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等到了-《怎料是枯木又逢春》

  黎初落把最后一角创可贴按平在小家伙额角,指尖轻轻揉了揉那软乎乎的小熊图案:

  “去吧,茶几上有两个小蛋糕,自己拿一个,给哥哥留一个。”

  小家伙“嗖”地从沙发上滑下来,小拖鞋在地板上敲出轻快的响,跑两步又回头,扒着沙发沿冲喊:

  “妈咪轻一点……”

  “哥哥也痛……”

  苏屿安看着他额角的小熊创可贴,耳尖微红,慢慢转过身,把小手递了出去。

  黎初落拿了新的棉签,声音比刚才更柔些:

  “忍一下好不好?”

  他轻轻“嗯”了一声,肩膀微微绷紧,却没动。

  黎初落的棉签刚碰到伤口,他睫毛颤了颤,像被风吹动的蝶翼。

  小家伙这时举着两个小蛋糕跑回来,蛋糕小巧得刚好握在手心,奶油顶上顶着颗完整的草莓,像朵小花开在掌心。

  “哥哥看……”

  小家伙把其中一个递到苏屿安眼前,蛋糕的甜香混着他身上的奶味飘过来。

  苏屿安的视线落在蛋糕上,又飞快移开,看向黎初落专注的侧脸——她正低头替他吹伤口,发丝垂下来,扫过他的后背,温温的。

  他忽然小声说:

  “谢谢阿姨。”

  “不客气。”

  黎初落贴好小熊创可贴,拍了拍他的后背。

  “好了,去吃蛋糕吧。”

  苏屿安转过身,小家伙已经把蛋糕塞进他手里,自己捧着另一个,踮脚够到茶几旁的小椅子,小腿晃悠着,迫不及待地咬了口蛋糕。

  奶油沾在鼻尖上,像沾了点雪,他却顾不上擦,指着苏屿安的蛋糕:

  “哥哥的草莓更大……”

  苏屿安低头看了看自己蛋糕上的草莓,确实比小家伙的圆些。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地把草莓摘下来,递到小家伙嘴边:

  “给你。”

  小家伙眼睛一亮,张嘴咬住草莓,含糊不清地说:

  “给你奶油……”

  说着用小叉子挖了块奶油,往苏屿安嘴边送。

  黎初落站在旁边看着,见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额角的小熊创可贴在暖光里轻轻晃,像两只依偎着的小兽。

  她弯了弯眉眼,伸手把草莓果盘往他们跟前推了推。

  “果果还有很多,你别抢哥哥的。”

  小蛋糕很快见了底,小家伙的嘴角沾着奶油,苏屿安的指尖蹭了点糖霜。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忽然都笑了,像两朵悄悄绽开的小棉花。

  暖光漫过他们沾着甜的小脸,连空气里的碘伏味,都被奶油香裹成了温柔的味道。

  “乖乖坐着,妈咪去帮爹地做晚饭。”

  “好……”

  吃过饭。

  画册摊在柔软的地毯上,封面有点磨边,是苏屿安小朋友自己用牛皮纸包的,边角被手指摩挲得发亮。

  暖光从头顶洒下来,在纸页上投下两个毛茸茸的小影子——

  小家伙跪坐着,膝盖顶着画册边缘,小手指戳着页角的铅笔画,苏屿安小朋友盘腿挨着他,半边肩膀轻轻靠着小家伙的胳膊,指尖搭在画册上,准备随时翻页。

  “哥哥,介个画的什么?”

  小家伙的指尖点在一团晕开的灰蓝色上,那团颜色边缘带着细碎的白,像被雾裹着。

  苏屿安的目光落在那团画上,睫毛颤了颤,声音比刚才清亮些:

  “月亮。”

  顿了顿,又补充:

  “是雾里的月亮,爸爸说这样的月亮会藏星星。”

  “星星藏在哪里?”

  小家伙把脸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页,小奶音里裹着好奇。

  他的小手指在灰蓝色边缘划来划去,忽然指着一个极小的白点:

  “介个?”

  苏屿安低头,看见那个被他用铅笔尖点出来的小白点,嘴角悄悄弯了弯:

  “嗯。”

  “介个呢?”

  小家伙又翻到下一页,上面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熊,抱着颗圆滚滚的东西:

  “小熊在吃蜂蜜嘛?”

  “嗯,”

  苏屿安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小熊的耳朵。

  “它在等朋友一起吃。”

  他说着,眼角余光瞟了瞟小家伙,见对方正睁着圆眼睛看自己,耳尖又红了,却没移开视线。

  “跟小熊睡衣一样……”

  “嗯。”

  “它等到朋友惹嘛?”

  “等到了。”

  “是兔兔和小松鼠嘛?”

  “嗯。”

  书房的门虚掩着,暖黄的灯光从门缝漏出来,在走廊地板上描出道柔和的边。

  黎初落站在门口,指尖轻轻搭在门把手上,没推门,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怼怼。”

  霍御宸正坐在书桌后看文件,笔记本电脑的光映在他侧脸,轮廓冷硬的线条被灯光柔化了些。

  听见声音,他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墨色的眸子里漾开点浅淡的暖意:

  “怎么了?”

  “安安爸爸忙完了么?”

  黎初落往书房里走了半步,鼻尖沾着点客厅的草莓香。

  “看时间不早了,两个小家伙玩了一下午,怕他等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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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伸手合上文件,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两下。

  “半小时前联系过,说刚结束会议。”

  “这会儿估计又忙忘了。”

  “你认识他爸爸?”

  “合作过。”

  她抬眼看向客厅的两个小团子,声音里带着点浅淡的无奈:

  “看安安的性格,怕不是爸爸都没怎么好好陪过。”

  “那妈妈呢?因为什么分开的?”

  “想知道?”

  “嗯。”

  “过来。”

  黎初落依言走近,刚站定,腰就被一只手臂轻轻圈住。

  男人下巴抵在她发顶,带着淡淡沉木的气息漫过来,把书房里的墨香都揉软了些。

  他没立刻说话,指尖在她腰侧的薄毯上轻轻划着圈,像在斟酌词句。

  “商业联姻。”

  他声音贴着她的发顶,低沉得像浸了温水。

  “当年苏家急需资金周转,苏家老爷子敲定的婚事,两人没什么感情基础。”

  黎初落的指尖轻轻攥住他的袖口,布料的纹理磨着指腹。

  她想起在小家伙额角贴创可贴时没敢撒娇的乖顺,心里像被什么轻轻蛰了下。

  “所以就……分开了?”

  “嗯,应该是孩子出生那年签的字。”

  霍御宸的手臂收得紧了些,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男方提的,女方后来出国了,再没回来过。”

  书房里静了静,只有窗外偶尔飘进来的晚风,拂过窗帘发出极轻的响。

  黎初落靠在他胸口,能听见他沉稳的心跳,一下一下,像在安抚。

  “难怪安安那么安静。”

  她轻声说:

  “怕是从没在人前撒过娇。”

  男人低头,鼻尖蹭过她的眼角,那里没湿,却泛着点红,像被晚风熏的。

  “心疼了?”

  “嗯。”

  他喉结慢慢滚着,语气忽地沉了下去:

  “如果当时回来的只有暮暮,我不能保证…我做的会比他好。”

  黎初落的指尖顿在他胸口,轻轻陷进他衬衫的布料里,像抓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

  她抬眼时,睫毛在暖光里颤了颤,映得眼底那点红更显柔和:

  “可回来的不只是暮暮。”

  她声音很轻,却像羽毛扫过心尖,男人手臂忽然收紧,将她彻底圈进怀里。

  “嗯,”

  他的下巴搁在她发顶,喉结又滚了滚,声音哑得像浸了水。

  “我的初宝也回来了。”

  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下黎初落的心尖。

  她反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得更深:

  “我知道错了。”

  “以后爹地妈咪不能分开,说什么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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