的书箱从院外走过,见她忙得满头汗,笑着递过竹篮:“我帮你摘,你去把去年的竹筛找出来,免得花瓣堆着闷坏了。”

  两人配合着,不一会儿就收了满满两篮桃花。我坐在廊下看着,手边泡着今年新晒的桃花茶,清甜的香气混着风里的花香,让人想起苏州城郊那片桃花田。小翠忽然抬头喊我:“姐姐!今年多晒些桃花干,我们寄给小石头的时候,再给他带些林欢哥哥写的字好不好?他不是上私塾了吗,肯定用得上!”林欢闻言,耳尖微微泛红,却还是点头应下:“好,我挑几篇工整的诗文抄在笺纸上,再画只小老虎,跟去年李师傅寄来的呼应。”

  桃花干晒好那天,我们正忙着分装,院门口忽然传来马蹄声。抬头望去,竟是个穿着青布短褐的陌生男子,手里提着个竹筐,见了我们便拱手:“请问是姑娘家吗?我是从苏州来的,受李师傅所托,给你们带些东西。”

  我们又惊又喜,忙将人请进院。男子打开竹筐,里面先是几包用棉纸包好的糖稀,“这是李师傅新熬的,说你们那边的糖稀虽像,却少点苏州的桂花味,特意加了去年晒的桂花末。”接着是一沓花笺,除了熟悉的老虎糖画纹样,还多了桃花与布偶的图案,“小石头说,要画小翠姑娘喜欢的布偶,还有院子里的桃花。”最底下,是个用粗布缝的小布包,打开竟是只小小的老虎布偶,爪子上还缝着“平安”二字,跟当年小石头送小翠的那只,像极了一对。

  “李师傅还说,”男子喝了口桃花茶,继续道,“今年秋天他打算带着家人来这边走走,说想看看你们种的桃树,也想尝尝你们这儿的吃食。”

  小翠攥着老虎布偶,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真的吗?那我们到时候要煮桃花粥,还要请他们去吃卖糖稀师傅的糖画!”我笑着点头,心里满是期待——那些藏在岁月里的温暖,终于要从信笺和回忆里走出来,变成真切的相逢。

  秋天来得很快,院中的桃树结了小小的桃子,青涩的果子挂在枝头,透着勃勃生机。李师傅一家来的那天,小翠早早地站在村口等,手里攥着刚画好的老虎糖画。远远看见熟悉的身影,她立马跑过去,把糖画递给小石头:“你看!跟你爸爸画的一样!”小石头接过,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手里还提着个布包,里面是给小翠带的新布偶。

  李师傅夫妇走进院子,看着满树桃子,不住地赞叹:“这桃树长得真好,比我们城郊的那几棵还精神。”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