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知行的生日-《上贡》

  “知行?”

  薛宴辞是被一阵接一阵门铃声吵醒的。迷糊之间摸到手机,找到监控看一眼,才发现是路知行。

  “早上好,宴辞。”

  薛宴辞揉揉眼睛,“来这么早?”她昨晚看过许多遍大哥薛启洲发来的邮件,又和路知行视频好一会儿才睡着。

  路知行递一束卡罗拉红玫瑰给薛宴辞,拥她入怀,小声呢喃一句,“想你了。”

  薛宴辞朝他心口靠了靠,路知行的怀抱很软。他今天没穿卫衣,穿了一件棉麻材质的白衬衣,是洗过很多遍很多遍的那种,软糯到就像贴在他肌肤之上一样。

  “我可以进去吗?”

  薛宴辞伸手牵路知行进家门,亲手帮他脱下羽绒服,亲手将他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和她的外套放在一起。

  “宴辞,今天是我的生日。”

  薛宴辞回过头,蹙着眉,“今天你生日?”

  “嗯,我生日。”

  “对不起,知行。”薛宴辞解释道,“我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什么都没有准备。”

  “宴辞,今天也是我们的第一天。”

  “确实是......”薛宴辞笑得尴尬又明媚,笑完之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困得眼里满是泪水,她还没睡醒,“路老师,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我都送给你。”

  “陪我一整天,好不好?”路知行的要求永远都这么简单,他既不要她的钱,也不要她的名,所求之物永远都是陪伴。

  薛宴辞坐在沙发上,靠在路知行怀里想了好久,终于得出一个好主意,“知行,去洗澡,陪我睡一会儿,好困。”她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薛宴辞的睡衣分两类,一类是可爱到爆炸的珊瑚绒,一类是统一样式的及踝丝绸吊带。今天,她穿的是后者。在给路知行开门前,披了一条羊绒披肩在胸前。

  以往都是路知行抱着薛宴辞在沙发上午睡,可今天,她拉他到卧室床上睡回笼觉。

  “知行,到被子里来。”

  路知行又拒绝了一次。房间地暖开得很足,他并不觉得有多冷。

  “知行,我冷。”

  路知行伸手摸摸薛宴辞放在他腰间的手,冰凉。

  在此之前,路知行已经强调过无数遍,要薛宴辞把手放回被子里去,可她不肯,非得侧躺着,非得要伸手抱着他。

  “宴辞,家里还有被子吗?”

  薛宴辞指指衣帽间,路知行又抱来一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也盖在薛宴辞伸出来的小手上。

  连续三晚演出的疲惫,加上怀里喜欢了三个月的姑娘,路知行很快就睡着了。再醒来,薛宴辞整个人都在他怀里,两人之间隔着的那层被子早就堆在一旁了,他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也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路知行低头往下只看一眼,又迅速抬起头。

  怀里的人太漂亮了,五官精致,锁骨柔美,再往下,他只看一眼,就红了脸,一直红到脖子根。

  路知行看着客厅的亮度,估摸着差不多已经十一点了。才敢稍稍往后挪一挪,薛宴辞搭在他腰间的手落了空,瞬间皱眉,一分钟后,才又转身睡沉了。

  路知行给怀里的人掖掖被角,将她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他才算彻底冷静下来,才不再面红耳热。

  薛宴辞这个姑娘,胆子太大了。

  “路老师,抱我。”

  路知行听着薛宴辞的命令,只好伸手从她身后抱过去,雪白无瑕的肌肤,漂亮的肩胛骨,一览无余。左肩上有颗小小的黑痣,像一颗钻石嵌在那儿。

  薛宴辞握着路知行的手一寸一寸向上移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宴辞,不可以。”

  路知行挣开薛宴辞的手,重新将自己的手放回她腰间。

  “为什么?”

  “薛宴辞,我们才认识三个月,才第一天谈恋爱。”

  薛宴辞听到这话,在路知行怀里笑到花枝乱颤,“路老师,你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你手太重,压在我腰间,我喘不上气,才想找个舒服的位置。”

  路知行向上移动一寸,“这里可以吗?”

  “不好,还是有点儿压。”

  路知行向上移动两寸,“这里可以吗?”

  “还是有点儿压。”

  ……

  五分钟后,路知行红着脸,找到薛宴辞想要被抱的位置,就只差那么一丁点儿。

  “宴辞,给我点儿时间,不用很久。”路知行贴在薛宴辞耳后,给她一辈子的承诺,“两三年就够了,我会有一份基业,会有一幢房子。等到那个时候,你就带我回家去拜访伯父、伯母。”

  “我会请求他们允许你和我结婚,好不好?”

  薛宴辞没说话,只朝路知行身上靠靠,又睡着了。

  下午一点半,薛宴辞终于睡醒了。翻个身,双手垫在脸颊下,眉梢轻挑,眼眸里藏着今日艳阳下的初雪。

  “知行,订个蛋糕庆祝一下吧。”

  路知行点点头,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知行,订个餐厅晚上出去吃吧。”

  “路老师,你有什么忌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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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行,我不知道你们天津人过生日要吃什么,你知道吗?”

  ……

  薛宴辞将美团点评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想要的餐厅,深深叹口气,将手机还回去了。路知行打开面容解锁,将薛宴辞的脸录进自己手机里。

  “知行,我还是想送你个礼物。”

  “路老师,你喜欢什么?基金?股票?”

  “路老师,有没有什么急需的乐器,但今天送不了你了,需要等一等。”

  ……

  “知行,蛋糕要巧克力多一些,还是要奶油多一些?”

  “哎,黑天鹅的定不了,得提前几天订。”

  “巴黎贝甜可以吗?有点儿便宜,但口感还凑合。”

  ……

  “路老师,要不要和我喝一杯?”

  “晚上我们应该喝一杯。”

  “晚上请厨师来家里做菜吧,我的车送去保养了,我不喜欢坐别人的车。”

  “你喜欢什么菜系?粤菜还是川菜,还是其他的?”

  ……

  路知行将喋喋不休的姑娘再次拥进怀里,“宴辞,听我说。”

  薛宴辞终于安静下来了。

  “宴辞,你吓到我了。”

  薛宴辞从路知行怀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关切一句,“怎么了?”

  “宴辞,你是不是有点儿喜欢我过头了?或者太爱我了?”

  薛宴辞下意识想起昨晚看过的资料,这个小男孩的保护壳还真是硬,“路知行,你既跟了我,我自然是要好好爱你的。”

  薛宴辞抬手摸摸路知行的鼻尖,真翘。

  “昨晚我不是说了吗,要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薛宴辞又抱抱知行,埋在他颈肩,“知行,别害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薛宴辞超级喜欢路知行洁白粗砺的脖颈,更喜欢那一上一下的喉结。盯着看了许久,还是没舍得亲他一口。

  “宴辞,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不这么冲动,冷静一下。”

  薛宴辞故意吓唬他一句,“怎么,你后悔了?要退缩了?还是要分开?”

  路知行将怀里的人紧紧扣住,“不是的,宴辞,我觉得你对我有些太好了,不用这样的。”

  “你管我?”薛宴辞反问路知行一句,“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路知行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薛宴辞好像生气了,在一起的第一天,谈恋爱的第一天,就生气了。

  两个人现在这样,是在吵架吗?这算吵架吗?

  路知行吸吸鼻子,“宴辞,你太好了,我不敢靠近你了。”

  “我是刺猬?会扎到你?”薛宴辞挣开路知行的怀抱,起身盘腿坐在床中央。

  路知行立刻坐起身,给她披好被子。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房间暖气再足,她的手也是有些凉的。

  “宴辞,我不是这个意思。”路知行解释一句。

  “那就接受我的爱,你值得拥有这些。”薛宴辞说的认真,诚恳。

  “我来做饭吧,我做饭还算可以。”路知行哄哄她,“我们去超市买菜,可以吗?”

  薛宴辞高兴到立刻掀了被子,光着脚跑去衣帽间换衣服了。十分钟后,穿着一身毛呢连衣裙出现在客厅,“可我今天没车哎,找家里司机送我们去超市,可以吗?”

  路知行提醒她一句,“这样会被伯父、伯母知道吧?”

  “不会,陈叔原本就是给我用的,只是我更喜欢自己开车。”

  原来她是富家千金。

  也是,住着六千万的房子,家里摆着两百万的钢琴,怎么看也不会是个普通姑娘。

  “宴辞,我原生家庭不是很好,我也有些穷……”,路知行试图将路家那摊子烂事讲给薛宴辞听一听,想要告诉她不要害怕,自己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没事儿,我这些也都是啃老来的,没什么可高贵的。”薛宴辞挽起路知行的胳膊,“你呢,还会赚钱。而我,只会啃老。”

  “路老师,你很优秀的,没必要妄自菲薄。”

  薛宴辞一连串肯定、鼓励的话说下来,路知行终于不再慌张,终于恢复到他原本欢喜的好状态。

  从六号楼走到小区门口的路上,薛宴辞愣是踩了两脚带着泥巴的黑雪,路知行怎么拦她,都拦不住,调皮的很。

  “陈叔,我有个秘密告诉你。”薛宴辞一坐上车,就靠进路知行怀里了。

  “可别是又要我帮你瞒着老太太、老爷、大小姐和姑爷的事。”陈顺德这一连串称呼,将叶家、薛家,能主事的人全都带上了。

  薛宴辞眨眨眼睛,“陈叔,你怎么这么厉害。”夸得陈顺德哈哈大笑。

  “我听不见。”

  “不管,我就要告诉你。”薛宴辞很是不讲理,但也正经的很,“陈叔,这位是路知行,无名乐队的主唱,天津大学物理系研二的学生,我的新男朋友。”

  “知行,这位是陈顺德叔叔,是我的家人,我超级超级信任陈叔,超爱超爱陈叔。”

  “陈叔,您好。”路知行朝正在开车的陈顺德问好,颔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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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顺德透过车内后视镜,打量路知行一番,“你好,小辞的新男朋友。”

  从和康名邸到山姆会员店只半小时,一路上薛宴辞都在和陈顺德夸赞路知行有多厉害,有多棒。她的心思,路知行不是不知道,但他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些。

  “薛宴辞,在我之前,有几个人?”

  “好几个。”薛宴辞松开挽着路知行的胳膊,顺手朝他屁股拍一下。

  路知行尴尬的朝四周看一眼,确保没人看到后,才又问,“都到哪一步了,都是做什么的。”

  “吃过饭,喝过酒,牵过手。都在读书,至于家里是做什么的,不记得了。”

  薛宴辞挑两瓶红酒放进购物车,大步朝前面的面包售卖区走去。路知行将她拉回身边,“有没有拥抱过?”

  “有。”

  “过来,让我抱抱。”

  薛宴辞转身将路知行拥进怀里,拍拍他的后背。

  “为什么是我?”路知行这人,很不自信。

  “因为你眼里心里有人民,有群众。”

  路知行松开抱着的双手,看她一眼,“薛宴辞,你这是什么理由?”

  “眼里心里有人民,有群众的人,会是个好人的。”

  薛宴辞答得很认真,和昨天在乐队工作室同路知行说想要和她在一起,必须要先入薛家门时一样认真。

  “那你和其他人分开是因为什么?”路知行小心眼地追问一句。

  “因为他们眼里心里只有钱和面子,没有人民,没有群众,我不喜欢。”薛宴辞拿起一盒鳗鱼段,在路知行面前晃来晃去,得到允许后,啪的一下放进购物车。

  “那你还和他们牵手,吃饭,喝酒。”路知行气性真是够大的,自己还能把自己委屈到了,不可思议。

  “长得好看,图个新鲜感罢了。”薛宴辞又拿一盒黑鱼片,在路知行面前晃来晃去,得到允许后,啪的一下放进购物车。

  “薛宴辞,你未免有些太渣了吧。”路知行翻看一遍货架上米袋背后的国标号,最后选了一袋东北五常大米。

  “你在为你的前辈们鸣不冤?”薛宴辞的手就停在路知行腰间,如果回答错了,她肯定又会打他屁股。

  路知行将话题岔开了,“晚上做五个菜好不好?”

  “路知行,别多想。”薛宴辞再度解释一番,“我只是高三毕业的暑假,玩的疯了点儿,过头了点儿。我很有分寸的,没那么离谱,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

  路知行只觉羞愧难当。为她的坦诚相待而羞愧,也为自己的斤斤计较而羞愧。

  “宴辞,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没有。”

  “问问吧,好不好?”路知行哀求的语态很是可爱。

  “知行,我只想要你的以后,对你的以前,我没兴趣。”

  路知行望着薛宴辞大步朝前走去的背影,立刻推着购物车赶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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