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章#
意外来得实在是太过于猝不及防。
特优生瞪大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眼巴巴地望着少女那只裸露在外的皮肤莹白如瓷的小臂，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剩余的残布。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这一瞬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错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已经迅速逼近。
“温小姐。”
经过精心训练的声音轻容，语气恭敬，尽显礼貌周全，“请问您还好么？”
不用回头温柒柒也知道来者是秦颖姣提前安排在这里的人。
事实上，她从进入这栋楼开始，就始终能感知到若干道若有若无却又无法忽略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看来，应该就是这群人。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呢？
还是说......
温柒柒抬了抬眸，视线扫过眼前看热闹的一众。
【秦颖姣关注的......】
【是在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她这么谨慎做什么？】
【为了确保这次活动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么？】
稍稍侧眸，身后之人拖着的精致托盘上整齐地叠放着一件深色的备用礼裙，旁侧还放了温热的湿巾，以及一小瓶安神香薰。
他们准备得太过于全面。
甚至服务人员小声与她核对时报备的那件备用礼裙的尺码都和温柒柒身上穿的这件相差无异。
若都是均码，温柒柒可以把这理解为“心细体贴”。
但细致到这个地步......
很难不让那个人起疑心啊，秦小姐。
“温小姐，您身上的礼服已有破损，我们为您准备了备用礼服，如您需要，请和我们......”
少女没有回头看向说话的服务人员，视线始终落在那名“对不起”她的特优生身上。
女孩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
很瘦弱。
脸色也有些蜡黄。
当然，现在倒是白了很多。
不过是吓的惨白。
她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本就贫血的唇颤抖得厉害，六神无主地双肩一颤一颤的。
忽地，她咬了咬牙，扬起头扑倒就要往温柒柒小腿边爬——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染了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没有结尾，旁侧的安保人员就已经上前将她强行拉开，语气生冷地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几人也不顾女孩的挣扎，毫无怜悯地，像是处理只脏狗一样作势就要将她拖走。
特优生。
贫困阶级靠成绩爬上来的低等人。
这样的处置，在其他豪门少爷小姐眼里似乎再正常不过。
“等等。”
清冷干净的声音打断了那群人粗暴的清场动作。
所有人侧目而望，处在焦点中心的少女不急不缓地抬手轻轻拂开了旁侧服务人员太过于靠近的动作，居高临下的眉眼轻慢地睨着无措的女孩，语气从动笃定：
“她弄坏了我的衣服，按理来说.......”
少女微微停顿，唇角勾起丝淡淡的笑意：“也应该由我来处置，不是么？”
话音落下，整片空间都静了两秒。
纤细葱白的手指虚空点了点，轻描淡写间却是难以反抗的权势威压：
“你，松手。”
—
这活动场地毕竟是设在教学楼内，临时搭建的更衣室也就是间空间稍大的办公室，配了些遮掩的布幔，以及一块硕大的落地镜。
自刚刚被温柒柒从地上拉起之后，特优生就始终垂着头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到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惊扰到面前的这位少女。
而温柒柒则在思考。
【秦颖姣难道是对什么事都特别上心的人格么？】
她想不通怎么会把会场关注到这么一丝不苟。
光是这一路走过来见到的秦颖姣提前布置的这么多人，她就已经感觉到累了。
【莫非，秦颖姣是细节控强迫症相结合的处女座？】
【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要参加活动的人和事都与她预设的剧本一模一样？】
还在思虑着原因，温柒柒忽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扑通”的响动。
回头。
是那名特优生。
如今更衣室的门已关，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与温柒柒的若有所思不同，特优生现在看起来格外的惊恐慌乱，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骨架，按在地板上的小指都在抖个不停。
虽然入学的时间并不长，但她很清楚。
“草菅人命”。
在某种情况下，并不只是个成语那么简单。
比如.......
现在。
之所以在刚刚那个人人看起来都可以轻易将她当做垃圾拖出去丢进垃圾桶的场景下，温柒柒能够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出来，更可信的理由是因为......
那群人笃定了被毁了高定礼服的温柒柒并不会轻饶她。
贫困落魄山村出来的穷人，哪怕是顶着“特优生”的名号，在圣斯利亚贵族学院这个地方的地位终究还是太过于低贱了。
又或者说，他们根本不配有什么地位。
估计就算温柒柒今晚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门外的那群人也不会有一个替她声张什么争议。
强烈的求生欲让特优生下意识讨好恳求面前人，只是她太害怕了，声音一开口就哆哆嗦嗦的，哑得像是刚刚吞了层干涩的沙：
“温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太紧张了.......”
她说着，拼了命地证明自己为数不多的价值：“我会赔偿您的！我可以打好多好多份工，我有能力自己赚钱的，我一定会赔偿您的礼服的，我也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只请您不要......”
“不要让学校开除我......”
“如果我退学了，那我家.......就真的负担不起了.......我弟弟.......我爸妈.......”
话越说越乱，已经不像是在为自己求情，到更像是在绝望中试图捡起自己那点可怜到无药可救的命运。
她不是不明白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价值究竟有多么渺小。
也不是不清楚像她这样没有背景，全靠奖学金和助学金吊命的特优生在温柒柒这类衣着体面言辞彬彬的上层社会眼里，有多么可笑。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一想到自己家庭的卑微不顺，以及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甚至都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而是为了那个尚未懂事的弟弟铺路，女孩跪得更低了，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哭得近乎痉挛：
“求求您......”
“我真的很需要在这里继续读下去......”
“求您.......”
呜咽的声音越来越止不住，道歉的声响倒是被压得断断续续渐渐止歇。
女孩抹了抹眼泪，还想再说些什么，忽地就感觉到什么东西被搁置到了自己的面前。
呼吸停顿了一瞬。
没敢抬头。
她下意识以为是像小刀，或是玻璃碎片这种能够给她带来肉体伤害的东西。
虽然还没经历过，但她听说过，有钱人几乎已经没什么遗憾了，所以他们就格外喜欢看些变态的东西。
类似于.......
看无助无力挣扎的猎物自我折磨自相残杀。
女孩深吸了口气。
虽然会疼点，但怎么说也比死了强。
她紧闭着眼，视死如归却指尖颤抖地摸向了那物件。
凉冰冰的。
但......
却不是刀刃。
而是，一款药膏。
【谁敢想谁敢想，重生我也带药膏】
【不敢想不敢想，药膏都不是我用】
【......谁懂啊，我感觉我都可以接药膏的广告了，一生如履薄冰，不是在给自己上药，就是给身边可能被我打的有可能不是被我打的小姑娘小小子们上药】
施舍了药膏的温柒柒悄悄叹了口气，对上还跪着的女孩迷茫的眸子，她伸手点了点手腕处，“你刚刚这里擦伤了，先处理下。”
女孩没能反应过来。
又或是这样的说辞对她来说，太过于不可置信。
直到温柒柒挑了下眉，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直视太过于不尊敬，连忙收回了目光，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抹药膏。
“膝盖上也有，一起处理了吧。”
刚刚跪的太利索，女孩膝盖现在看起来还是红红的一片。
趁着她低头处理痛得龇牙咧嘴又不敢发出声音的功夫，温柒柒随口问了句：“你刚刚说.......”
“除了退学之外，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提到这个，女孩身体又是一抖，药膏都险些掉落。
在她开口前，温柒柒拦住了她又想表明心意的发誓：“为什么明知道这里到处都是不公平，你还是想留在这里？”
女孩默了默。
她自卑地低下头，声音几乎不可闻地承认：“.......是的。”
“只要我们特优生还能留在圣斯利亚，每年学院都会发放一笔奖学金.......金额很高，足以......补贴家用。”
温柒柒垂眸看着她，继续猜测：“那你今天来参加这场活动，也是为了不被退学这个原因？”
女孩下意识点了点头，旋即又想到了什么，惊恐地摇头否认，明显说着谎：“不，不是，是我主动想来的......”
话是这么说，神情之间又是本能的排斥畏惧。
估计是被秦颖姣他们用类似的理由强制坑骗来的。
可秦颖姣要这么多特优生过来干什么？
温柒柒还想询问更多细节，但女孩始终死咬着牙，能说出来的话大多模棱两可，无法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长舒了口气，温柒柒换了个问题，问她知不知道参加这场活动会发生什么。
女孩这次犹豫了很久。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她才纠结地开了口，声音细小：“.......我不知道。”
“我没参加过写生社团的活动，这次也是第一次......但我听说......”
女孩舔了舔唇，眼神下坠，不敢抬头注视温柒柒的眸子：“有好多个特优生在参加这场活动后......不是突然传来了死讯，就是意外消失了.......”
她眼圈红了红，声音控制不住地打颤：“其中也有和我关系很好的一个学姐......”
“从去年这个时候开始，她突然就和我断了联系.......”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是......死了还是......被送去了其他地方......”
温柒柒的眸色渐渐沉了下去。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黑暗。
哪怕这只是个小说世界，这道理还是亘古不变。
“我还听说到一个传言.......”
许是因为温柒柒这么久都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也没有对她有任何压迫的威胁，女孩稍稍大胆了些：“如果在这场活动中，运气较好被大人物看上的话......”
“就能活下来，‘家人’也会得到照顾，衣食无忧，债务全免。”
她的语气复杂，听不出是憧憬还是无可奈何。
“大人物？”
少女缓缓地眯起眸子，指尖稍稍攥起。
她想到了些肮脏的生意。
但又想到秦颖姣毕竟是原剧情女主的“引路人”，应该不会利用特优生中漂亮的女孩子们去做那种生意吧。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真的是太恶心了。
尤其被挑选被欺压的“货物”，还是这些本就被生活折磨蹂躏只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天赋为未来谋一条生路的可怜孩子们。
眉头越皱越深，温柒柒忽地意识到了“救世主”这三个字的含金量。
无论怎么说，今晚的活动确实需要一个人来终结这些特优生的苦难。
但.......
这个人不该是林薇雪。
温柒柒否决她，倒不是因为个人恩怨。
反倒是因为她足够了解她，才更清楚，就算林薇雪能在这样的“游戏”中救下这群人一次，也绝对做不到救下这群人一生。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更难搞的人。
意外来得实在是太过于猝不及防。
特优生瞪大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眼巴巴地望着少女那只裸露在外的皮肤莹白如瓷的小臂，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剩余的残布。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这一瞬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错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已经迅速逼近。
“温小姐。”
经过精心训练的声音轻容，语气恭敬，尽显礼貌周全，“请问您还好么？”
不用回头温柒柒也知道来者是秦颖姣提前安排在这里的人。
事实上，她从进入这栋楼开始，就始终能感知到若干道若有若无却又无法忽略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看来，应该就是这群人。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呢？
还是说......
温柒柒抬了抬眸，视线扫过眼前看热闹的一众。
【秦颖姣关注的......】
【是在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她这么谨慎做什么？】
【为了确保这次活动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么？】
稍稍侧眸，身后之人拖着的精致托盘上整齐地叠放着一件深色的备用礼裙，旁侧还放了温热的湿巾，以及一小瓶安神香薰。
他们准备得太过于全面。
甚至服务人员小声与她核对时报备的那件备用礼裙的尺码都和温柒柒身上穿的这件相差无异。
若都是均码，温柒柒可以把这理解为“心细体贴”。
但细致到这个地步......
很难不让那个人起疑心啊，秦小姐。
“温小姐，您身上的礼服已有破损，我们为您准备了备用礼服，如您需要，请和我们......”
少女没有回头看向说话的服务人员，视线始终落在那名“对不起”她的特优生身上。
女孩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
很瘦弱。
脸色也有些蜡黄。
当然，现在倒是白了很多。
不过是吓的惨白。
她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本就贫血的唇颤抖得厉害，六神无主地双肩一颤一颤的。
忽地，她咬了咬牙，扬起头扑倒就要往温柒柒小腿边爬——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染了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没有结尾，旁侧的安保人员就已经上前将她强行拉开，语气生冷地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几人也不顾女孩的挣扎，毫无怜悯地，像是处理只脏狗一样作势就要将她拖走。
特优生。
贫困阶级靠成绩爬上来的低等人。
这样的处置，在其他豪门少爷小姐眼里似乎再正常不过。
“等等。”
清冷干净的声音打断了那群人粗暴的清场动作。
所有人侧目而望，处在焦点中心的少女不急不缓地抬手轻轻拂开了旁侧服务人员太过于靠近的动作，居高临下的眉眼轻慢地睨着无措的女孩，语气从动笃定：
“她弄坏了我的衣服，按理来说.......”
少女微微停顿，唇角勾起丝淡淡的笑意：“也应该由我来处置，不是么？”
话音落下，整片空间都静了两秒。
纤细葱白的手指虚空点了点，轻描淡写间却是难以反抗的权势威压：
“你，松手。”
—
这活动场地毕竟是设在教学楼内，临时搭建的更衣室也就是间空间稍大的办公室，配了些遮掩的布幔，以及一块硕大的落地镜。
自刚刚被温柒柒从地上拉起之后，特优生就始终垂着头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到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惊扰到面前的这位少女。
而温柒柒则在思考。
【秦颖姣难道是对什么事都特别上心的人格么？】
她想不通怎么会把会场关注到这么一丝不苟。
光是这一路走过来见到的秦颖姣提前布置的这么多人，她就已经感觉到累了。
【莫非，秦颖姣是细节控强迫症相结合的处女座？】
【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要参加活动的人和事都与她预设的剧本一模一样？】
还在思虑着原因，温柒柒忽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扑通”的响动。
回头。
是那名特优生。
如今更衣室的门已关，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与温柒柒的若有所思不同，特优生现在看起来格外的惊恐慌乱，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骨架，按在地板上的小指都在抖个不停。
虽然入学的时间并不长，但她很清楚。
“草菅人命”。
在某种情况下，并不只是个成语那么简单。
比如.......
现在。
之所以在刚刚那个人人看起来都可以轻易将她当做垃圾拖出去丢进垃圾桶的场景下，温柒柒能够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出来，更可信的理由是因为......
那群人笃定了被毁了高定礼服的温柒柒并不会轻饶她。
贫困落魄山村出来的穷人，哪怕是顶着“特优生”的名号，在圣斯利亚贵族学院这个地方的地位终究还是太过于低贱了。
又或者说，他们根本不配有什么地位。
估计就算温柒柒今晚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门外的那群人也不会有一个替她声张什么争议。
强烈的求生欲让特优生下意识讨好恳求面前人，只是她太害怕了，声音一开口就哆哆嗦嗦的，哑得像是刚刚吞了层干涩的沙：
“温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太紧张了.......”
她说着，拼了命地证明自己为数不多的价值：“我会赔偿您的！我可以打好多好多份工，我有能力自己赚钱的，我一定会赔偿您的礼服的，我也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只请您不要......”
“不要让学校开除我......”
“如果我退学了，那我家.......就真的负担不起了.......我弟弟.......我爸妈.......”
话越说越乱，已经不像是在为自己求情，到更像是在绝望中试图捡起自己那点可怜到无药可救的命运。
她不是不明白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价值究竟有多么渺小。
也不是不清楚像她这样没有背景，全靠奖学金和助学金吊命的特优生在温柒柒这类衣着体面言辞彬彬的上层社会眼里，有多么可笑。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一想到自己家庭的卑微不顺，以及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甚至都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而是为了那个尚未懂事的弟弟铺路，女孩跪得更低了，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哭得近乎痉挛：
“求求您......”
“我真的很需要在这里继续读下去......”
“求您.......”
呜咽的声音越来越止不住，道歉的声响倒是被压得断断续续渐渐止歇。
女孩抹了抹眼泪，还想再说些什么，忽地就感觉到什么东西被搁置到了自己的面前。
呼吸停顿了一瞬。
没敢抬头。
她下意识以为是像小刀，或是玻璃碎片这种能够给她带来肉体伤害的东西。
虽然还没经历过，但她听说过，有钱人几乎已经没什么遗憾了，所以他们就格外喜欢看些变态的东西。
类似于.......
看无助无力挣扎的猎物自我折磨自相残杀。
女孩深吸了口气。
虽然会疼点，但怎么说也比死了强。
她紧闭着眼，视死如归却指尖颤抖地摸向了那物件。
凉冰冰的。
但......
却不是刀刃。
而是，一款药膏。
【谁敢想谁敢想，重生我也带药膏】
【不敢想不敢想，药膏都不是我用】
【......谁懂啊，我感觉我都可以接药膏的广告了，一生如履薄冰，不是在给自己上药，就是给身边可能被我打的有可能不是被我打的小姑娘小小子们上药】
施舍了药膏的温柒柒悄悄叹了口气，对上还跪着的女孩迷茫的眸子，她伸手点了点手腕处，“你刚刚这里擦伤了，先处理下。”
女孩没能反应过来。
又或是这样的说辞对她来说，太过于不可置信。
直到温柒柒挑了下眉，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的直视太过于不尊敬，连忙收回了目光，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抹药膏。
“膝盖上也有，一起处理了吧。”
刚刚跪的太利索，女孩膝盖现在看起来还是红红的一片。
趁着她低头处理痛得龇牙咧嘴又不敢发出声音的功夫，温柒柒随口问了句：“你刚刚说.......”
“除了退学之外，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提到这个，女孩身体又是一抖，药膏都险些掉落。
在她开口前，温柒柒拦住了她又想表明心意的发誓：“为什么明知道这里到处都是不公平，你还是想留在这里？”
女孩默了默。
她自卑地低下头，声音几乎不可闻地承认：“.......是的。”
“只要我们特优生还能留在圣斯利亚，每年学院都会发放一笔奖学金.......金额很高，足以......补贴家用。”
温柒柒垂眸看着她，继续猜测：“那你今天来参加这场活动，也是为了不被退学这个原因？”
女孩下意识点了点头，旋即又想到了什么，惊恐地摇头否认，明显说着谎：“不，不是，是我主动想来的......”
话是这么说，神情之间又是本能的排斥畏惧。
估计是被秦颖姣他们用类似的理由强制坑骗来的。
可秦颖姣要这么多特优生过来干什么？
温柒柒还想询问更多细节，但女孩始终死咬着牙，能说出来的话大多模棱两可，无法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长舒了口气，温柒柒换了个问题，问她知不知道参加这场活动会发生什么。
女孩这次犹豫了很久。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她才纠结地开了口，声音细小：“.......我不知道。”
“我没参加过写生社团的活动，这次也是第一次......但我听说......”
女孩舔了舔唇，眼神下坠，不敢抬头注视温柒柒的眸子：“有好多个特优生在参加这场活动后......不是突然传来了死讯，就是意外消失了.......”
她眼圈红了红，声音控制不住地打颤：“其中也有和我关系很好的一个学姐......”
“从去年这个时候开始，她突然就和我断了联系.......”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是......死了还是......被送去了其他地方......”
温柒柒的眸色渐渐沉了下去。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黑暗。
哪怕这只是个小说世界，这道理还是亘古不变。
“我还听说到一个传言.......”
许是因为温柒柒这么久都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也没有对她有任何压迫的威胁，女孩稍稍大胆了些：“如果在这场活动中，运气较好被大人物看上的话......”
“就能活下来，‘家人’也会得到照顾，衣食无忧，债务全免。”
她的语气复杂，听不出是憧憬还是无可奈何。
“大人物？”
少女缓缓地眯起眸子，指尖稍稍攥起。
她想到了些肮脏的生意。
但又想到秦颖姣毕竟是原剧情女主的“引路人”，应该不会利用特优生中漂亮的女孩子们去做那种生意吧。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真的是太恶心了。
尤其被挑选被欺压的“货物”，还是这些本就被生活折磨蹂躏只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天赋为未来谋一条生路的可怜孩子们。
眉头越皱越深，温柒柒忽地意识到了“救世主”这三个字的含金量。
无论怎么说，今晚的活动确实需要一个人来终结这些特优生的苦难。
但.......
这个人不该是林薇雪。
温柒柒否决她，倒不是因为个人恩怨。
反倒是因为她足够了解她，才更清楚，就算林薇雪能在这样的“游戏”中救下这群人一次，也绝对做不到救下这群人一生。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个更难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