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来自恶魔的救赎(下)-《盾勇:寒怒屠穹》

  “咳咳!”

  我又没忍住咳嗽起来,喉咙像被火烧一样难受。

  抬眼一看,那个穿着黑衬衣、披着红黑披风的男人正朝这边走来,他眼里布满血丝,看上去怪吓人的。

  完了,要是被这种人买走,我怕是活不成了。

  这时,奴隶商晃着圆滚滚的身子过来,用拐杖戳了戳笼子:

  “这个浣熊种有恐慌症,还感冒了。上一任主人总虐待她,现在病恹恹的。要是狐狸种,早被抢走了,哪还轮得到在我这儿。”

  那个男人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说:

  “我要了。”

  他声音冷冰冰的,手还摸了摸腰间的盾牌。

  奴隶商一脸惊讶:

  “您确定?这病秧子走路都不稳,能干啥活儿啊?”

  男人直接抓了一把银币拍在桌上:

  “我说要就不会改主意。怎么,嫌钱烫手?”

  当烙铁要碰到我肩膀时,男人“哐”地一下用盾牌挡住,火星子溅得到处都是:

  “把这东西收起来。强迫人干活,最让人看不起。”

  看着盾牌上冒出来的蓝光,奴隶商吓得直冒冷汗,点头哈腰地说:

  “是是是!您说得对!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我缩在笼子里,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之前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还疼着,破麻布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我死死盯着他的盾牌,想求饶却怎么也说不出话。

  没想到,他突然蹲下来,轻声说:

  “别怕。”

  还把披风递了过来。

  我吓得往后一缩,笼子被撞得直响,尾巴紧紧缠住腿,耳朵也贴在脑袋上。

  “你现在自由了。想跟我走,或者回家,都行。”

  他摊开手说。

  我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地说:

  “骗人的。你们都只会骗我,说带我去好地方,结果……”

  说着说着,我又剧烈咳嗽起来,弯着腰直不起身。

  他沉默了一下,扯开领口,露出一道疤:

  “我也被人骗过,伤成这样。”

  “所以我不会骗你。信不信由你,至少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心里纠结了好久,终于问他:

  “你……你真的不会骗我?”

  他认真地点点头:

  “我最讨厌骗人。”

  我慢慢伸出手,碰到他手的那一刻,只觉得冰凉。

  笼门打开后,我刚站起来就腿一软,他伸手扶我,却被我下意识推开了。

  我靠着笼子大口喘气,心里又害怕又疑惑,以前从来没人会在我摔倒时扶我一把。

  “没事的,我会慢慢带你离开这里。”

  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句话,我鼻子一酸,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我先是小声抽泣,后来干脆扑到他怀里大哭起来。

  我把这么久以来的害怕、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哭累了之后,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在一个破木凳上。

  他向奴隶商要了墨水和契约纸,还说要再买一对白虎兄妹,又扔了一枚银币当定金。

  他抱着我走在街上,周围的人都在议论:

  “看,那不是盾之勇者吗?怎么抱着个浣熊种?”

  “肯定是买回去当奴隶的,这么宝贝干什么。”

  “亚人脏得很,还抱在怀里。”

  主人眼神一冷,那些人立马就不说话了。

  他抱我抱得更紧,边走边低头说:

  “别怕,有我在。”

  路过小巷时,几个混混围了上来,嬉皮笑脸地说:

  “哟,盾之勇者也喜欢这一口?不如让兄弟们也……”

  “滚。”

  他冷冷地说了一个字,身上气势一变,盾牌也发出光芒。

  混混们骂骂咧咧地走了。

  到了旅店,老板娘皱着眉头说:

  “我们这儿不接待亚人。”

  他把银币拍在柜台上:

  “我要间房。”

  “银币也不行,你看看她一身脏的,其他客人看见了怎么说?”

  老板娘嫌弃地看了我一眼。

  旁边醉汉也跟着起哄:

  “就是!亚人哪配睡床,扔马厩得了!”

  主人左手按在盾牌上,一下子冒出四个浑身发臭的不死士兵。

  醉汉们当场就吐了,老板娘吓得脸色发白:

  “顶、顶楼东边那间!干净宽敞!饭菜也给您加急做!”

  他点了儿童套餐和成人套餐,还说二十分钟后必须送到,不然有好看。

  到了房间,他把我放在床上。

  我睡得不安稳,还做了噩梦。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给我抹药,还听见他说:

  “乖,马上就好。”

  后来,有人敲门送饭菜。

  主人接过餐盘,放在桌上对我说:

  “过来吃饭。”

  我有点害怕,小声说:

  “我、我坐地上吃就行……”

  他直接把我连人带被子抱到椅子上:

  “从今天起,你跟我一样。哪有家人还坐地上吃饭的?”

  我刚想伸手抓吃的,他突然喊:

  “等等!”

  我吓得赶紧缩手,浑身发抖:

  记忆里那晚的剧痛突然涌上来,可更痛的是他现在的表情——

  明明眉头皱得厉害,眼底却像泡在冰水里。

  “找个普通村子嫁了吧。”

  他别开脸,声音闷得像塞了棉花,

  “生儿育女,不用再提心吊胆过日子。”

  “我不要!”

  我拽住他的衣角,急得眼泪在眼眶打转,

  “你说过勇者要守护重要的东西!难道我对你来说……”

  “就是太重要了!”

  利大人突然站起来,盾牌上的符文跟着亮了一下,

  “你以为我愿意天天挨打?还不是想让你们能活下去!”

  他转身就走,草叶被踩得沙沙响。

  我追了两步,裙摆却被荆棘缠住。

  看着他越来越小的背影,喉咙像被锁链勒住:

  “利大人!我变强不只是为了保护自己……”

  “拉芙塔莉亚!拉芙塔莉亚!醒醒!”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房间里,利大人正一脸担心地看着我,他的手还在我肩膀上轻轻晃着。

  原来,刚才那些都是梦。

  我摸了摸脸颊,全是眼泪。

  利大人抽了抽鼻子,突然把桌上的水囊塞过来:

  “哭成这样,梦里有人抢你鸡腿?”

  “才不是!”

  我呛了口水,咳嗽着别开脸,

  “就是……就是梦见莉法娜她们又被抓走了。”

  “骗鬼呢。”

  利大人伸手弹我脑门,

  “你梦见鸡腿都比这个可信。”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我面前,

  “说真的,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上次那个卖假货的商人,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我拍开他的手,耳朵却不争气地发烫:

  “都说了没事!您不是要研究救莉法娜的计划吗?快把地图拿来,我发现上次标记的密道可能有问题。”

  利大人盯着我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揉乱我的头发:

  “行,小骗子。等救出莉法娜,带你去吃烤肉。要多少鸡腿都管够。”

  我偷偷攥紧床单。

  梦里的对话像块石头压在心里,可看着他转身去拿地图的背影,突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毕竟现在,他就在我伸手能碰到的地方。

  “利大人。”我小声说。

  “嗯?”

  “不管是梦里还是现实……”

  我顿了顿,把涌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密道右边第三棵树,树皮颜色和其他的不一样,说不定能当标记。”

  利大人“哦”了一声,在地图上画了个圈。

  烛火晃了晃,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和我并排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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