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他肠子都悔青了。-《重生后公府长媳要跑路,首辅大人疯魔了》

  裴砚桉一身月白长袍,身姿挺拔如松。

  但周身却散发着足以将空气冻结的寒意。

  他的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利刃,死死地锁在云岁晚的脸上。

  随即,又缓慢而极具压迫感地扫过她身侧的商扶砚。

  其实裴砚桉根本不是路过。

  宫宴那夜之后,他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日夜煎熬。

  从前的云岁晚,眼中只有他。

  如今,那双眼里却能装下世间万物,唯独再也容不下他。

  这种感觉原本也就是只关乎与他和云岁晚两个人。

  他虽然心中又懊恼又生气,但他始终觉得只要自己死死抓住“放妻书”不写,那云岁晚就无法离开。

  他想的是。如此的话起码还有时间去挽回。

  可现在,忽然闯进来第三个人,他心就慌了。

  他相信两人目前没有什么。

  可以后呢?

  若是真有人走进了她云岁晚的心中,那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徒劳。

  所以,这让他寝食难安。

  连着两日,都没怎么吃东西。

  到今天早上,他忽然胃疼起来,一直没有再复发的胃疾忽然泛滥开来。

  他连忙让永年去拿药。

  裴砚桉这胃疾是在他年少的时候就积成的,之前很多大夫都试着治疗过。

  但根本无法断根。

  是后来成婚后,云岁晚得知此事一边食疗一边用特制的药丸帮她调理。

  这些年才算是好了起来。

  慢慢的,胃疾就不怎么发作了。

  没想到今日却突然又犯了病。

  永年急急地进来便道:“爷,这药丸一个月前就用完了。”

  裴砚桉捂着肚子,“那就再配。”

  永年脸色顿时一变,小心地道:“这配方是大奶奶当初寻人配的,方子也只有大奶奶才知道。”

  那一刻,裴砚桉顿了片刻后,心中涌起的不是疼痛,而是狂喜。

  裴砚桉眉头一挑,当即起身往云岁晚的府邸过去。

  说是去找云岁晚拿药方。

  其实也就是趁着这理由想再和云岁晚多聊聊罢了。

  然而裴砚桉一路忍痛过来,得到的消息却是她人根本不在,一早就出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真夫妻间心有灵犀。

  鬼使神差地,商扶砚那张温雅含笑的脸,猛地浮现在他脑海。

  一股无法遏制的念头立即浮现在了他脑海中。

  他几乎是凭着一股本能,寻到了商扶砚这里。

  然后,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夫人——”

  裴砚桉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却故意加强了语气。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意味。

  像是在宣示着早已不属于他的主权。

  “我胃痛难忍,特意来寻你拿药方。”

  云岁晚闻言,眉心几不可查地一蹙,随即舒展开来,仿佛只是听到了一件无关紧要的闲事。

  “你胃痛难忍,寻太医就是了,找我做甚?”

  她语调平淡,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客气。

  而这分客气,比任何刻薄的言语都更像一把刀子,瞬间让裴砚桉心口隐隐作痛。

  说着朝着商扶砚笑道:“商公子,今日之事就说定了,改日再登门致谢。”

  说完出门就要上马车。

  刚走两步,就听到裴砚桉对着商扶砚道:“堂堂皇上义子,国事不操心,倒是对他人之妻的事情如此上心。”

  “不知道,商大人这安的是何心?”

  云岁晚听见这话,脚步一顿,皇上义子?

  云岁晚经商不久,但却知道在南海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位十三公子凭一己之力将不毛之地改造成了一方富庶的城镇。

  他在那里建府宅商铺,兴水利,促商路,改变了当地百姓的生活。

  因此她对此人也好奇过,好奇过他的身份,也好奇过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但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只是知道这位十三公子是皇上义子。

  后来经过多方证实,当今皇上膝下子嗣虽多,可确实有位义子。

  就是这位十三公子。

  没想到十三公子居然就是商扶砚。

  她转头过来,“你真的是那位短短一年就在禄城造就了一方商业神话的十三公子?”

  商扶砚一听这话也笑起来,“没想到你幽居深宅居然还知道这些?”

  云岁晚几步走到他面前,“自然知道,我还想说若是有机会遇见向您问问禄城的事情呢。”

  “听说那边有许多稀奇之物,譬如贝壳珍珠萤石也远比望京的还有更大更闪,关键是价格并不贵,若是制成首饰想必一定特别。”

  “而且听说那边物产丰饶,气势适宜也很适合居住。”

  商扶砚哈哈一笑,“的确如此,你若是有兴趣,我可慢慢与你细说。”

  云岁晚:“当真?”

  “自然。”

  说到这里,他收起笑容一副严肃地道:“其实我是前不久才刚刚回京的,回京后就听说了你以那些搁置的首饰惠及百姓的事情,我当时就觉得很是厉害。”

  “能以民为先者,方为大才。云姑娘,你我可算是同道中人。”

  “后来那次宫宴无意间得知你身份,这才上前攀谈的,本是想若是有机会交个朋友。”

  云岁晚浅浅福礼,“我自然巴不得。”

  两人相视一看,这才笑起来,如遇知己。

  只是他们两个自成一个世界。

  一个裴砚桉从未了解这般却过,也永远无法踏足的世界。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仿佛她裴砚桉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他就那么僵在原地,成了最多余的那一个。

  他没想到他的那番话不仅没有伤到对手分毫,反而为他们牵了线搭了桥。

  他肠子都悔青了。

  裴砚桉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胃里的绞痛,远远不及此刻心口的万分之一。

  他忽然身子一歪,从马上跌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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