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同-《模拟想辅佐女帝被拒成为乱臣贼子》

  月是清秋月,带着些许冷意,洒落一地幽光。

  营帐内。

  在烛光的映衬下,苏绾的面容柔和,清冷的眼眸在此刻也带上了几分温婉。

  今夜,吴信已不在身侧。

  而苏绾也不得不承认,人就算会根据经历的不同有所变化,但骨子里的性子也依旧不会改变。

  雷厉风行就是雷厉风行。

  明明下午才决定好的事,但吴信晚上便选择了率部混着夜色出发,以至于她今夜本来还想再增进一下感情的的想法也直接破灭。

  而且…

  微微垂首,看着离开前吴信让人送给自己的书信。

  尽管,苏绾面色依旧保持着往日的平静,可悄然间,脸庞上还是情不自禁的爬上了些许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红色。

  指尖不自觉的掠过书信上的文字。

  “人不能两次都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无论是这条河,还是这个人都已经不同。”

  “我说过,我会解决的,你不必过于担忧。”

  短短两行,犹如投入心湖的石子,让苏绾的内心泛起层层涟漪。

  自己的小心思终究还是被看穿了。

  也是,吴信又不是真的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己的那些小心思。

  不明说,无非只是照顾自己面子。

  无非只是他懂,所以不点破而已。

  毕竟再怎么说自己的那番操作多少都带着些许不光彩。

  不仅是在算计他,也是在算计自己的妹妹。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得这么卑鄙了?

  苏绾询问着自己的内心。

  可答案依然是不知道。

  因为她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因为…

  人总得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不是吗?

  凝视着书信,苏绾忽的一笑,也忍不住轻轻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那里,跳的又快又急。

  她想,如果这个时候吴信在身侧的话,她也许会忍不住吧。

  因为现在,她确实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感。

  那是一种被接纳,被深刻理解的触动。

  混杂着一如既往的那种羞赧,悸动的复杂感情。

  “真好呢…”

  仰头闭上眼,苏绾轻声呢喃着。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在高悬于天际的月亮掩护下,吴信率领着二百余人向着汉郡一路疾驰。

  玄衣玄甲玄旌旗,在火把火光的照射下,在黑夜中显得尤为瞩目。

  凌乱的马蹄声打破了夜幕下的寂静,也惊的飞鸟走兽,仓皇四散。

  相比起苏绾内心中的诸多感受。

  此刻吴信的内心就简单的多了。

  他现在只想快点赶到汉郡,镇压叛乱。

  毕竟离开洛阳这么久。

  他心中也真的有点想泡芙和荀瑾瑜了,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萧逸飞这个“熟人”,他都不乐意来干这份差事。

  他相信自己不差功劳。

  因为苏武的心思,之前他或多或少就猜的到一些。

  无非是想把自己和苏绾绑一块,或者说让自己跟苏绾亲密,从而让自己死心塌地的,以免日后当白眼狼。

  而既然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成,自己也确实如同预料的那般,对于苏绾有了感情,那功劳还会差吗?

  肯定不会的,甚至不够恐怕都会帮自己抬上去。

  因此,苏绾虽说这次叛乱是重点,但其实吴信并不放在心上。

  唯一值得吴信放在心上的,也是他头疼的,无非就是回到洛阳后,苏绾和苏婉清两人之间的矛盾。

  毕竟他虽察觉到苏绾的心思,嘴上给予了安慰,但要是真要他去解决,他还真不知道从哪方面入手。

  因为苏婉清的性格他又不是不知道。

  倔的很。

  认准了一个人,好是真的好,不好也是真不好。

  再加上吴信知道的信息也略有不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因此,要想完美解决的话,那几乎就跟路易十六一样,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嗯…

  好像也不是让人完全摸不着大头。

  只是他也不知道如果通过那个副本的话,有没有作用。

  实在麻烦啊。

  念及此处,吴信心中叹了一口气,但很快便又收起了这份念头,专注赶路。

  因为他这人就是这样。

  做事的时候,总是优先专注解决身前的事,再考虑其他。

  两百余手中举着火把的骑兵,随着战马的起伏,头盔上的翎羽也随着起伏。

  精良的盔甲,整齐的队列。

  猎猎作响的旌旗和如雷般的马蹄声让人望之生畏。

  这番气势,别说是在大周境内,就连草原上的千名匈奴人见了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与之交战。

  然而,令吴信没想到的是…

  这在草原上都算一股不小的力量的部队,在这大周境内却反而碰到了不自量力之徒。

  吴信眼神微动,看着不远处杂草丛中不似风吹的异常晃动,抬起左手,身后便立即响起了轻微的号角声。

  “锃——!”

  而在号角声落下的下一秒,吴信身后的军兵们也没有犹豫,便直接拔出了佩剑,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见没有动静。

  吴信面无表情的马鞭一点,身后常春便毫不犹豫的比了个手势,带着两名甲士跃下马,小心的上前。

  片刻之后。

  常春带着两人回到队列,低声道。

  “统领,大概两人,应该是探子,但又不像是军中斥候,踪迹凌乱,反倒更像是慌忙逃窜的盗匪一类。”

  “要派人追吗?”

  军中并不缺乏经验老道的斥候。

  或者说,时刻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专业斥候,论起侦查,甚至比起寻常的绣衣使者也不遑多让。

  所以要是想抓回来,还是两名寻常的盗匪,轻而易举。

  这也是常春如此提议的原因。

  但很显然,吴信并不打算这么做。

  “逢林莫入,穷寇莫追。”

  “如果是寻常盗匪,那也不必在意。”

  “但如果是…”

  吴信微微侧头,漠然的看向了林中的一颗树顶。

  “有心的探子,那分开走就危险了。”

  “继续赶路,不必理会。”

  说罢,吴信收回视线,便一挥马鞭,驱策战马前进。

  “诺!”

  见此,常春也并未多说,只是若有所思的敲了吴信刚刚看向的地方后,应了一声,便跃马而上,紧随着大部队离开。

  “踏踏踏…”

  而随着马蹄声的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久。

  一道全身大汗淋漓的瘦小人影也随之从原先吴信盯着的大树顶上滑落而下,快速向着凌乱踪迹延伸的方向跑去,嘴中还慌乱的念念有词道:

  “麻烦了,边军真的派人来了,必须赶快回去告诉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