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比起皇家,农作人家清闲又幸福?-《宫斗不如养崽,娘娘一路稳赢》

  送走陈合松,沈观穹夫妇站在廊檐下,对着皇宫的方向,久久无言。

  沈夫人感慨,“之前娘娘传话,说能请动太医为盈儿医治,起初我还不信,如今总算知晓娘娘的良苦用心。”

  想及今日在紫宸殿的种种经过,沈观穹又何尝不觉得胆战心惊呢?

  “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娘娘对陛下心思的通晓,怕是连皇后都不能及。”

  “做宠妃不难,难的是一直做宠妃。”沈夫人由衷敬佩,“娘娘那样的家世走到如今地位,想必也是历经许多磨难。”

  “是啊,否则又岂会感同身受,对困境中的我们伸以援手呢?”

  他望着庭院里放着的那箱子银子,心中说不出是何感觉。

  “但愿日后,我能既忠于陛下,亦不负娘娘恩情。”

  可他清楚地知道,从他接受淑嫔馈赠那日开始,同侍帝妃,就是极难的事了……

  欣喜退却过后,沈夫人心中亦渐渐升起忐忑和忧愁。

  “从此以后,少不得就要涉入朝堂纷争了。”

  沈观穹轻轻牵起她的手,“别怕,再难也不会比之前难过了。”

  眼睁睁看着爱女承受病痛折磨却无能为力,求助无门。

  那样的失落和绝望,比让他们去死还折磨人。

  “就是苦了你。”沈观穹望着妻子,眼里的歉疚愈发浓厚,“自嫁给我,没过过几年好日子。从前为盈儿的病和家中银钱不丰而心力交瘁,日后也要叫你活在胆战心惊之中,为夫实在是……”

  “说什么呢。”沈夫人反握住他的手,“你我夫妻,自然同心同德。”

  沈观穹抿唇,没给她什么承诺,只是目光愈发坚毅。

  *

  宫中,查清祥瑞之事与淑嫔无关后,崇庆帝这才喜笑颜开地到了倚华宫。

  许是临产的缘故,她的气色不是很好,眉眼间也多了些从前没有的抑郁之色。

  陈合松解释:“女子孕期抑郁,大多是缺少家人的陪伴之故,尤其是夫君陪伴。”

  闻言,本来要去临照殿的崇庆帝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

  曹进还在养伤,随侍的人换成了曹恩保。

  他最是尊崇崇庆帝本人的想法。

  任凭临照殿杨婉因如何找人来传话要赵端过去,他也全都视而不见。

  杨婉因主仆在霓裳殿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陛下怎会突然要在倚华宫午憩?不会出问题吧?”

  彼时赵嬷嬷在,拍着胸脯保证。

  “姑娘放心,薰炉里的东西并未被催化,需要起码一两日才会起作用,陛下只在倚华宫睡小半个时辰,不会被影响的。即便淑嫔出事,那也是她身子不好的缘故。”

  听得这话,杨婉因才放下心来,摆摆手示意赵嬷嬷出去。

  等人走后,她坐下来忍不住沉思。

  “姑娘怎么了?”墨菊给她奉茶。

  杨婉因话到嘴边,看到是墨菊,便没有出声。

  一旁的菊韵见状,连忙上前挤开她。

  “你去外头烧些热水来,姑娘待会睡前要净手的。”

  霓裳殿因为崇庆帝和淑嫔都格外照顾的缘故,侍奉的人不算少。

  哪里犯得着她这个贴身侍女来打水烧水?

  墨菊抬头去看杨婉因,却见她也盯着自己。

  “对了,记得把门带上。”

  其余再无解释,已然是默认了菊韵的安排。

  墨菊抿唇,顺从地应了出门去。

  关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二人凑在一起,神色严肃认真地说着话。

  墨菊合上了房门,落寞地走下台阶。

  也不是她敏感,可三个人一同入宫来的,怎么姑娘什么事都瞒着她只和菊韵说?

  她忍不住想掉眼泪,可想到这是宫里,又生生憋了回去。

  双儿来时,见到的便是她失神往厨房走的样子。

  余光瞥见紧闭的房门,她眼珠子一转,连忙跟上去。

  “墨菊……”

  里头,杨婉因和菊韵正谈论得热火朝天。

  “曹进眼下还在养伤,御前都无人替姑娘您传话,难怪淑嫔能如此狐媚痴缠住陛下了。”

  杨婉因抚着小腹,眼神涣散,“她也怀着孩子,陛下去她那里,也是应该的。”

  菊韵冷哼着昂了昂头,“她的孩子哪里比得上姑娘您肚子里这个,司天台不都说了,这可是祥瑞呢!”

  杨婉因嘴角微弯,嘴上不忘提醒菊韵,“说话可小心些,陛下可还没同我说起过此事呢。”

  菊韵笑着将蜜饮给她端上来,“陛下说不说有什么要紧呢?只要陛下那么认为就是了。您看,说是只有妃位以上才能用得上的蜜饮子,姑娘这不也天天喝着吗?”

  杨婉因接过来,优雅地浅浅喝了一口。

  “都是身外之物罢了,我倒不在乎。”

  “姑娘饱读诗书,视金钱如粪土,和那起子满身铜臭的人自然不同。只是陛下爱怜您,自然事事都挑最好的送过来。这份情意,才是难得。”

  “我只盼望此间事了,借由长姐一事封妃,从此与陛下携手白头,了却我心中执念。只是……”她脸上露出些许不忍,“她终究是我姐姐,我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菊韵闻言,激动不已,“姑娘您才是大人和夫人所生的嫡女!她的母亲就是个商贾之女罢了,此等下贱坯子,能入宫都是姑娘给的恩典,如今原数奉还,合情合理!她平白享受了那么多年的娘娘待遇,已经算便宜她了!”

  杨婉因叹息一声。

  “但愿下辈子,她能投生到寻常农作人家,虽然日子清苦,却也清闲幸福。”说及此,她面露哀色,“不似我,从此往后便要在这宫中困上一生。即便有陛下的爱意,却到底不比宫外自由无拘。和心爱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谁不羡慕呢?”

  “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年年越溪女,相忆采芙蓉……”

  “那样美好的景致,我日后恐怕再也不能见得了。”

  菊韵闻言,十分地心疼。

  “为了陛下,姑娘您都甘愿困于这深宫。苦了姑娘了。”

  霓裳殿中在伤春悲秋顾影自怜之时,杨佩宁已经准备午睡了。

  崇庆帝已经撑着手肘躺在床上了,见她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眼里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

  杨佩宁面上娇羞,心里在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