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陪孩子-《上贡》

  “我自己去就行,你们在家等我就好。”

  路知行拒绝了,“一起去吧,我带着孩子在周围玩一玩,等你汇报结束,咱们就直接回天津。”就凭着薛宴辞昨晚那个疯狂的劲儿,路知行就不敢让她自己独处。

  薛宴辞的爱分很多种,但弄到两个人身上都有了淤青,都有了痕迹,那便是最疯狂的一种。这是带着发泄的爱,是需要高强度回馈她内心的不安和焦躁的。

  “爸爸,你开快一点儿,妈妈在路边好冷的。”叶嘉念的安全带都扯到头了,仍竭力趴在爸爸叶知行肩膀上,给他指指站在路边双手插兜的妈妈。

  “红灯。”路知行答一句。

  薛宴辞带女儿的时间很少,叶嘉念自出生起,都是路知行给她换尿不湿到喂辅食一步一步带大的。

  教她认字,读晚安故事,哄睡,陪她玩,辅导功课……所有事都是路知行亲力亲为,可叶嘉念就是莫名其妙地跟薛宴辞更亲近一些。

  “叶嘉念,换爸爸站在路边,你会催妈妈快一点吗?”

  “爸爸你又不怕冷,你也没有生过大病,可妈妈不一样,她还做过手术。”叶嘉念口中薛宴辞做过手术指的是叶嘉硕出生,剖宫产。

  那时候薛宴辞在病床上躺了三天,叶嘉念每天只要到医院就会掀开妈妈的衣服看一眼,伸手去摸一摸刀口。每次摸过之后都会偷偷掉眼泪,女儿和妈妈之间的纽带是天生的,任谁也比不上,包括叶知行这个爸爸。

  路知行不再讲话,盯着红灯数秒,只想快一点儿到薛宴辞身边去。自己这一双儿女,是薛宴辞用半条命换来的,每一次怀孕过程都十分艰辛,妊娠过程更是艰难无比。

  是薛宴辞,给了路知行这个家,他不敢忘。

  两个孩子的吵闹程度,不亚于有两百只鹦鹉在耳边学人说话。

  叶嘉念同妈妈讲这半个月发生了什么,做了什么,叶嘉硕也同妈妈讲这半个月发生了什么,做了什么。

  可这姐弟两个,这半个月几乎天天都在一起,随便一件事都要讲上两遍。叶嘉硕的表达能力还没有特别完善,讲起事情断断续续,时不时的还要姐姐叶嘉念帮他补充。

  叶嘉硕讲姐姐给他做了风车,两个人在园子里跑起来,风车就会转;叶嘉念讲弟弟跑太快,摔在草地上哇哇大哭,灌满了冷风,一直打嗝;叶嘉硕讲姐姐给他读《查理九世》的故事,好害怕;叶嘉念讲弟弟不仅害怕,还要和她睡,还要她继续给他读《查理九世》……

  “知行,去且初吧,带孩子过去玩一下午,晚上再去姥姥家吃饭。”

  听到要去且初,叶嘉念高兴到手舞足蹈,车刚停稳,拉了车门就要往外跑,这个女儿疯玩起来,和薛宴辞很像,太危险了。

  趁着今天有时间,路知行又给两个孩子讲一遍,“下车之前要仔细观察车后、车前有没有来人......”

  叶嘉念根本就不认真听,拉着叶嘉硕一溜烟地又跑了……路知行只觉得头大,孩子太调皮了。

  “弟弟,爸爸唱歌很好听。”

  “弟弟,爸爸在体育馆开过演唱会。”

  叶嘉硕摇摇头,表示不相信。叶嘉念又讲一遍,叶嘉硕仍旧摇摇头。

  今天是叶嘉硕第一次来且初,他自然不肯相信。在他眼里,爸爸叶知行是个顶严厉的人,哪怕是最亲近的明安伯父,只要是和爸爸一起谈工作,那也是小心谨慎地。

  “中午想吃什么?”

  “问问孩子吧,我倒无所谓。”薛宴辞随意翻翻琴谱,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弹琴是什么时候了,更记不清上一次和路知行一起合奏是什么时候了。

  路知行拿起薛宴辞手里的琴谱,揽她到怀里,“上午汇报不顺利吗?”

  “哎,儿子,别动,撞到头了。”路知行顺着薛宴辞的声音看过去,小小的叶嘉硕马上就要撞架子鼓上了。

  “往后退一小步,对,就一小步。”

  直到看着叶嘉硕站到安全的地方,薛宴辞才又将双手环在路知行腰间,“挺顺利的。太久没吃你做的饭,早晨吃太多了,不太饿。”

  “那就麦当劳吧,姑娘最近很喜欢吃炸薯条,肉饼也硬一些,儿子多嚼嚼,对他牙齿好。”

  “路老师,你也想想你自己想吃什么,别总是先想着我,又想着孩子。”第一个让路知行对餐食有自主选择权的人就是薛宴辞。

  在遇到薛宴辞之前,路知行在路家,永远都只有吃饭的权利,没有点菜的权利。

  路知行想了又想,艰难开口,“我比较想吃馋嘴蛙的干锅牛蛙哎。”

  “那就点干锅牛蛙。”

  路知行又顾虑一句,“儿子嚼不动。”

  “给他带辅食餐包了,一会儿放微波炉加热一下,再买俩苹果给他啃啃就是了,谁让他太小呢,怪不得我们。”

  路知行打趣一句,“你就不怕儿子长大了恨你。”

  “你会将他教导成一个善良的孩子,我很相信你。”

  薛宴辞养孩子,真就是随便养养。叶嘉念吃牛蛙不用筷子,直接上手,路知行会说几句,薛宴辞一句都不说;叶嘉硕也想要吃一个牛蛙腿,路知行会拦一拦,薛宴辞什么都不会做;叶嘉硕举着苹果不知道该从哪下口,路知行会切成两半递给他,薛宴辞只会鼓励儿子自己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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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嘉硕啃不动,薛宴辞还会哈哈大笑,嘲笑他好笨。

  在两个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没少被自己亲妈笑话。可这两个孩子也真是神奇,越是被薛宴辞笑话,越是越挫越勇。

  薛宴辞也从不吝啬自己的鼓励和赞美。叶嘉念学会骑自行车,薛宴辞高兴地牵着女儿的手在院子里奔跑,将秋千荡得很高,说自己的女儿是全世界最棒的女儿,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小孩可以摔四五次就能学会骑车。

  叶嘉硕啃下第一口苹果,薛宴辞高兴地抱着儿子亲他的脸,说自己的儿子是全世界最棒的儿子,从来没有哪个小孩可以在一刻钟内啃开一个大苹果。

  路知行在排练室唱歌给三个人听,叶嘉念高兴到站在房间中央跳舞,叶嘉硕愣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原来姐姐这次是真的没有骗他。

  薛宴辞抱叶嘉硕到怀里,同他说,“儿子,你的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会唱歌、会跳舞,很聪明,超会做生意赚钱。”

  相同的话,薛宴辞也和女儿叶嘉念讲过。

  路知行的童年里没有拥有过父爱,他不知道怎样才算是一个好父亲,好爸爸。可薛宴辞永远都在告诉两个孩子,他现在这样,就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叶嘉念会在外面、他人面前说自己的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天下第一好;也会毫无任何条件、毫无任何理由维护爸爸叶知行;以后,叶嘉硕也会说同样的话,也会同样维护爸爸叶知行。

  路知行望向薛宴辞的那一刻,她在朝他笑,同那年八月在贵州一般,也像那年三月路知行最后一场演唱会那般,眼底是一片盈盈绿海。

  下午五点半,车子刚一停在叶家老宅院子里,薛航同、薛航舒就围上来了。

  “姑姑,今晚放烟花吗?”

  “姑姑,今晚有烟花放吗?”

  只要在天津过新年,只要有薛宴辞在,所有孩子总是能在院子里放烟花。

  “猜猜看?”薛宴辞弯腰抱抱侄子、侄女。

  “有,肯定有,是不是……”

  “先吃饭,吃完饭让姑丈带你们去。”

  两个孩子一听到这个好消息,立马转头高高兴兴朝饭厅跑去了,一眨眼的工夫全都坐好了。

  “小辞,你每一年到底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带进院里的?”

  薛宴辞与薛启洲拥抱,很是调皮,“猜猜看?大哥。”

  薛启泽接过薛宴辞的包,催促她,“赶紧进屋吃饭,大家都在等你们。”

  “姥姥还好吗?”薛宴辞问得急切。

  “姥姥从年二十八就念叨你,一直念叨到现在。”

  薛宴辞将冰凉的外套递给路知行,一溜烟地跑到叶政君身旁,“姥姥,我回来了。”

  “小辞回来了?小辞回来了!”

  薛宴辞将双手搓热,才蹲下身去握老太太的手,反复同她说,“姥姥,我回来了,小辞回来了。”

  五分钟过去,叶政君终于清醒过来,“那些人过得还好吗?”

  “有四分之一挺好的,剩下的四分之三我还不能确定。”

  在场的所有人,只有路知行和陈让知道这祖孙两人在聊什么事,但他们也一样读不出祖孙两人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

  与叶家陈年旧事牵扯的那十六个人里,现在只剩下最后四个了,薛宴辞这次去青海见的是其中哪一个,路知行不知道。

  路知行看过那些卷宗,如薛宴辞所说,全是仇恨。

  既然是仇恨,怎么会问过得好不好?难不成时间久了,仇恨还能消散了,变成友谊了?路知行猜不透。

  “姥姥,我们先吃饭,吃完饭我讲给你听,好不好?”

  薛宴辞一一问过家里人,问到薛航谦时,起身抱抱侄子,说一句,“和二哥真像。”

  吃过晚饭,薛蔺祯邀大家到书房议事,薛宴辞只说让知行过去就好,自己要给姥姥讲故事听。

  薛启洲又说大家从年三十等到年初四,就是在等她。

  “那就再等一会儿吧,等我给姥姥讲完故事。”薛宴辞说完话,就推着叶政君回卧室去了,只留下薛蔺祯站在原地气到爆炸。

  “知行,带孩子们去放烟花,把爸爸也带过去,让他消消气,年纪大了,别总生气。”

  薛蔺祯刚想再说几句,薛宴辞就将姥姥卧室门关上了,薛蔺祯更生气了。

  一个半小时过去,薛宴辞才从老太太房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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