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夜谈-《穿成农家独苗,我科举兴家》

  放榜到此结束。

  主考官、学政、知府等一众大佬纷纷离去。

  那些中榜的举子,拿着‘举人帖’高高兴兴的走了,还有大部分考生留下来看副榜。

  毕竟副榜也是榜,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林致远、顾梁烨、陶行简几人,也是这种心理。

  书吏很快张贴副榜。

  此次副榜,取三十名额。

  “啊,我看到我名字了,第二十九名。”林致远突然惊呼起来。

  紧接着,顾梁烨的声音响起,“我也看到我名字了,第二十二名。”

  顾舟也很兴奋,“我在林兄后面。”

  三人瞬间找回了信心。

  能上副榜,说明他们也是有潜力的。

  这下回去,也算有个交代。

  陶行简和赵勋,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愣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哎!没中……”赵勋一脸沮丧。

  “我也没中。”陶行简叹气,“那天听沈淮分析策论,我就知道悬了,只不过还抱着希望,现在看到副榜无名,我就知道学问没到家。”

  赵勋,“其他还好,就这个策论是真的难,想破脑袋也答不好。”

  “都考完了,说多无益,大不了明年再来。”

  “对,明年再来。”

  回去的路上,有几波人过来邀请沈淮去勾栏听曲,沈淮都婉拒了。

  到了小院。

  林致远还挤眉弄眼的说,“表弟,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几人纷纷看向沈淮。

  “不是听曲看戏的地方么,有什么好稀奇的?”沈淮揣着明白装糊涂,“再说了,我赚钱也不容易,干嘛要把钱花在那种地方?

  有那个闲钱,还不如来两壶胭脂醉呢。”

  顾梁烨用折扇抵着下巴,窃笑道,“沈兄还小,不懂其中的妙处,林兄可别把人给带歪了。”

  “我说了什么吗?”林致远一脸无辜,“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吧。”

  许仪章‘啧’了一声,“别装了,有空赶紧去档口拿钱。”

  对哦!

  他们赢了!

  十倍价钱。

  顾舟、陶行简、赵勋几人,很快就拿凭条出去了。

  院内只剩沈淮、方启贤、许仪章三人。

  “对了淮弟,明日会在榜单旁边张贴你们前五的文章。”许仪章说道,“一般会保留三天,三天后撤走。”

  方启贤看了过来,“淮弟要过去看吗?若是懒得挤,可请人代劳抄卷,就是价格有些贵。”

  “大概什么价位?”沈淮问。

  他确实不想去挤。

  相信江怀宴和温从戒也不会去挤。

  方启贤伸出六根手指,“六百文。”

  确实挺贵的。

  但还能接受。

  沈淮打算将此事交给谢护卫去办。

  没多久,林致远、陶行简几人回来了。

  非常开心。

  “沈淮,这次又沾了你的光。”陶行简抛着钱袋子,笑着可惜道,“可惜我没钱了,要是我有钱,肯定押它个十两八两的。”

  上次院试,他就赢了很多小钱钱。

  这次又赢了。

  还是十倍的赔率!

  好开心。

  “哈哈,我赚得最多。”顾舟掂着鼓囊囊的钱袋子,“还好我机灵,不然就只能羡慕的份了。”

  顾舟押了两码。

  一码随大流,只押了二百文。

  一码押沈淮进前五,放了二两,现在直接翻十倍。

  爽翻天了。

  “许兄,方兄,这个是你们的。”顾梁烨分别把许仪章和方启贤那份给他们。

  许仪章乐道,“早知道我就多押些,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果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大家一阵哄笑。

  当晚,几人在凉亭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畅所欲言。

  推杯换盏之后,赵勋突然抱住哭了。

  他喝高了。

  又是大舌头。

  说什么大家都听不太清楚,但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陶行简心里也不好受,主动扛赵勋回屋。

  大家见他没出来,也没催。

  都知道他心里难过。

  毕竟,上榜与否关乎个人前程,没人做到无动于衷。

  即便像林致远、顾梁烨、顾舟三人,虽上了副榜,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却也改变不了他们落榜的事实,只是别人问起时,还能说我在副榜第几第几。

  没多久,林致远和顾梁烨还有顾舟三人,也相继离去。

  凉亭中,只剩沈淮、方启贤、许仪章三人。

  “襕衫方巾,布庄或绣坊有卖的吧?”沈淮开口打破氛围。

  “听说可以短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许仪章说,“明天我们出去看看,有合适的就租下来,不然晚了怕是不好租。”

  租比买划算。

  毕竟只穿两三个时辰。

  方启贤赞同的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三人谁都没说话。

  天上的月亮,已经缺圆。

  出来将近两个月,他们想家了。

  “淮弟,你会去国子监吗?”许仪章突然问道。

  沈淮想了想,“如果条件允许,我是想去的,咱们雍州郡向来没什么竞争力,若是不更换圈子,很难再进一步。”

  乡试只是跟省内的秀才竞争。

  可会试不一样,会试是跟整个大夏的举人竞争。

  而且只有两百八到三百的名额。

  天骄汇聚。

  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沈淮没信心。

  不是他没自信,而是资源匹配不上。

  “要是可以,我也想去。”方启贤说,“我爹说,像我们这种没钱、没靠山、没人脉的普通人家,能闯出去是最好的。

  闯不出去,便只能困在青萍这个小县城里。

  终其一生,都很难看到外面的人和风景。

  同井底之蛙没什么区别。”

  “我爹的期望是,超越他。”许仪章的声音有些低,“当时我刚考上秀才,意气风发,觉得考中举人就完成任务了。

  可现在,我又不这么想了。

  既然我能考上举人,为什么就不能再考个进士?

  虽然我的名次垫底,但垫底的举人也是举人。

  垫底的进士也是进士。

  而我,也希望自己能再进一步。

  成为家里的骄傲,成为孩子的榜样。”

  “哈,你亲都没成呢,还孩子,许兄,你未免也想得太远了吧?”方启贤的话,一下子把许仪章酝酿起来的情绪给打乱了。

  许仪章‘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沈淮更是打趣道,“当心我告诉大姐哦!”

  许仪章瞬间闹个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