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海边的浪漫邂逅-《重生追爱:笔尖撩动白月光》

  清晨的海风从帆布包的拉链缝隙里钻进来,拂过那枚贝壳的刻痕。洛倾颜赤脚踩在微凉的沙上,脚趾间陷进细软的纹路,像踩进一段被潮水反复打磨的时光。

  顾逸尘跟在她半步之后,西装外套早已脱下搭在臂弯,领带也松了两扣。他下意识抬手看表,指尖刚触到表盘,就被一只温软的手轻轻按了下去。

  “今天没有会议开始时间。”洛倾颜回头,眼睛弯成月牙,“只有涨潮和退潮。”

  他低笑一声,任她牵起自己的手往前走。沙地上留下两行脚印,一深一浅,歪歪斜斜地朝海平线延伸。

  远处,天边泛起鱼肚白,海水由墨蓝渐变为浅灰,像被谁用指尖轻轻揉开了颜料。一对老人并肩走在前方,步伐缓慢却默契,老太太手里拎着一顶草编帽,老头则提着一只旧布袋,里面隐约露出贝壳的边角。

  洛倾颜放轻脚步,目光追着那两道背影。顾逸尘察觉她的停顿,低声问:“怎么了?”

  “你看他们。”她声音压得极低,像怕惊扰一场静谧的梦,“走得好稳,好像五十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没说话,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忽然,一只毛茸茸的小狗从礁石后窜出,叼起老太太的帽子就往浅滩跑。老人惊呼一声,脚步踉跄欲追。洛倾颜反应极快,提起裙角便追了上去。

  沙地松软,她跑得有些吃力,但还是在水线边缘截住了那只撒欢的小狗。她蹲下身,轻轻取下帽子,拍去沾上的细沙,笑着递还回去。

  “谢谢啊,小姑娘。”老太太接过帽子,眼里泛着光,“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帮我追帽子。”

  老头站在一旁,笑得眼角褶皱堆叠:“她每年都嫌我带她来这儿,说沙子进鞋里不舒服。可每年,她还是来了。”

  洛倾颜笑出声,回头看向顾逸尘。他也正望着这边,神情柔和,不再有昨日前行时的迟疑。

  “一起走走?”老太太主动伸手,“这海边的日出,一个人看是景,两个人看才是日子。”

  四人并肩前行,脚步声混着浪声,节奏舒缓。晨光一点点爬上天空,将海面染成金粉色,浪尖跳跃着细碎的光。

  “我们五十年了。”老头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风里,“中间也差点走散。”

  洛倾颜侧耳倾听,没追问。顾逸尘则微微垂眸,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

  “那年她急性阑尾炎,我在国外谈并购案。”老头望着海面,像是在看很久以前的自己,“等我赶回来,手术已经做完三天了。她躺在病床上冲我笑,说没事,可枕头上有泪痕。”

  老太太接话:“后来他每年这时候,都带我来这儿,说要补上那天的日落。”

  “补了四十九年。”老头笑,“今年是第五十个。”

  洛倾颜心头一热,指尖不自觉抚过袖中钢笔。水晶微光一闪,映出顾逸尘的情绪——不是疏离,不是挣扎,而是一种沉静的共鸣,像潮水退去后留在沙滩上的湿润。

  她没说破,只是悄悄将笔收回,任它安静地贴着皮肤。

  老太太从布袋里取出一枚贝壳,递给洛倾颜:“送你们。我们那年,也有位老渔夫送了我们一个。他说,‘时光不语,却记得所有真心’。”

  贝壳不大,边缘有些磨损,但刻字清晰,笔画圆润,像是被无数遍摩挲过。洛倾颜接过时,指尖微微发颤。

  “你们还年轻。”老太太看着她,“但别等太久才说想说的话,别等太晚才做想做的事。爱不是靠补,是靠每天一点点地堆。”

  顾逸尘终于开口:“您……一直这么坚定吗?”

  老太太笑了:“哪有不吵架的夫妻?他嫌我唠叨,我嫌他闷。可每次冷战,他都会偷偷往我包里塞糖,还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那种水果硬糖。”

  老头哼了一声:“她现在还偷吃,牙都松了。”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五十年的风雨,都融进了这一声笑里。

  洛倾颜低头看着手中的贝壳,又抬头望向顾逸尘。他正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防备,只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柔软。

  “我们也……会走这么远吗?”她轻声问。

  “为什么不?”他反问,声音很轻,却笃定,“你不是说,要陪我虚度每一个清晨吗?”

  她笑了,眼角微湿:“那得先学会不看表。”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干脆将表摘下,塞进裤袋:“现在,它归你管了。”

  她调皮地将手表接过来,塞进帆布包的外袋,还拉上拉链,仿佛真成了什么重要凭证。

  回程路上,海风忽然转急,卷起细沙扑向脸颊。那枚贝壳从包口滑出一半,眼看就要被风卷走。

  顾逸尘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顺势将贝壳牢牢按进她包内袋,扣紧暗扣。

  “下次风再大点,我先护这个。”他语气认真,眼里却带着笑。

  她歪头看他:“比护我还上心?”

  “嗯。”他点头,“你跑不掉,它容易丢。”

  她轻捶他一下,却被他顺势揽住肩膀,往怀里带了带。两人脚步交错,影子在沙滩上融成一道。

  远处,云层缓缓移动,像慢动作的河流。洛倾颜忽然想起昨夜他说的那句话——“每一天,都留一小时,手机关,邮件不回,就坐在沙滩上,等云动。”

  她抬头看他:“今天的第一小时,开始了吗?”

  他停下脚步,从她包里取出那枚贝壳,放在掌心,像捧着某种誓言。

  “从你追帽子那一刻,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