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何来的唯一?-《哀嚎之夜:天黑请闭眼》

  “艾丽卡!”

  一道呼唤横亘古今。

  耶梦加得扶住艾丽卡,用身体抗下几只狼人疯狂的撕咬。

  “你怎么样?”飞入空中,耶梦加得抱着怀里的艾丽卡问。

  艾丽卡呜呜地低诉着,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蜷缩在耶梦加得怀里。

  “耶梦加得,如果我以后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你会来帮我吗?”艾丽卡扑闪着大眼问道。

  耶梦加得叹口气,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有求必应。”

  …………

  “德兰,你也得找个男朋友了。”艾丽卡调笑着对眼前的纯白之女说。

  “嘁,艾丽卡,你男朋友是谁?耶梦加得?你不会真的找了条蛇当对象吧。”

  德兰只有在和艾丽卡在一起时,嘴巴的攻击力才会直线上升。

  “再者说了艾丽卡……”德兰突然露出一副含情脉脉的表情,并做作地说,“我最爱的,永远是你啊!”

  说着,德兰一个突然袭击,朝着艾丽卡胸前抓去。

  “啊!”

  两女瞬间打闹做一团。

  不多时,德兰占据上风,她摁住艾丽卡,用调戏的语气说:“别叫小妞,你叫破喉咙……诶?”

  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那是个外来者,一个男人。

  他留着白色的胡子,身材高大魁梧,整个人虽然看着有股老气横秋的感觉,但实际看着却很硬朗。

  一个帅老头!

  见到有外人来,两人自然停止打闹。

  “有何事来此?”

  艾丽卡直接问道。

  她没看到自己身边的好闺蜜正在不停打量着眼前的老头,

  “转职。而且我想成为原住民。”艾丽卡看了眼身边的太阳祭司。

  这两个事情都不是自己说了算,原初只能引荐,但决定权在安娜手里。

  “你想转职成什么?”

  “预言家。”

  …………

  “德兰,甘道夫是个预言家,你老让他往你的神殿跑,真的好吗?”

  艾丽卡抱着胸,一袭紫衣。

  德兰赤着脚走在地上,欢快地哼着小曲。

  “有何不可?干嘛艾丽卡,你吃醋了?”德兰一个背身偷袭,然后一把将眼前的美人搂入怀里。

  虽然德兰身躯比艾丽卡要矮小,但是艾丽卡从不反抗。

  “哼哼,小美人,不许忤逆我!更何况,是谁之前说的,我该找一个男朋友了来着?”

  艾丽卡震惊地睁大双眼:“你喜欢他?”

  “对呀。”德兰大方地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承认了。

  “这……”艾丽卡有些大脑宕机,“所以你打算……”

  “是的,要先拉近关系,然后再交往一段时间,然后就可以成为男女朋友啦!”德兰搂住艾丽卡,双手摁在她的胸上,然后两人发出一声声惊呼。

  “流氓!”

  “好大!”

  “滚蛋!”

  …………

  “为什么?甘道夫,为什么?!”

  地宫深处的牢笼宛如一头蛰伏的远古凶兽。粗粝的铁条扭曲盘结,表面布满暗褐色锈迹,层层叠叠的锈斑如同干涸的血痂,在幽暗中泛着诡异的铁腥味。

  牢笼顶部垂下的铁链早已失去光泽,结满绿色的铜锈,末端的镣铐上布满齿痕,似乎曾有无数生命在此挣扎。

  德兰站在牢笼外,看着笼内浑身流血的男人,声音竟有些哽咽。

  “不为什么,我本就是狼族的一员,自然要忠于自己的种族。”

  甘道夫闭着眼,冷峻地回答道。

  德兰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矛盾,本不该出现在原初身上。但一旦爱意降临,矛盾自然衍生。

  人族随着爱意产生妒意,随着爱意产生恨意。

  无数情侣分手后连朋友都做不了,可他们本就是最好的朋友。

  无数情侣吃醋于对方的看似不忠,究其根本是爱意横流。

  德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眼前这个家伙。

  又或是一股执念?

  又或是对于初恋的憧憬?

  又或是别的什么。

  她好像无法恨眼前的人。

  哪怕他帮血夜杀戮过很多无辜,哪怕他从祭司殿内部攫取过无数情报,哪怕他好像从未喜欢过自己。

  “你……”德兰急火攻心,脚下一滑,不小心瘫坐在地。

  洁白的裙子染上泥垢和污渍,就像她的心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甘道夫在笼内皱了皱眉,他不由得睁开眼,看着眼前已经陷入发呆状态、悲伤得无可复加的女孩。

  “对不起……”

  甘道夫轻轻地说。

  德兰猛然抬起头,她听到了甘道夫的话。

  “我把你放出去,然后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她激动地问。

  甘道夫只是笑了笑,笑容里带着释怀,笑容里带着感激。

  释怀于自己生命的即将终结,感激于德兰对自己忠诚的爱恋。

  我们常说,爱是至死不渝的东西。

  这一刻的甘道夫似乎真正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你走吧,德兰。”他的语气里略带宠溺,这一刻,甘道夫把狼族大义、任务、情报统统抛至脑后。

  他只是不想连累眼前的她。

  德兰瞬间泄气,她隔着牢笼,与甘道夫对视。

  然后,她问出了那句经典的问题。

  “你爱我吗?”

  甘道夫笑了笑。

  “我爱你。至死不渝。”

  …………

  “艾丽卡……帮我。”

  德兰双眼通红,布满血丝。

  她站在封印艾丽卡的水晶前,将自己的本源之力一点点汇入其中。

  直到一声“咔嚓”声响起,那水晶应声破裂。

  望着老友复活,德兰猛冲过去,一把将其抱住。

  然后,痛哭出声。

  艾丽卡刚醒,就看到自己的挚友缩在自己怀里,心情也是十分低落。

  “德兰,发生了什么?”

  艾丽卡揪心地问。

  “甘道夫死了……他就在我眼前,自爆了……他死了……”

  德兰泣不成声。

  艾丽卡张口欲劝,但两次都再次闭上了嘴。

  她不知道该如何劝导眼前的少女放下。

  自古情字最伤人。

  不外如是。

  “帮我,艾丽卡,帮我。”

  德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原初,露出希冀的眼神。

  “帮我复活他,求你了。”

  …………

  暮色将小酒馆的粗木招牌染成琥珀色,褪色的酒葫芦幌子在穿堂风里吱呀摇晃。

  推开门扉,潮湿的木屑味混着浓烈的麦酒香气扑面而来,地面铺就的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发亮,缝隙里嵌着经年累月的酒渍,泛着暗红的晕染痕迹。

  屋内梁柱上垂落着蛛网般的麻绳,系着褪色的羊皮卷与锈迹斑斑的铜铃,每当有人经过便叮当作响。

  角落壁炉里的木柴噼啪炸开火星,火光照亮歪斜的长桌,桌面上刻满前人留下的符咒与歪扭刀痕,有些地方还粘着干涸的蜡泪。

  油腻的牛皮灯罩下,醉汉们歪歪斜斜地倚靠着草编蒲团,陶制酒坛与啃剩的羊骨随意散落在木架上,时不时有老鼠从墙角破洞窜出,叼走掉在地上的肉渣。

  吧台后方,独眼老板擦拭着布满裂纹的陶杯,背后木架上陈列着奇形怪状的酒瓶——瓶中漂浮着泛着磷光的水草,或是蜷缩的蜥蜴干。

  二楼传来地板的吱呀声,垂落的粗布帘后隐约透出暖黄烛光,混杂着沙哑的歌声与骰子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弥漫着烟叶焦糊味的空气里交织成独特的韵律。整间酒馆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每个缝隙都渗透着故事,在昏暗的光影中等待被开启。

  “你看,我们,就算人生这条路啊,出生,是一个点,死亡,是一个点。就你从生到死,点是固定的,对吧!固定的!但是中间的路,随便走。我是一条道走到黑啊,或者曲了拐歪地瞎走啊,反正点到点是一样的!但是中间!随便~~”

  甘道夫酒过三巡,也不再有祭司的架子,而是开始和江澄夜侃大山。

  “我们总有选择的,有的人为了爱情不要命,有的人为了命可以放弃一切。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唯一解?”

  甘道夫再灌下一口酒,眼神里多出了几分朦胧和落寞。

  “别学我,小子,别学我。一定要直率地活着,那线越弯,事情就越是杂乱难理。到最后,连自己真的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了。”

  甘道夫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大声地歌唱起来。

  这是人族原住民赞美太阳女神的歌曲,甘道夫唱得格外生动感性。

  江澄夜默默地将自己碗里的酒一同喝光。

  然后,他大喇喇站起身,跟着歌唱随意舞动着躯体。

  今朝有酒今朝醉,至于明天……

  我们未必活得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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