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李玄-《夺舍三年,她杀回来了》

  “不行!”

  林若初下意识道:

  “这东西会侵蚀人心。”

  林思齐想到自己身体里的女人方才的话,表情也变得谨慎,率先询问林若初:“你有没有受影响?”

  “有一点。这东西跟贪不太一样。”她答。

  贪还在交换:【给我呀给我呀,你要食言?!】

  林若初感觉到它语气中的急切,也想获得更多信息,便道:

  【你吞了嗔后,我还能用它的能力吗?】

  【这孙子就是个缩头乌龟,有个屁的能力。】

  【我是指嗔的夺舍者,我能调取吗?】

  【我都把它吞了,它的就是我的,哈哈哈哈,你也会是我的,全都是我的。】

  林若初听着它逐渐贪婪的声音,心里升起了怀疑。

  现在就把嗔交给贪,她到底是会像洛岚一样,成为可以自由转换身体的夺舍者,还是会成为被封入书中的江宁心?

  按照眼前条件来判断,她成为洛岚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贪这诡异的笑声,就是无法让她安心。

  要赌吗?

  她在心里权衡。

  “阿初。”

  李玄按住她的肩膀,仿佛看穿了她心里所有的盘算和压抑的不安:

  “你这人,总是计划好一切,给所有人都留好后路,却总把自己逼到悬崖峭壁。”

  “你不是一个人,不用自己逞强,我们都在。”

  他的声音比以往要温柔。

  脸色虽然不好,但比起刚才缓和了许多。

  他在逐渐学着控制嗔的影响。

  林若初知道,李玄向来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对上他的眼神,她也变得坚定。

  如果她可以拒绝天命书的诱惑。

  那李玄也可以。

  值得一试。

  “李玄,我相信你。”

  她转向林思齐:“二哥,如何?”

  林思齐思忖,身体里的女人身上已经感受不到杀意了,如果夺舍者所受的影响能被打断,那李玄也可以。

  李玄的秉性,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也道:“那就试试看。”

  说完又看向李玄:“失败了我会嘲笑你。”

  兄妹二人知道,若是在场的几人里,非要选个心中怀着与恨相关的复杂感情、能够与嗔书同频的人。

  那只有可能是李玄了。

  数年前他刚被接到将军府时的样子有多可怕,他们都见过。

  但李玄绝不会成为第二个洛岚。

  兄妹二人眼神变得坚定。

  迎着这样的目光,李玄攥紧嗔,缓缓地合上双眼。

  记忆被瞬间抽回。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把刺入父亲胸口的匕首。

  而握着刀柄的人,正是他。

  “玄儿?”

  母亲从远处赶来,一声惊呼,让他恍然回神,才惊觉他的双手已然沾满鲜血。

  父亲仰面倒在地上,死鱼般的眼睛已然失去了所有光亮。

  只带着最后的恨意死死地盯着他。

  母亲扬起巴掌甩在他脸上,耳边是几乎要将世间淹没的嗡鸣。

  父亲死了。

  是他杀的。

  漂亮的西域花匠跟在母亲身后。

  用那双与他极为相似的眼睛,漠然地看着他。

  父亲想要杀他,却在最后一刻,死在了他的刀下。

  人群如火蛇般涌来。

  漆黑的楼台水榭刹那间灯火通明。

  他下意识地去抢刀,母亲却先一步握住了刀柄,眼神中带着些许决意,在众目睽睽下,狠狠地抽出刀,再次刺向那具早已经不动了的尸体。

  巨大的窒息感将他淹没。

  年幼的李玄深吸了一口,耳边却传来一声冷笑。

  【弑父,弑父,弑父。】

  【我懂了,原来你是个杂种。】

  无数声音灌入他的耳朵。

  惊呼,哭泣,慌乱,怒骂。

  最后画面定格在被带走的西域花匠回头看他的那一眼。

  花匠比了个口型:

  “你我都一样。”

  画面轰然崩塌。

  只剩一封家书。

  阿初的字迹,她说她已然对他无情,要嫁与他人。

  钝痛的心底,浮现的是一句自嘲的“果然”。

  果然阿初那样好的女子,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他们总会知道真相的。

  【不对,不对,不对。】

  那声音再次出现打断。

  【这不是恨的味道,我要刚才那个。】

  画面被再次调转。

  他站在大门紧闭的公主府,看着祖父与宁王一起带兵围了公主府。

  二人立在庭院中,冷冷地看着他与母亲。

  “秽乱皇室,惹天下人耻笑,罪该当诛杀。”

  他站到母亲面前:

  “是我杀的,与母亲无关!”

  一向慈祥的祖父表情变了,看他像是在看牲口:

  “小畜生,是该一起杀了。”

  母亲突然笑出声:“哥哥,你想杀我?”

  她于护卫手中抽出长刀:“父皇已经了结了此案,凶手也已归案,你以什么罪名杀我?”

  “私通异族,谋害夫君,你这荡妇死不足惜。”宁王冷哼。

  母亲像是听到了一句笑话:

  “李秉,你后院妾室十余个,还不算没有名分的通房,你骂我淫荡?那你算个什么东西?”

  宁王怒目而视:

  “你一个女人满口污言秽语,离经叛道,简直是丢光了我们皇室的脸!凭你配得上我大周的李姓?我今日将你斩杀于此,才对得起列祖列宗!就算是父皇知道了,也只会赞我杀的好!”

  兵戈对垒。

  执掌皇城司的宁王,根本不将公主府的侍卫放在眼里。

  他轻蔑地吐出“一个不留”四个字,只一炷香,侍卫婢女尽数死于院中。

  养护他长大的嬷嬷、小厮,母亲身边最为亲近的婢女,全都死了。

  他在血泊中握着刀,成了最后一个站在母亲面前的人。

  曾经亲近的祖父、舅舅,此刻看着他的眼神只有鄙夷和杀意。

  他想,他今日要死在这里,为了保护母亲死,便是对身上这份罪孽最好的偿还。

  母亲却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叶相”,她用一种非常冷淡的声音开口。

  李玄却能感觉到她捏着自己肩膀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如果玄儿今日死在这里,你便是亲手断了叶瑞安最后的香火,你,确定,要杀我们吗?”

  最后几个字,她咬的极重。

  李玄全身都在颤抖。

  不是怕死,只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混乱。

  缓兵之计?

  还是这才是真相?

  他的父亲到底是谁?

  祖父也被这句震中,重新将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

  西域人的相貌与周人极为相似,不似北人那般容易分辨。

  他仔仔细细地端详着他。

  宁王脸上已经出现了不耐。

  “这女人人品卑劣,生性放荡,叶相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杀了她,才能为瑞安报仇。”

  但,便是这“瑞安”二字,让叶疏辰伸出手,挡住了杀意翻涌的宁王。

  “笼中之鸟,翻不出风浪,等查清楚了,再杀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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