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外滩,苦提拆迁-《回到清朝做买办》

  冰冷的江水裹挟着陈林下坠时,他最后看到的是陆家嘴璀璨的灯火。

  那些曾象征着他事业巅峰的摩天大楼,此刻却像一座座冰冷的墓碑,见证着他从985化学博士到负债累累的失败者的坠落。

  三个月前,他还手握大厂的核心研发项目,银行账户里躺着七位数的存款,以及刚申请下来的两千万研究经费。

  女友依偎在他怀里规划未来时,指尖划过的合同上还印着“重点实验室负责人”的烫金字样。

  可现在,实验室易主,存款清零,连父母留下的老房子都被抵押,而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早已拿着他的血汗钱,跟着一个老白男消失在机场VIP通道。

  “骗子……”

  呛水的剧痛让他意识模糊,肺部炸开般的疼痛却比不上心口的窒息。

  大厂将他清退,声称如不归还经费就送他进去,催债电话像跗骨之蛆日夜不休,曾经的学术新星成了行业笑柄。

  江水灌入鼻腔的瞬间,陈林闭上眼,或许这样结束也好。

  再次睁开眼时,刺骨的寒冷变成了针扎般的刺痛。

  “哥!你醒醒啊哥!”粗糙的麻布蹭着脸颊,耳边是孩童嘶哑的哭喊。

  陈林猛地坐起身,剧烈的头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的白色天花板,而是低矮破旧的茅草屋顶,几根熏得发黑的椽子摇摇欲坠。

  “哥,你总算醒了!”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男孩扑过来,话语中带着哭腔,“爹他……爹被那些官差打死了……呜呜呜……”

  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1845年,上海县,洋泾浜北岸的棚户区。

  他还是叫陈林,却变成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父亲是靠着洋泾浜讨生活的渔夫,勤劳、朴实、有担当。

  母亲是个温柔恬静的哑巴,厨艺精湛,总能将简单的食材做成美味。

  身边这个十岁的男孩是弟弟陈根,还有个躲在墙角,抱着木头小人的七岁女孩,是妹妹陈苗。

  一天前,几个穿着体面的洋人,在县衙差役的簇拥下,来到洋泾浜,打下界碑,说这片地方要划给英吉利人做租界。

  父亲舍不得祖辈传下的这两间茅草屋,拿着鱼叉跟官差理论,被活活打死在河边的老槐树下。

  母亲疯了似的冲上去,却被县衙带走。

  陈林也在冲突中被人打晕,直到现在才醒来。

  “英租界……1845年……”陈林喃喃自语,心脏狂跳不止。

  接受过义务教育的人都清楚这个年份意味着什么。

  《上海土地章程》刚刚签订,这片土地将成为洋人的天下,而他们这些原住民,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自家的位置,在后世拆迁,随随便便都是几个小目标。

  只可惜他重生在对的地方,却在错误的时代。

  “哥,我们怎么办啊?”陈根急得直跺脚,瘦小的身躯因为愤怒和恐惧微微颤抖,“那些官差说咱们占了洋大人的地,今天还要来拆房子!”

  陈苗挪过来,怯怯地拉了拉陈林的衣角,小脸上满是饥饿带来的蜡黄:“大哥,苗苗饿……”

  环顾四周,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窘境。

  土灶里没有火星,米缸空空如也,只有墙角堆着几张破渔网,散发着鱼腥和霉味。

  唯一值点钱的,就是泊在河边的那艘小渔船。

  陈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死亡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拥有领先这个时代近两百年的知识,难道还养不活自己和弟妹?

  这是一个黑暗的时代,同样也是一个充满机遇的时代。

  “阿根,帮我找两块木条,另外找找看家里有什么工具没?”陈林强撑着坐了起来。

  他现在一无所有,再高远的目标,也得活下去才能做。

  而要解决眼前的困境只能搏一把了。

  老白男,哦,不,是洋鬼子在意什么。

  他们天生就是矛盾的复合体,骨子里嗜血残忍,却又总爱用虚伪的东西来救赎粉饰自己。

  陈根很饿,他将家里仅剩的一点鱼干煮了,汤给大哥喝了,鱼肉给苗苗吃了,自己只嚼了一点鱼骨头。

  但还是强撑着站起来,按照陈林的吩咐行动起来。

  陈林也站了起来,他看向堂屋的先人牌位。

  陈家是从外地流落至此,家中无田,陈水生靠着双手买了渔船,建了茅屋,娶了媳妇,成家立业。

  逢年过节,哪怕只有一碗粗米饭,他也会先孝敬先人。

  陈林明白,正是这份对祖先的崇拜,让华夏传承数千年。

  “对不起了,先人们,后世子孙陈林不孝,委屈你们几年。来日必为先人建祠堂,风光请入。”

  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陈林起身将几个牌位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陈根那边也找来木板和父亲修船用的工具。

  “哥,你要做什么?”陈根有些不解,这个时候大哥为什么做起木工。

  “哥要做个东西,兴许能够保下咱家的宅子。”

  陈林扫视了一眼这栋由一间堂屋两间卧室组成的茅草房子。

  这是自己那个傻乎乎的渔夫父亲用命也要守护的家。这是自己那个哑巴母亲,徒手制作泥胚,一点点修建起来的家。这里也是他这具身体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理工男的动手能力都还可以,不多时一个半米高的十字架就做了出来。

  陈林将其扣在木质底座上,摆在原本供奉牌位的条几上。

  扫了一眼,似乎还缺点什么。

  他又找来一块白布,没有笔墨,就用碳灰。

  前世的素描手艺还在,很快一个人像成型。

  将白布挂在墙上,刚好与十字架相互辉映。

  大功告成。

  “哥,这是什么?”陈根不解地问道。

  “这是洋人的神,要是洋人再来,你们按照我说的做。”

  陈根一脸崇拜,大哥随手就画出洋人的神,这东西难道是用来镇压洋人的?

  陈林知道解释不清,只能拿出大哥的威严,直接交代弟弟妹妹怎么做。

  同时,他还用木头边角料做出三个小十字架,穿上绳子,给自己和弟弟妹妹挂上。

  ……

  正交代着,外面传来了一阵叽里呱啦的嘈杂声。

  陈林心头一紧,扒着门缝向外望去,只见两个洋鬼子带着一群官差走来。

  其中一个年轻的洋鬼子穿着黑色长袍,胸前挂着十字架,显然是个传教士。

  陈林又多了几分把握。

  “是洋鬼子!”陈根攥紧了拳头,眼中喷火,“哥,就是他们指使衙役打死父亲的。”

  陈林按住他的肩膀道:“阿根,不要冲动,还记得说书先生讲的韩信吗?咱们要忍辱负重,才能等到报仇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