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狗兄,回见-《本尊杀穿三界,你亲我什么意思》

  天色很晚了,羡轻鸢拜别了沈家几人,往家走去。

  刘记酒好喝醇厚。

  他有些醉了。

  腰间的折扇被他抽了出来,摇摇晃晃,扇出风,天也刮风,这扇子扇出来的风好似无力,微微笑着,心下狂跳,情窦初开的雀跃,回想着沈迎梅抱着小狸猫朝自己说,

  ‘喵喵,打个招呼吧。’

  咬着下唇偷笑了下,有些情不自禁念叨着,“梅子酒,梅子酒,小猫咪,梅子酒。”

  天上坏黑云,遮了月光,天底下乌漆漆,羡轻鸢踩空摔了一跤,爬起来酸酸道:“天风卷袖扇无用,黑云曲道醉踉跄。”摇摇晃晃浑身酒气,大喊着:“月出!月出!月出!”

  这大半夜嚎了这几嗓子,村里的狗都被吓得乱叫。

  狗子们虽然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但是每一只都有格外努力守护铲屎的安全与小镇的祥和。

  一只狗叫,那村里的狗都得搭腔。

  突然一阵大风略过,拨云见月,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狗叫作背景,羡轻鸢瞧着那明晃晃的月亮,高兴吟道:“狂风大起墨云开,天裂银弧挂九……嗝——”

  不远处,月光下,一只睿智的大黑狗与羡轻鸢面面相觑。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羡轻鸢眯着眼,打量那只狗,似乎被绳拴着,于是继续道:

  “醉扶疏风指苍穹,夜色忽明现瑶台,”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银蟾跳脱清辉雪,尘路忽迎瑶光接。”

  羡轻鸢被狗叫吵得烦躁,极其不爽,将手中折扇一下子扔到狗头上,斥责道:

  “傻狗!竟敢败我诗兴?”

  那只健壮的大黑狗哪受过这种委屈?

  当即怒烧狗头,想爆冲过来,可惜被拴狗绳制约,只能汪汪狗叫。

  羡轻鸢大笑,嚣张走过去,找了一截木头棍,将扇子从狗身后扒拉出来,原本狗子已经怒极,羡轻鸢浑然不觉,折扇“哗”一声打开,醉醺醺道,“狗儿,你知道什么是银蟾吗……银蟾银蟾,金银富贵……金蟾,金蟾,金蟾银蟾,金华银华,日华月华,哈哈,风起,风起,大风起,遥遥一去无归期……狗儿吃馒头,狗儿吃面条,狗儿吃得饱,狗儿不饿了。”

  “狗儿不饿了。”

  羡轻鸢瞧着那只黑狗出神,黑狗也看羡轻鸢不顺眼,哪能想到这个醉鬼会带狗跳舞。

  一舞毕,狗已晕。

  羡轻鸢哈哈笑,朝着晕头转向的狗子致意,“回见,狗兄,回见。”

  回了家,醉醺醺的他尽量小步子,还是被门口的门拦板绊倒了,磕倒的声音叫内屋里震天响的呼噜声有短暂的停顿,随后打雷一样的呼噜又响了起来。

  羡轻鸢小心翼翼的爬起来,摇摇晃晃往屋里走,推开门,侧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次日,大呼声把他吵醒。

  “儿子!儿子!快来看看这是什么?快过来!”

  羡轻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未收拾,便去寻他爹。

  揉着眼睛,声音有些闷闷的,“怎么了啊爹。”

  还未进书房,便听见有怪声。

  书房,满地的纸散乱,墨被打翻墨汁泼了一地,经义策论几本书扑在地上,他爹正一脸兴奋的拿着个大盆,用力压着,“爹给你抓了头野猪,快去拿麻绳来!”

  羡轻鸢一脸诧异,环视这书房的乱象,不禁吐槽道:“这明明就是野猪闯进咱们家了吧。”

  “少废话,快去给你爹拿麻绳啊臭小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哦。”

  惨烈的猪嚎一声高过一声,明明就没把它怎么样,它还是一直在挣扎,不知道晚上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在这书房里乱窜,弄得一身墨汁,地上也满是猪蹄印,乱七八糟,野猪也是只半大野猪,还小呢。

  听着这书房吵闹,门口走来一个美妇人,“林德贤,林春携,你们俩一大早不过去吃饭,在这嚎什么呢?”

  羡轻鸢喊了句:“娘,家里进野猪了!”

  美妇瞧了瞧地上脏乱,手里还拿着锅铲,道:“快些收拾了来吃饭,吃完饭再收拾。”

  父子俩连忙应下,羡轻鸢按着那头半大野猪,跟他爹把这猪抓了拴在角落,吃了饭回来,却发现那只野猪已经趁机逃跑了,巳时,羡轻鸢正收拾着书房,乱糟糟的一片,隐约听见外边的脚步声。

  听见沈逐的声音。

  “伯母好,昨儿春携落在我家一枚扳指,给他送来。”

  “是小沈啊。来家里还带什么东西啊。”

  “我跟我妹妹自己种的,您跟伯父尝尝。春携在哪呀?”

  “林春携就蹲了屋里呢,天天正事不干,屋里像猪窝。”

  羡轻鸢不满道:“娘!我在这听得见你们说话!”

  “你以为老娘说给谁听的?”

  沈逐将门轻推开,干笑一声,还未说话,就瞧见满地的猪蹄印,“嚯,你真是猪妖化形啊?”

  羡轻鸢接过沈逐递过来的扳指,道:“不是,昨天我家进来一头野猪,本来今天跟我爹一起把猪按着抓住了,没想到吃个饭的功夫就跑了。”

  羡轻鸢偏头瞧了沈逐一眼,他坐在书桌前,随意拿了一民间话本,羡轻鸢问道:“你今天不是要去给昨日那汉子换药吗,去了?”

  沈逐道:“嗯,回来的时候正好给你送扳指。”

  羡轻鸢问道:“医馆今日不忙啊,伯父跟小梅在忙吗?”

  沈逐起身帮他一起收拾,“就小梅跟药童在。昨日楚伯父喝得烂醉,我爹不放心,去送他,把楚伯父送到了家,我爹要回家,楚伯父不放心,又把他送了回来。”

  “而后楚伯父回家,我爹还不放心,又将他送了回去,一来一回一来一回,天终于亮了……”

  羡轻鸢笑道:“现在两位是在补觉咯。”

  沈逐道:“是啊,在后屋打鼾像雷滚。”

  羡轻鸢瞧着沈逐蹲在身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捧了一本《怪事志异》,恍惚记起来昨夜的事,打趣道:“沈逐兄,昨日太黑,我醉酒跌了一跤,你倘若是送我,我不一定会摔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