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再入宫-《穿越后我靠抽象画成了仙王》

  三日后的清晨,皇城依旧笼罩在琉璃色的晨雾中。

  皇家书院深处的那座小竹楼里,一张塌塌米上,一大一小两个少女并排而坐,一人一册漫画,怎么看都像极了闺中密友聚会的模样。

  陈诺窝在软垫上,手里翻着一本严瑾最新画的《宝石之国》漫画,眼睛却时不时往窗边瞟。

  “阿瑾。”

  她终于忍不住出声,语气软塌塌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父皇?那块圆月玉佩,你不是已经找回来了吗?”

  她的声音中满是对严瑾的担忧。

  身侧的雪璃正翻着一本《秃头披风侠》,看得津津有味:“哇,埼玉老师一拳就把那怪打飞了……但为什么他脸上没表情啊?”

  陈诺随口回了一句:“因为他是社畜。”

  雪璃一脸茫然:“社畜是什么?也是一种修行吗?”

  “差不多。”严瑾的声音从窗边传来,他靠在窗框上,手里端着半盏清茶,眼神却落在远处的云霞缝隙之间。

  “去见你父皇这件事,不急。”

  他语气很轻,但又带着说不清的沉重。

  陈诺坐直了些,皱了皱眉:“你之前怀疑父皇另有图谋,可我这几天查的东西都跟你说了啊,大鸣皇室这段时间的动向的确没什么异样。”

  “哪有这么容易让你两天就看出破绽的……”严瑾轻笑了一声,“皇室要是真的这么容易就暴露了,那也太没有水平了。”

  “你……你就那么确定父皇在谋划飞升的事情吗?”

  陈诺一时语塞,狠狠翻了个白眼。

  她知道严瑾心里在思考的不是那块玉佩的事,而是月魂族的背后,那个关于飞升之秘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令人不安的谜团。

  明月族、魂门、大元皇族、江花魁、飞升……这一切的线索,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精心编织成了一张网,从他踏入大鸣开始,就被悄无声息地笼罩了。

  “江花魁在京城现身的那天,大鸣的皇室应该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严瑾望着远处,低声道,“不然,她能够在京城潜伏这么久大鸣都没有发现也太不合理了。”

  “你是说……”陈诺眉头一紧。

  “江姑娘是明月族圣女,这种身份不可能不被发现。要我猜,当时皇室压根就没打算动她,甚至,他们是在利用她。”

  “利用她做什么?”陈诺不解地说。

  “具体不知道……利用她做引子,或者是反向观察大元王朝的动静,总之江姑娘的身份在大鸣皇室的眼中应该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严瑾缓缓道。

  “那块完整的玉佩就是皇室的目标,还有之前在大元王朝那边的魂门魔修渗透,这一切都有点太巧了……大元皇室的魂魄竟然被侵蚀得那么快,这种规模的渗透,不可能是临时起意。”

  “你怀疑,是我们皇室在背后操控?”

  “这只是猜测。”

  严瑾的目光逐渐沉了下来,“我现在更能确定另外一件事,‘魂道’应该不是我们这个下界的大道。”

  他闭上眼,脑海中飞速重演着所有记忆中闪过的线索。

  明月族被两大王朝一起针对围剿,江姑娘作为明月族的圣女最后献祭自身;大元的皇宫一战之后被毁,大鸣王朝迅速吞并大元王朝,大鸣皇帝暗示严瑾找到另外一块明月族的玉佩……

  这一切的巧合,太密了,密得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后面推动着一切。

  到底是谁?

  “老夫子不在,沈青也不在……”他轻轻叹了口气,“要是长公主在就好了。”

  这句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某种怀念。

  陈诺一愣,眼神中的异色微微闪过:“你还真挺想她啊。”

  她的话语中有一股莫名的酸味,很显然陈诺还是对严瑾和自己姑姑之间的不清不楚的关系抱有怀疑。

  “要是她在,一定能看出来在这件事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严瑾睁开眼,好像没有听出陈诺话语中的酸味,“你们皇族的事,她知道得肯定比你更多。”

  陈诺没有再说话。

  房间一时沉寂下来,只有雪璃小声咕哝:“这个‘秃头披风侠’,看起来明明很强,却好像没人信他。”

  严瑾扭头,露出一个有点落寞的笑:“也许这才是最真实的地方吧。”

  这时,窗外忽有一阵风掠过,竹叶哗啦啦作响,仿佛有人轻轻叩响了天意。

  严瑾眯了眯眼,忽然起身:“不等了,我要进宫一趟。”

  “现在?”陈诺一惊,“你不是还没……”

  “我想通了。”他平静地说,“终究是要见一面。该摊牌的,总得摊牌。”

  他换上外袍,将那块完整的圆月玉佩藏入袖中,抬步走出门去。

  竹楼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晨光像一条细细的金线,从门缝间穿过,在青石板上斜斜地铺出一地长影。

  严瑾一步步穿过被露水打湿的竹林石径,步子不急,却稳得像是在走画中的笔锋,每一步都落得极轻,却又分外沉着。

  就在他即将踏出书院大门的那一瞬,前方灰白的晨雾之中,无声地浮现出一道猩红的身影。

  那人穿着织着金蟒的猩红长袍,瘦高的身形立在晨曦未散的光影里,像是一团被藏进雾色中的幽火,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压迫感。

  “宇轩公公,好久不见啊。”

  严瑾停下脚步,看向了眼前的高瘦男人。

  那太监微微一笑,眼角褶子叠起,看起来和气,但目光中却有种让人不舒服的锋利感,就像是在打量一件玩具。

  “哟,小严公子终于舍得出门啦。”

  他声音尖细,带着些沙哑,又拖得长,像是在屋檐滴水后拉出的一缕余音,“咱家,可在这儿站了三日了。”

  “是陛下让你来的?”严瑾声音不冷不热,像是早就猜到了。

  宇轩公公笑眯了眼:“从您自西域归来那日起,陛下就吩咐老奴守在此地。”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不过陛下也说了,若您三日不动,咱家也不用再现身了。”

  严瑾眼中微光一闪,心中却泛起一丝波澜。

  “陛下倒是了解我。”

  “您聪慧,陛下怎会不知?”宇轩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就请吧,宫里早备好了香茗。”

  严瑾没再多话,只是轻轻点头,迈步前行,与宇轩公公并肩走入晨雾之中。

  一路走着,天色渐亮,薄雾也慢慢散去,阳光像一层温柔的金纱,洒在两人身上。

  一身红袍,一身白衣,一老一少,却像两颗截然不同的棋子,落入即将开局的大盘中。

  宇轩斜眼看了他一眼,似有若无地问:“小严公子,老奴多嘴问一句——这回,您准备好了吗?”

  严瑾眼神微动,平静地回道:“公公说笑了,我不过是入宫,同陛下聊几句闲话而已。”

  “呵呵……”

  宇轩公公笑了一声,那声音明明是在笑,却像老屋里冷风灌进来的窗缝,叫人背后一凉。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皇城书院,踏上通往皇宫的青石鸾道。

  而在数里之外,宫墙深处,太和殿前。

  金瓦飞檐下,大鸣皇帝独自立在龙案前,低头抚摸着一方晶莹的玉玺,指尖轻轻摩挲,好似在拨弄一件极其珍贵、却沉重的物什。

  殿内静得出奇,几个太监低眉垂手,大气不敢出。

  “宇轩那边可传来消息?”皇帝不抬头,语气却不容怠慢。

  “回陛下,暂未传来。”

  皇帝轻哼了一声,像笑,又像冷意微起。

  “他这一路,八成是想明白了一些不得了的事。”

  他将玉玺搁在案上,语气缓缓,却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他肯进宫,恐怕不只是为了那块玉佩。”

  “陛下要召见他吗?”身旁太监小声问道。

  皇帝目光淡淡,手指轻轻一叩玉案,声音冰冷如夜里的钟鸣。

  “不急,让他先在长春殿坐坐。”

  “朕也想看看……他会拿出什么东西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