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赵槊挑衅,惊动监承-《穿成农家独苗,我科举兴家》

  祝山卿上前两步,“区区薄名,沈公子谬赞了。”

  声线如玉碎冰击,清冽中带着脆感。

  “祝公子,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不吝赐教。”沈淮语气真诚。

  “沈公子可是想问,祝某为何给你下战帖?”

  “正是。”沈淮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在下初来乍到,又是无名之辈,与祝公子更无仇怨,还请祝公子解惑。”

  祝山卿俊眉微皱,“云峥没告知你缘由么?”

  云峥!

  呵,叫的可真亲切。

  萧策撇了撇嘴。

  沈淮将那天之事简单复述,然后加一句,“他说,是你看我不顺眼。”

  祝山卿:“……”

  萧策却‘噗嗤’的笑了出来。

  “不是吧祝山卿,你居然看沈兄不顺眼。”萧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凑过来,“沈淮仪表堂堂,又是道和先生的关门弟子,没碍你什么事吧?”

  “闭嘴!”祝山卿目光清冷的瞥了萧策一眼,而后朝沈淮作揖,“祝某与公子素未谋面,何来看不惯一说?

  此事还请沈公子给祝某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说说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沈公子移步至上舍。”祝山卿说着,警告萧策道,“你不许跟来。”

  萧策撇了下嘴。

  到底没跟上去。

  沈淮很好奇是什么理由,于是跟着祝山卿出了膳堂。

  “祝公子,这里没人了,我们还是在这里说吧,等你说完我还要回膳堂吃饭呢。”

  午膳时间,路边没几个人。

  沈淮跟祝山卿不熟,并不想跟他去上舍,见对面有棵大树,索性停下脚步。

  祝山卿见周围没人,也停下脚步,“沈公子,祝某也是受人之托,并非有意针对你,其中缘由,在下不方便透露,还请沈公子见谅。”

  语气真诚,不像是撒谎。

  沈淮就纳闷了,到底是谁针对自己呢?

  他想到了赵槊。

  只因在这京中,只有此人跟自己有过节。

  “要是我输了,会如何?”沈淮问。

  祝山卿也没隐瞒,“离开国子监。”

  “要是我赢了,祝公子,你会如何?”

  “祝某选择第三种。”

  沈淮笑了,“希望祝公子说话算话。”

  “自然!”

  沈淮回到膳堂,萧策还在一号桌。

  “你们聊了什么?”萧策一脸八卦的看过来。

  “这是我与祝公子之间的秘密,不方便告知。”

  “姓祝那家伙,十岁能诗,十七岁便闻名京城,还自创了琵琶曲,连十七公主都对他青睐有加,你就不怕?”

  “战帖都接了,怕有个毛用啊。”

  “哈哈,不愧是我萧策的朋友,好气魄。”萧策豪气冲天的挥手,“七日后,干他,狠狠干他!”

  沈淮:“……”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

  吃饱喝足,萧策邀沈淮去宿舍(天字七号)坐坐。

  沈淮还不知道国子监的宿舍是什么样,所以没拒绝。

  外舍的号房分天字号、地字号、普通号。

  天字号环境最好,其次是地字号,最后是普通号,而普通房又分两人间、四人间、六人间。

  住人越多,条件越艰苦。

  常规流程进国子监的,是不需要交束修和住宿费的。

  可要想住得好,得掏钱。

  像天字号、地字号这种号房,价格比较贵,大多被二代们争抢。

  要是评优升进内舍,想住天字号还是地字号,得看资格。

  符合条件,才有选择权。

  上舍更高级,每个房号都有自己的名字,比如裴律住的文星斋。

  萧策住的天字七号舍,空间并不大,目测十二平左右。

  内设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书架,后面有个小阳台。

  “公子,您回来啦。”正在抄《礼记》的书童见萧策回来,立即起身,“小人已经抄了一半,酉时前一定能抄完。”

  “先别抄了,没看见小爷有客人么?”

  小厮站出来给沈淮行礼,这才开始泡茶。

  “萧兄,你下午有什么安排?”沈淮问。

  “我跟谢三约好了,下午上骑射课。”萧策看沈淮的眼神一闪,“沈兄骑术如何?”

  “说实话,我六艺很一般,至今还不怎么会骑马。”

  萧策摆明不信。

  “等上了骑射课,萧兄就知道我所言非虚。”沈淮笑着拿起茶杯,接着又拿一块点心,“萧兄问我骑术如何,想必萧兄的骑术很好吧?”

  “一般般啦!”萧策嘴上谦虚,可表情却一点都不谦虚。

  “等我写完课业,便去六艺广场看看。”

  沈淮在天字七号房坐了将近半个时辰,才起身去教室自习。

  教室里,只有七八个人。

  大家都低头学习,没人说话。

  过了许久,开始有人讨论题目,还说到月底的月考。

  沈淮拿笔的手一顿,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兄台,月考一般都考什么内容?”

  一蓝衫男子说,“通常考经义、策论、诗赋、律赋、书法,兼重日常表现,只要平时课业合格,问题不大。”

  考试的内容,类似小模拟。

  侧重经义、策论,结合平时表现。

  “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何曹亮。”

  “何兄来国子监多久了?”沈淮走近何曹亮三人,“那何兄可知,像我这样刚来的,是否要同大家一起参加月考?”

  “上旬入监的,需要参加月考,下旬入监的则不用。”

  “一般考几天?”

  “连考两天,考完休沐。”

  月底最后一天休沐。

  也就是说,他跟祝山卿比斗那天,正好是休沐日。

  沈淮聊了一会儿,才回位置继续自习。

  把上午所学内容巩固一遍,又练了两篇大字才离开。

  待沈淮走远,有人看向何曹亮,“何兄,看不出来,你胆子还挺大的嘛。”

  何曹亮,“都是一个斋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况,他也没恶意。”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那人走过去,“东二斋那边都说了,沈淮刚来京城三天,就敢单挑赵槊,还让赵槊乖乖赔了五千两白银。

  那赵槊平时横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可到现在,也没见他找沈淮的麻烦。”

  “估计是不敢吧?”

  赵槊的背景可没沈淮的硬。

  “你们在讨论什么?”

  李科和王传盛从外面走进来。

  “沈淮是不是来过?我们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出去。”

  “来过,还问何兄月考的事情呢。”

  李科咦了一声,“东二斋那边说他很拽,你看出来了吗?”

  何曹亮摇摇头。

  “我瞧他挺面善的。”李科开始收课业。

  朝六艺广场走去的沈淮,猝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

  六艺广场很大。

  设有管弦楼、书法堂、筹算堂、执礼馆,后面是一个大型的演练场,供学生骑马射箭练武用的。

  沈淮去了最近的书法堂。

  里面有很多字帖,草书的,楷书的,行书的,还有隶书和篆体。

  大夏流行楷书、行书和狂草。

  楷书实用性最强,使用范围最广,上到朝廷官员,下到底层百姓,多学楷书,科举考试也是楷书。

  行书流畅,在规矩中追求自由,深得文人喜欢。

  草书笔墨挥洒,多为书法大家表达个性。

  展示厅中,挂着很多字帖。

  沈淮凑近一看,署名的几乎是内舍和上舍的学生。

  他还看到了裴律和祝山卿的字。

  见字如面,两人的字跟他们的人一样。

  裴律的隶书,笔画规范如谦谦君子;祝山卿的篆体,形象性很强,跟他的气质的一样,美感很强。

  练字房中,很难找到空位。

  学正在堂中来回走动,见学生笔法有误,会及时指点纠正,或见人举手询问,也会过去指导。

  总之呢,学习氛围很浓厚。

  逛了一圈,沈淮去了演练场。

  看见有人练剑、练枪、投壶、蹴鞠,一片热闹。

  正当沈淮抬脚朝蹴鞠场去的时候,一只飞箭从右边射来。

  沈淮第一时间避开。

  ‘咻’的一声,箭羽插入对面的草地上。

  沈淮立即往右边看去。

  只见赵槊拿着弓箭,手中还保持着射箭的动作,估计是见射不中,还一脸失望。

  沈淮眼神缀冰。

  又是这个人。

  好贱。

  上次背后推人,这次又放冷箭。

  真是欠揍。

  赵槊见沈淮目光不善的看自己,挑衅的笑了笑,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呵……”

  沈淮冷笑一声,二话不说,拔起箭羽,‘还’给赵槊。

  距离有点远,威力不足。

  赵槊轻松躲开,紧接着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羽,搭弓,明目张胆地将箭头瞄准沈淮,然后慢慢拉弓。

  沈淮冷声道,“你确定要当着众人的面,朝我放箭?”

  “就射你怎么了?有本事,你也给我放一箭试试!”

  “你不要后悔!”

  “后悔?那是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赵槊就松开手中的弦。

  利箭破风而来,直取沈淮门面。

  该死的!

  沈淮身形一闪,避开利箭,而后朝赵槊奔去。

  “借你的剑一用。”

  被借剑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剑已经被沈淮借走。

  赵槊见沈淮提剑奔来,连忙射出第二箭。

  没射中,他又射出第三箭。

  一边跑一边射。

  沈淮面无表情的挥开箭羽。

  只要缩短距离,赵槊就没有任何优势。

  这点赵槊也知道,但是沈淮速度太快了,自己还没射出第五箭就被他追上来了,没办法,赵槊只好抢剑迎‘敌’。

  沈淮对赵槊印象很不好。

  雁塔一行,他不怎么放在心里,却没想到这厮故技重施,又给他放冷箭。

  警告之后,不仅没有停手,反而更嚣张。

  今日,必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

  沈淮往死里下很手。

  有种不把赵槊打残誓不罢休的气势。

  “沈淮,有种你就弄死我,不然我还搞你。”

  雁塔一事,赵槊至今咽不下那口气。

  不然今日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朝沈淮放箭。

  “给我下战帖是你的主意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一个乡巴佬,能跟京城才子斗诗,那是你的福气。”

  “十七公主真倒霉!”

  “你给老子闭嘴!”

  赵槊就像猫儿被踩了尾巴一样,瞬间炸毛。

  两人都想给对方一个难忘的教训。

  所以打得热火朝天。

  这动静,很快引起大家注意。

  很多人认识赵槊,却不知沈淮是谁。

  “这人谁啊?连赵槊都敢惹。”

  “看着面生,莫不是新来的?”

  “是新来的。”

  “你认识?”

  “他是我们外舍东一斋的新生,今天第一天上课。”

  “这么猛?刚来第一天就敢跟赵槊对打,他到底什么来头?”

  “听说是谢国舅的关门弟子!”

  背景这么硬!

  难怪敢跟赵槊打。

  在另一头骑马练习箭术的萧策和谢云峥很快发现动静,连忙策马过来,看见沈淮跟赵槊对打,很是兴奋。

  萧策快速下马,在人群中大喊,“来来来,买定离手。”

  “今日东二斋赵槊单挑东一斋新生,时间紧迫,大家快快押注,双倍返利。”

  谢云峥跟萧策是同一条蚂蚱上的人,立即用行动支持,“我押东一斋新生。”

  众人见谢云峥押了十两,也开始押注。

  有人押赵槊,也有人压沈淮。

  倒不是大家看好沈淮,而是觉得谢云峥知晓沈淮的实力才会押注沈淮。

  雁塔一事。

  并非国子监的学生都知道。

  二代的圈子、外舍与内舍之间,其实挺泾渭分明的,若无人刻意外传,消息传播有限。

  大家认得赵槊,并非他的跋扈,而是他曾被全校通报过。

  “赵六,你争气点哈,我们都看好你呢,千万别输了啊。”萧策故意摇了摇手中的钱袋子,而且声音很大。

  赵槊一点没被安慰到,反而气的要死。

  沈淮可不管这些,招招下狠手。

  十几个来回后,才将赵槊按在地上。

  “哇呼,干得漂亮。”

  萧策带头起哄。

  然而,还没等沈淮有所动作,就先惊动了出来巡视的监承,管纪律的最高负责人。

  “你们在做什么?”监承大声呵斥,并快步走来。

  “监承来了!”

  “定是有人上报了。”

  听到监承来了,沈淮丢下一句“算你走运”就快速起身站到一边。

  赵槊却没那么冷静,抓剑就朝沈淮刺去。

  两次都败在沈淮手里。

  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赵槊咽不下这口气。

  “救命啊!”

  沈淮故作慌乱的躲开,同时大喊救命。

  监承看到这一幕,脸色十分难看,大声斥道,“赵槊,休得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