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项氏一族-《大秦之迎娶诸子百家》

  盖聂凝视着杯中荡漾的酒液,眼神复杂。

  缓缓放下酒杯,声音低沉而坚定:

  “荆轲,你我相识多年,共同经历了无数风雨,我深知你的忠诚与义气。

  但此事关乎天下,我不得不直言相劝。

  秦王嬴政虽手段严苛,但他统一六国的志向,未尝不是为了结束这连绵不绝的战乱,给天下苍生一个安宁。”

  “你可知,每当战乱一起,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多少孩童失去父母。

  多少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若真能一统,结束这乱世,未尝不是一件功在千秋的大事,而你,若真的刺杀了秦王,六国之中,又有谁能担此重任?

  继续推动统一的大业?恐怕只会让天下再次陷入更长时间的纷争之中。”

  荆轲闻言,眉头紧锁,神色挣扎。

  他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作为墨家弟子,对巨子的命令又不得不从。

  他长叹一声,道:“盖聂,你言之有理,但我身为墨者,讲的是兼爱非攻。

  讲的是义之所至,生死以之。

  巨子之命,我难以违抗,除非……”

  盖聂沉声道:“莫非,你心中所念,乃是墨家前任巨子,六指黑侠?”

  荆轲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敬仰:

  “自墨子仙逝后。

  六指黑侠无疑是墨家最为杰出的领袖。

  在他的引领下,墨家日益壮大。

  然而,自燕丹接任巨子之位。

  墨家却逐渐走向衰落……”

  盖聂目光深邃:

  “既然如此崇拜六指黑侠,他死因不明。

  你又一直对燕丹心存疑虑,为何不仔细查一查,只有给黑侠找到凶手,才是对他的最大尊重,不是吗?”

  荆轲苦笑:“的确如此,只是苦于无确凿证据,若有证据在手,我又岂会受制于他?

  我投身墨家。

  本是仰慕六指老大的侠肝义胆。”

  盖聂轻叹:“这些年来,燕丹为一己私欲与大秦为敌,将墨家视为私有之物,早已违背了六指黑侠兼爱非攻的理念。”

  荆轲神色黯然:“如今,我若不尽力维持,墨家恐将毁于一旦,听闻罗网与影密卫正四处搜寻我们的踪迹,我怎能忍心在六指老大离去后,亲眼目睹墨家的分崩离析?”

  盖聂话锋一转:“燕丹成为巨子后,墨家内部并未大乱,众人皆对他俯首吗?”

  荆轲摇了摇头:

  “起初,众人对燕丹多有不服,即便六指老大重生,其威望亦非燕丹所能及。

  燕丹曾誓言,若能成功,必将墨家推向巅峰,然而,许多人心中仍对他不以为然。

  暗中追查六指老大的死因,只是至今无果,只得暂且虚与委蛇。”

  盖聂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你这番话,不也正是你自己的写照吗?

  若你仍执意刺杀秦王。

  恐怕我们日后再难共饮一壶清茶了。”

  言毕,他缓缓起身,目光穿透楼阁,投向那繁华喧嚣、车水马龙的街市。

  沉声道:“这乱世纷争,已绵延太久。

  一出城门,只见草地之上。

  尸体遍布,其数竟超过野兽。

  天下确已疲惫不堪,亟需休憩。

  而那些所谓的国君,只知贪图享乐,稍有实力者,又满心称霸之念。

  全无并吞天下的宏图大志。

  正当我心灰意冷之际,有幸遇见了那时的少年公子嬴政,他的凌云壮志令我深深折服,自此,我便矢志不渝地辅佐于他。

  直至如今……

  大秦一统天下之日已近,我绝不会坐视你破坏这千秋伟业,扰乱天下苍生的安宁生活。”

  言罢,盖聂转身离去。

  背影坚定而决绝。

  荆轲望着盖聂渐行渐远的身影,眉头紧锁,片刻后又缓缓舒展,仿佛已下定决心。

  时光荏苒,转瞬一月已过。

  楚国·寿春,醴泉君府内。

  夜色渐浓,月光如水,洒在醴泉君府的青石板上,映出一片片银白。

  熊负刍独自立于庭院之中,望着远方深沉的夜幕,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这条夺权之路,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农家之计,虽毒辣却也有其道理。

  楚国自李园死后,政权更迭频繁,王室内部更是纷争不断,局势岌岌可危,若不能迅速稳定朝纲,楚国恐难逃覆灭之运。

  熊负刍看着信件,眉头微蹙:

  “只能这么做了。”

  剑纯不解:“农家信中究竟所言何事?”

  熊负刍缓缓道出:

  “农家弟子言,田光建议我们先夺取楚国大将军之位,方能有望问鼎楚王之位。”

  剑纯闻言,面露疑惑:

  “此举谈何容易?

  现任大将军乃项燕。

  项氏一族虽不及屈、景、昭三族底蕴深厚,却也是骁勇善战的氏族。”

  熊负刍轻展信笺,缓缓言道:

  “信中所述,自令尹李园仙逝,李太后与大王已成惊弓之鸟,竟不敢踏出王宫半步。

  吾等若散布谣言,称项燕与秦之昌平君有私交,李太后定会愤而罢黜项燕。

  届时,吾便能顺理成章地向李太后进言。”

  剑纯闻言,面露疑色:

  “可李太后与大王。

  又怎会轻易相信我等?”

  熊负刍嘴角微扬,笑道:

  “他们如今已无处寻得可信之人,本君深信,定能将其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不过,农家之意,乃欲除项氏一族。

  却偏要留项燕及其子孙一命。”

  剑纯疑惑更甚:

  “君上,您意欲何为?”

  熊负刍沉声道:

  “如今,秦已占天下大半江山。

  若违逆农家之意,必得罪昌平君与公子扶苏,此二人皆为我楚之血脉。

  罢了,且依农家之计行事。

  你速速出城调兵,待时机成熟,本君将亲自出手,除信中所列之人外,其余项氏族人,一个不留,斩草除根!”

  剑纯领命欲去,却又犹豫道:

  “君上,项氏一族在楚军中威望极高,若无故被罢黜,恐引起军心动荡。”

  熊负刍长叹一声,目光深邃:

  “本君岂不知此计凶险?

  然则,楚国如今内外交困,李园虽死,其势力余毒犹存,朝中更是人心惶惶,万一这时候秦军进攻楚国,靠一个项燕有用吗?”

  “是,那我立刻去。”

  剑纯闻言,躬身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