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全都因你而起。-《浮世愿》

  澹台云隐眼眸幽暗如渊,透着一抹隐秘的退缩,低音颤声道:“我…我我,我想办法联系父亲,我们将这里的事情告诉父亲,等他下一步指示…...”

  此话一出,澹台月疏却一把拽住了他!

  她眸内划过一丝不甘,低喝道:“….不行!什么都没看见,几声雷就将我们的计划完全终止了?”

  她眉下一横,娇躯微挺,透着一抹强撑的倔强:“我与少挚…哥哥难道不打算帮我了?”

  澹台云隐心内犹豫迟疑,但眸色深沉,顿声道:“月疏,若少挚真是雷祖…这雷,怕是为雷祖觉醒而下。”

  澹台月疏蓦地一愣:“什…?!”

  她噌地一下站起来,焦急踱步:“雷祖觉醒,我就没办法与他双修了!”

  说着,她面上闪过一抹不甘的焦躁:“不行,不行不行...”

  “哥哥,好哥哥,...你帮帮妹妹,我...我们明天再去那宅子探一探,好不好?”

  澹台月疏话落,眉头紧锁,撒娇拽着澹台云隐的衣角,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暗藏一丝明显的算计。

  澹台云隐闻言,眸色顿时划过一抹难以置信地厉色,猛地甩开她的衣袖:“月疏,你疯了?那宅子去不得,万一被觉醒的雷祖发现,岂不是灰飞烟灭!”

  澹台月疏的手被强行挥下,眸内划过一抹愠怒。

  但转念,她又换了个腔调,声音幽幽:“...哥哥,虽然少挚没说,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对你的沐炎实在不同呢…”

  她的眼眸逐渐晦暗,透着一抹阴冷的挑拨:“若少挚当真觉醒雷祖身份,你猜...你的沐炎是爱上你,还是爱上那个...哪怕不可能在一起,也仍心存奢望的少挚?”

  澹台月疏说到这里,他面上划过一抹明显的异色,心下猛地一沉。

  似是被这话刺中要害,澹台云隐松动几分,气息如深潭沉寂,透着一抹隐秘的阴狠。

  见状,澹台月疏继续道:“好哥哥,我们明天只是远远地探查一番。”

  “若是少挚尚未觉醒雷祖身份,我们便佯装散步,同时与他拉近距离,倘若真能将我们视为朋友,作为雷祖的朋友...”

  “这雷,总不可能抓着雷祖的朋友劈吧?院内记载的雷祖,如此大爱,势必会出手相助。”

  说着,澹台月疏抓着澹台云隐的衣袖,轻晃几分,语气里透着撒娇,但眸内正暗暗打量他的神色,娇声中透着一抹阴冷的狡黠。

  澹台云隐似是听进去了些,眸内迟疑,沉声道:“嗯…可我仍觉得...”

  他面上透着一抹隐秘的挣扎,这般风险与诱惑…确实不好办。

  闻言,澹台月疏持续相劝:“哥哥,即使少挚觉醒雷祖身份,我们也得确定一下,是不是真有这事,总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摸不着头脑啊。”

  “何况...别说他俩,就说那个迟慕声,目前就属他身份不明,身边还跟着这两人…”

  “若一星期后,院内新生瞬间被他们吸引过去,拉帮结派,对我们可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说着,她望向院外,眸内划过一丝鄙夷:“你可别忘了,咱们家境好,才会不在乎这些身外俗物,没有拿这些财宝。”

  “但等这群新生的新鲜劲儿过去了,以他们三人的姿色与特殊性...”

  “…这学院的人,压根不看世俗的家族地位,所以我们比其他新生多的……仅仅只有这一个星期的争取时间。”

  澹台月疏言尽于此,见澹台云隐仍是一副犹豫纠结的模样,眸内一沉。

  她眼神淬毒,靠近一步,眸内阴狠,低声道:“退一万步说,哥哥阅女无数,第一面就为之倾倒的女子…..”

  “一个星期后,院内新生人尽皆知,定会皆为疯狂呢…呵呵。”

  话落,澹台月疏冷笑一声,声音刺耳分明。

  这话一出,似一惊雷,炸响在他脑海。

  虽说澹台月疏此番话语隐含浓烈的挑拨之意,但又像是他二人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澹台云隐面上蓦地划过一抹阴狠:“……明天就去!”

  他心底一横,转身坐下,眸内幽光晦暗不明,透着一抹隐秘的决断,似被点燃野心:“月疏,我们计划一下,怎样不着痕迹巧妙地偶遇…...”

  屋内,阳光斑驳却阴冷如窖,寒意刺骨,蕴含着某种不怀好意的压迫感。

  梨木桌上的茶盏未动,水面凝滞,一如二人的阴谋。

  窗外,一只鸟儿脑袋一歪,眼珠子溜溜一转,清脆啼声,蓦地起飞…..

  …...

  此刻,陆沐炎几人回到长乘小院。

  晨光如金,洒满青瓦白墙,映着旭日的辉芒。

  小院如常,静谧雅致,只是人面不知何处,桃花依旧笑春风。

  长乘立于院中,素衣如霜,俊脸凝重,低声道:“小宽,把缚师祖和慕声挪至我房内,换药,等我过来。”

  他嗓音沉稳,眸内却透着一抹隐秘的焦急,尤其几次瞥过陆沐炎,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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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宽颔首作揖,低声道:“好的,师父。”

  随即,小宽转身先行,只是那孔武的身形低垂,宛如枯木沉寂,动作内透着几分失魂的木讷。

  可这时,少挚猛不丁插话:“长乘兄长,我去给小宽师兄帮忙。”

  长乘闻言,抬眸看他一眼。

  此刻,少挚嗓音温润如泉,脸上透着温和,眉宇间含着担忧,看着很是真心实意。

  长乘剑眉微挑,眼眸划过讶异:巧了,我真愁找什么借口支开昊儿…明明紧跟小炎寸步不离,这下倒是突然转了性子?

  但眼下,机会实在难寻,弄清小炎醒后的古怪最为要紧。

  于是,长乘转身,往陆沐炎院落走去,声音不咸不淡地传来:“也好,小炎随我来,你这次破关甚为蹊跷,我探下脉。”

  陆沐炎:“好的。”

  不需多言,乘哥与我都有要弄清楚的事儿,索性挑明。

  紧接着,少挚与她交换了个眼神,二人各自转身离去。

  忽地,树梢一只鸟儿,翩然跟随,提前落入陆沐炎窗外,悠悠然地梳理着羽毛…...

  …...

  陆沐炎随长乘步入小院,走向屋内。

  青石小径湿润,晨光洒落,院内花卉金黄,香气清幽。

  房间木门轻启,屋内温馨古朴。

  鹅黄色纱幔轻垂,柔光流转。梨木桌椅散发清香,壁上山水画淡雅,描摹云雾缥缈。窗棂雕花,晨光洒入,映得地面泛起暖意。

  她一路走进来,眸子沉静如雪,孤傲而坚韧。

  但陆沐炎刚一进门,便怔住了,眸内骤然一缩。

  昏迷醒来后,她完全没注意到这屋内的布局。

  此刻,她一抬眼,便能看到客厅的茶桌上,静静放置一个密封箱。

  茶室卧房一应俱全。

  木箱朴实,边缘微焦,箱旁还摆放一壶清茶,几个杯盏精致。

  却在温馨中,暗藏一丝沉重的悲凉,时刻提醒着她,雷劫阴影未散。

  只因这密封箱...是那天大火,大高帮她收拾出来的家中遗物。

  陆沐炎心内猛地一抽。

  大高师兄,那天抱着这箱子,着急忙慌地将手机递给她。

  现在,这箱子还在。

  上一次是妈妈,这一次,抱箱子的人,又因为她...

  那天历经的痛苦,又要再经一遍呢…...

  她知道,自己定会拼死修行,但这日常点滴的小事儿...无一不是在提醒她——全都因你而起。

  长乘暗扫她的神情,见她凝视箱子,心下明了。

  他眉间一沉,眸内微颤,同样透着一抹悲痛。

  现如今,宽慰没用。

  小炎知道要努力,我能做的,只有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尽量回避她的这些情绪…...

  于是,长乘顿了顿喉,神色如常,透着克制,缓声道:“小炎,你平躺在床,把脉。”

  陆沐炎依言平躺,秀发散于枕侧,静卧。

  长乘屏息凝神,手指轻搭腕脉,动作轻缓如风。

  他剑眉微锁,眸子低垂,透着专注与谨慎,气息沉稳如磐。

  陆沐炎看着,晃了晃神儿。

  只觉得...此刻的长乘,有一股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场。

  在他这股气场的笼罩下,自己更似被一个远古的神只俯瞰,庄重肃穆,透着一股心安的温柔与难以言状的暖意…...

  乘哥,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医者吧...

  而就在长乘把脉的同时,他心内倒是破天荒地摸不着头绪了。

  只因陆沐炎脉息平缓,一切如常。

  甚至平稳到近乎无情的地步。

  长乘眉间暗惑,这抹正常,实在太过不正常...

  不应该啊,难不成小炎真的进步飞快?还是说…应当动用神炁探上一番?

  而他思绪未定,陆沐炎蓦地开口:“乘哥,我很感激你。”

  她清冷的眸子原本一瞬不瞬地盯着房梁看,此刻缓缓转过来,看向长乘:“你助我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无论过程怎样曲折,现在我不得不继续前行。”

  “我为我的选择负责。”

  说着,陆沐炎缓缓起身,脸上透着坚韧,但悲凉却被无限放大:“昨天早晨练功时,我什么也没想,只是头内骤然剧痛,疼得像是被烈焰焚烧一般,我晕死过去,再睁眼,一切都变了,就是现在这样。”

  她无力地垂下手,声音透着一抹近乎绝望的冰冷:“我没有任何补救的办法,我甚至都不能控制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全无任何记忆,只留下剧烈的,让我想死的疼痛。”

  “乘哥,为何练功之前,你让我喝一口溪水,这溪水,究竟有何作用?”

  “我唯一能联想到的异常,只有此处。”

  “我恳求你,恳求你...你能透露一丝吗?哪怕只有一丝。”

  话落,陆沐炎抬头,盯着长乘,眸内透着祈求…...

  但这抹祈求之下,又透着一股长乘完全清楚的,绝不让步的威压…….

  于是,长乘脸色微怔。

  空气骤沉,似凝成冰,透着微妙的胶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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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青砖地面,尘埃悠悠飘度。

  正如二人此刻的关系,看似明媚,却尽数被漫了灰的缝隙填满…...

  长乘迟疑半晌,缓缓开口,嗓音里透着一抹隐隐作痛的无助,深叹口气:“小炎…我不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你这番话,好似已经将我推到一个阴谋论的层面上。”

  “我无需透露什么一丝给你,我可以完全坦诚地告诉你。”

  “溪水连接鲛泪湖,所有新生住所,皆有纵横密布的溪水交错,同样都链接鲛泪湖。”

  说着,他点了点窗外,正视陆沐炎:“这不是什么秘密,你都不需要打听,自己走一圈儿就能知道。”

  “院内原本的规定和布局就是这样,我入院之前便是。”

  但有一句话,长乘绝不能说。

  那就是——这溪水布局,在他作为第一世的身份入院后,就是这样。

  不过,这也不重要。

  下一刻,长乘踱步至茶桌,微微摇头,但面上却隐隐透出自嘲的意味:“我知你性格敏感,我说与你无关,是在安慰你。事实来说,与你确实有丝缕联系。”

  他轻笑一声,薄唇扯出一抹悲凉:“但若非要找出个始作俑者,倒还净是我了。”

  “毕竟是我找到你,是我引你过来,我又该如何自责?”

  “我不知道你昏迷醒后发生了什么,但我能对你说出口的话,皆无任何虚假。”

  “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仍是。”

  话落,长乘落座,神态自若。

  他修长的手指轻提壶柄,一如往常,悠然倒水。

  水流入杯,叮咚悦耳,在阳光下隐隐反射水光,澄净明亮。

  她与长乘之间的这抹隔阂,好似被光的缝隙扯裂几分。

  于是,陆沐炎同样落座。

  长乘无言,只是再倒杯水,轻推至她面前。

  陆沐炎双手接过,轻笑一声:“乘哥,谢谢你。”

  她轻呷一口,水质甘甜,丝丝入喉,宛如春泉润心。

  正如长乘一如既往对她的态度,温润入心。

  心绪稍缓,陆沐炎决定坦言。

  她长睫轻扇,缓缓开口:“乘哥,鲛泪湖...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长乘闻言,倒没诧异,悠悠放下茶杯:“乾石。”

  陆沐炎一怔,倒没想到长乘如此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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