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日子越过越有盼头-《那个大龄汉子,你要夫郎不要?》

  修路的收工饭,猪肉是家里杀猪后直接切的,郑老爹随儿子拿,少赚点也好过去肉市高价买。

  一鸡一鸭一百文;方素家一箩筐的菜三十文;有田婶子家的豆腐两板三十块,九十文;曹酒头家的浊酒四十斤三百文;杂粮面三十斤够做一百五六十个馒头,两百一十文;鸡蛋在村里找人买了五十个七十五文。

  郑则送去樵歌沟的东西共八百零五文。

  花不少钱......周舟问:“你那天怎么不留下吃饭?”

  村里挺热闹,郑则说要走的时候,顺子那小孩泪眼汪汪,也就阿勇村长不知道,等他反应过来,估计会后悔没盯紧人。

  “我和阿勇吃过就够了。将来要在他们村收笋干,太亲近不好说事。”

  周舟似懂非懂,不过那天爹爹没劝郑则留下,应该是赞同他的做法,如此一想便放心了。

  钱匣子原有一吊又两百三十三文,加上卖鱼钱,扣除所有花费后,余下四吊又两百六十三文。

  “不用修路后,终于能重新攒下钱了。”

  周舟满意地把最后一个铜板穿好麻绳,整整齐齐四吊钱摆在钱匣子里,剩余的两百多文就这么散着放,平日买东西用。

  郑则把账本叠好收进梳妆台,牵过周舟去水盆洗手,收拾好两人才躺回床上。

  夏天盖惯了缎面小薄被好好叠在床的一侧,他拉开薄被打了个滚儿,裸露的双臂舒服贴在凉丝丝缎面上,舒服叹道:“还是这个床睡得舒服~”

  郑则脱了寝衣坐在床边,提醒他:“可千万别当着爹娘的面说。”

  “我才不傻,我只和你说好不好,郑小则~”

  赚钱开心了,躺着舒服了,周舟就开始闹娇黏人,拉过郑则的大手抱住不放,哼哼唧唧喊人小名。

  大手顺势把他拉过来。

  前两天周舟在水田没站稳摔了一跤,郑则昨晚查看多灾多难的地方,一点事没有。

  但有人看着看着,就咬上了。

  没在水田摔疼,在别处闹了疼。

  周舟慌张往床铺里躲:“不给!”

  郑则哼笑着把人抓回来,并保证说:“我就看看。”

  狼来啦!

  这话一点也不可信了,“你昨晚也这么说!”

  “昨晚是昨晚,今晚是今晚,快。”周舟哪里躲得过郑则呀,没怎么挣扎就被人捞到怀里,小衬裤一扯,饶是郑则看了多次,再次看到仍会暗暗挑眉吸气。

  有时候犯牙瘾也不怪他……

  郑则查看一番,最后拍拍,拉上裤头满意道:“不肿了。”

  “都怪你......才肿,我摔跤都没肿。”周舟抓过他的手咬了一口,咬完又在齿痕上黏糊地亲了亲。

  这点力气不疼不痒,郑则摸摸夫郎脸蛋低声哄道:“别怪我了,想要你抱抱我。”

  周舟一听这语气立马躺好,十分大方地朝人伸手。

  郑则吹灯落帐,像婴孩找娘一样精准找到夫郎怀抱,结结实实埋在馨香脖颈。

  “小则,你是宝宝吗。”周舟每次被他这么一趴,总会生出想要呵护他亲亲他的柔软想法,宝宝小则......

  然后转念又一想:郑老板怎么这样呀,羞人!哈哈哈哈~

  “嗯......”郑则先前汉子心态作祟,还会争辩“什么宝宝,我是你相公”,如今根本无所谓。

  房门一关,谁知道他私下怎样,反正他赖在夫郎怀里越来越得心应手、理所应当。

  这也和周舟的纵容脱不开关系。

  黑暗里,胸膛相贴,心跳渐渐趋于一致,周舟抱住他宽阔的后背一下一下捋顺轻拍,皮肤温热摩擦,两人都在拥抱中获得宁静平和,踏实安心。

  平凡又幸福的夜晚。

  此时,村里有三户人家也尚未入睡,且都在算钱。

  林家,月哥儿抬手仔细护着油灯,一步一步挪到厨房,放在饭桌上,灯光映亮了一家四口的脸。

  自从两座房子的厨房打通后,家里讲事就爱挪到这个宽敞明亮的位置,晚上也习惯了。

  卖鱼的钱在阿水去山脚前就已经算过,一家人养鱼辛苦大半年,林磊今晚给两位阿爹说说情况。

  林磊把串好的五吊铜钱摆在桌上,铜钱哒啦响,两位长辈惊讶,林秋:“......都是卖鱼卖的?”

  林磊难掩高兴:“嗯,一共卖得五吊又四百三十文。”

  他们家四亩水田,捞鱼一千二百多条,送去酒楼两百五十条鲤鱼鲫鱼赚了两吊钱,剩下在河尾村码头七文钱一斤卖了三吊多钱。

  除去鱼苗成本九百多文、给郑则哥的两百文,利润也有四吊多。

  林成贵轻轻捶桌懊悔:“哎呀还是没经验,今年的小鱼苗有不少翻白肚......明年咱们养仔细些,争取折损少些。”

  月哥儿的睫毛阴影映在脸侧,他轻声说:“咱们几家人都挣着钱了,明年村里应该有不少人一起养。”

  林成贵却是很乐观:“稻谷不也人人都种嘛,没事。”

  林磊想了想把兄弟俩的打算说出来:“爹,小爹,这次是郑则哥照顾我们,牛车运送和卖鱼他都尽心出力,他也忙,明年不能再麻烦他了。”

  “我和阿水打算用这钱买一架牛车,明年训小牛拉货。”

  这话一出,几人脸上都难掩雀跃,那可是牛车啊,村里就没几户人家有牛车......他们家如今竟能商量着买了。

  牛车能运稻谷,能运鱼,林成贵就说:“买!钱不够咱用卖粮食的钱买。”

  四人敲定家庭大事时,武家这头也在说卖鱼的事。

  卖鱼得了一吊零几十文钱,除去鱼苗两百文,利润有八百多文。

  一亩水田养鱼的收入对武家来说只是个添头,武阿叔颇为财大气粗,大手一挥对儿子说:“呐,你养的鱼,钱你自个儿收着吧!”

  武宁倒很高兴,跟他爹确认:“真的?真给我拿?”

  估计是从前给爹娘收钱习惯了,没嫁人前,猎物打了不少,铜板一个没有。

  嫁人后武宁脑子也没转过弯来,还对阿爹让自己拿钱感到窃喜。

  武婶子对儿子这傻样儿感到无奈,干脆说:“不拿我收起来了。”

  武宁不敢废话,立马抓走桌上串好的铜板。

  一家人坐在堂屋,听得山脚虫鸣阵阵。

  武阿叔说:“三亩水田缴税后,留点咱们自家吃,若是有剩,卖了钱你俩也自个儿收着吧。”

  夫夫俩应下,林淼随即说起秋收安排。

  周向阳家里,孩子洗完澡睡眼惺忪跟在他阿娘脚边,困得摇摇晃晃,就等人睡觉了。

  “阿娘,还点灯干啥呀。”

  周爹夫妻关好院子篱笆门,锁好厨房,堂屋大门插上门拴,然后举着油灯回房。

  周向阳亦步亦趋。

  夫妻俩对视一眼,瞧见小儿子这样,就知道他又要耍赖了。

  周父盘腿坐在床上,拦住小孩说:“困傻了么是不是,回你房去睡觉了。”

  周向阳摇头摆脑地,有一点羞,但又不愿意自己睡。不让他上床去,他就一半身子趴在爹娘床铺晃脚,这么赖着。

  周婶子用布巾扫扫床铺这头,周向阳就挪到另一头,扫到另一头周向阳就挪回来,像只不停在床边打转的小陀螺,

  “你都九岁了,要是虎子和小山知道你还赖着爹娘睡觉,看你羞不羞。”周婶子说。

  “我才九岁。”

  周向阳趴了一会儿,趁爹娘说话不注意迅速爬上床,躲到床铺最里面。

  夫妻俩没理他,周父拿出林磊给的一吊多铜板,低声和婆娘说:“......养鱼真能赚钱,有八百五十文的利润。”

  周婶子激动地接过钱串,就着油灯光仔细看,开始算起来:“不少了......咱家没那么多田,若每年养鱼能多这份钱,等到小阳十七八岁,他成亲的钱就有了!”

  家里生活也能宽裕轻松些。

  周父感慨说:“咱们月哥儿找了个好丈夫,石头有点好事也没忘了咱。往后要跟小阳说,长大要帮着点他石头哥。”

  周婶子转头去看小儿子,几句话的功夫小孩已经睡沉了。

  日子是越过越有盼头,她商量道:“秋收结束后,咱们去割猪肉做一桌好菜,打点酒,喊月哥儿石头来家里吃顿饭吧!”

  周父很是赞同:“成。”

  今年天公作美,村民日日望天,不见一点下雨迹象,心中大喜。

  郑老爹去田里看了几次,稻谷金黄一片,稻穗沉甸甸。村里有人想要再等等,有人觉得已经到了最好时间,郑老爹就是后者。

  镰刀已经磨得足够锋利,稻谷已经足够饱满。这日他从田里回家,找上儿子就说:“割稻谷!”

  一家人全身心投入秋收。

  周舟今年没干厨房的活儿,有娘亲和阿娘做饭、有孟辛送饭送水,郑则和阿爹割稻谷,他和鲁康在边上甩稻谷脱粒、捆稻草。

  周爹自知帮不上,这节骨眼上他不敢出门添乱,就跟在妻子身后做点小事。

  村民在田间地头各处走动,家家户户忙得热火朝天,白天干活辛苦,傍晚早早歇息,也没人出门溜达撩闲。

  “舟哥儿,去地里呢?”

  “是啊,还没割完,回家拿箩筐。”

  “谁不是,我家赶紧赶慢这才割了两亩,哎不说了,得赶紧送饭干活。”

  整个村子弥漫着丰收的喜悦,村民生怕活干到一半突然下雨,稻谷开始收割便一刻不敢停歇。

  割完就地脱粒,再用牛车拉走,四亩水田连干五天才割完。

  稻粒全部顺利运回家,一家人提着的心总算安稳落回肚子。

  幸得今年没有下雨预兆,不然父子俩得忙坏,麻袋全部搬到堂屋,卸完牛车两人累得直接坐在门槛上歇气。

  郑老爹望向远处风景,暗暗在想,光想买田不成啊!

  缓过劲儿来后,他朝儿子低声闲聊:“咱家到你这代是独苗,往后不能是了吧?”

  郑则觉得这话头起得莫名其妙,“哪儿能说准。”

  “咋说不准,你俩这么年轻,健健康康的,咱家如今有地有生意……不然你想交给谁?”

  你不也年轻过,你年轻时不也健健康康,你是只乐意要一个吗......郑则腹诽,他没敢说出口,只转头无奈看了阿爹一眼。

  郑老爹说完自个儿也回过味来了,“嗐”一声摸摸大脑门,“顺其自然吧!”

  心里总有股危机感,不知道咋回事。

  孟久踩在稻谷割完第二天回来,他正沮丧没能帮上忙呢,郑则和周舟拉了一车土豆回家,喊道:“小九,拿上锄头去地里吧!”

  三个小孩春播过,秋收还是第一回。

  鲁康和孟辛扎进土豆地里就出不来了,孟久加入后,今年挖土豆吱哇叫唤的人变成他们。

  连串的惊呼惹来隔壁田地的孙向财看热闹,“哎呦,丰收哇!”

  郑老爹听得好笑:“这话说得,今年谁家种土豆不丰收?”

  整整一亩地,一家人从一头往另一头挖,金灿灿的土豆刨出来堆一起,“真多啊!”周舟满心欢喜拖着箩筐去捡,捡都捡不过来。

  “辛哥儿,鲁康小九——走了!”

  挖出来的整亩土豆牛车成筐拉回家,小孩却还不愿意走,“还有半亩!”

  “大哥,我们晚点走!”他们总觉得地里没挖干净,三人散开,用锄头从地头到地尾细细筛过,还真捡了半箩筐小土豆。

  鲁康心满意足:“我就说还有,能做一顿猪食呢!”

  半亩花生拔得顺利,周舟隔日坐在草棚砍掉拉回来的花生植株茎叶,花生根茬丢入箩筐。郑大娘在他旁边摘花生,说:“等会儿煮点盐水花生,让小九带去酒楼吃。”

  “嗯!我砍完这一堆就去煮。”

  郑则搬走茎叶喂牛,前院地面已被谷粒占满,摘好的花生没处晾晒,他正想去搬点去新房,就听得住门外传来喊声:“大哥!粥粥哥!”

  孟辛急匆匆从新房跑来,冲进院子叫人:“年叔生病了!”

  “什么!腿疼吗?”周舟起身慌张问道。

  “他头晕呕吐,吃不下饭,现在发热了,”孟辛话传得清楚:“马伯不在家,婶娘背不动年叔,喊大哥去看看!”

  吃不下饭!郑大娘走出草棚赶紧说:“哎呀,直接喊沈大夫来家吧!”

  郑则立马放下箩筐带周舟往新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