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踏着破碎的珊瑚残骸走向海岸线，每走一步都在湿漉漉的沙滩上留下泛着金光的血脚印。
弑神枪在手中不安地震颤，枪尖指向海面上那轮正在升起的血月。
林默的呼吸变得沉重，体内原初种子疯狂旋转，五片道叶在丹田内剧烈摇曳，像是在预警着什么。
“不对......”林默眯起眼睛，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金芒。
那轮血月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渗出粘稠的金色液体，在月面上蜿蜒流淌，\"“这不是真正的月亮。”
量天尺自动从袖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探测波纹。
空间如同水面般荡开涟漪，反馈回来的震荡让林默心头一紧。
那轮血月竟是某种庞大存在的投影！
神识感知中，一个难以形容的庞然大物正在虚空中穿行，其本体散发出的威压让周围的星辰都在颤抖。
海面突然沸腾。
数以万计的鱼虾翻着肚皮浮上水面，眼睛全部变成了血红色，鱼鳃中喷出金色的雾气。
岸边礁石簌簌剥落，露出里面暗藏的符文。
一接触空气就迅速氧化，流淌出铁锈色的液体，在沙滩上勾勒出诡异的图腾。
“天道污染......”林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些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所过之处砂砾都开始结晶化。
林默迅速后退，靴底却已被腐蚀出几个孔洞。
但为时已晚。
血月突然投射下一道光柱，精准地照在那座半埋在沙滩上的古钟上。
锈迹斑斑的钟身剧烈震颤，发出无声的共鸣。
更可怕的是，钟体表面的锈蚀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暗沉的本色。
那上面刻着的，赫然是洪荒初开时的混沌铭文！
“混沌钟！”林默瞳孔骤缩。
十二祖器之一竟然流落在此，而且正在被某种力量侵蚀。
林默刚要上前，整片海滩突然下陷。
沙粒化作流沙漩涡，漩涡中心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摩擦声。
从漩涡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肌肉纹理间流淌着金色液体，每一根手指都刻着细密的天道箴言，指甲呈现出半透明的晶体状。
“天道傀儡......”林默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被天道意志完全侵蚀的生灵，早已失去自我，成为纯粹的杀戮工具。
最先爬出流沙的是个身高丈余的人形傀儡。
头颅呈二十面体，每个平面上都刻着不同的卦象，脖颈处延伸出八条金色锁链，末端连接着其他傀儡。
胸口镶嵌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金色结晶，其中封印着某种不断扭曲变形的生物。
“逆道者......诛......”傀儡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声波中蕴含着天道威压。
抬手一指，指尖迸发的金光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开始结晶化。
林默侧身闪避，衣角被金光擦中，瞬间硬化成玉石质地，轻轻一碰就碎成齑粉。
“好霸道的天道法则！”林默眼神一冷。
这种直接将物质法则改写的能力，已经超出了普通仙术的范畴。
弑神枪横扫，枪芒斩在傀儡胸口却被金晶挡住。
反震之力让林默虎口开裂，淡金色的血液顺着枪杆流淌。
接触到金晶的刹那，竟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金晶表面立刻出现细小的凹坑。
“我的血能克制天道之力？”林默不禁挑了挑眉毛。
未及细想，更多傀儡已爬出流沙。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背生十二道光翼，每片羽翼都由金色符文组成。
有的三头六臂，每个手掌心都长着一只天罚之眼。
还有的完全就是一团蠕动的金色液体，不断变换着形态……
唯一的共同点是胸口都嵌着那种金晶，像是一盏盏明灯在黑暗中闪烁。
“不能硬拼......\"”默迅速评估局势。
这些傀儡每一个都有真仙级实力，更可怕的是它们似乎共享同一个意识，配合天衣无缝。
一念及此，林默左手掐诀，量天尺划出一道空间裂缝。
就在他即将遁入的刹那，血月突然大放光明。
一道猩红光幕笼罩四野，刚打开的空间裂缝像伤口愈合般迅速闭合。
更糟的是，光幕中伸出无数金色锁链，朝他缠绕而来。
“想逃？”清冷的女声从血月中传来，声音中蕴含着不容违逆的威严。
林默抬头，看到月面上浮现一张模糊的女性面孔。
她双目紧闭，眉心却有一道竖痕在缓缓张开，缝隙中透出刺目金光。
那张脸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冷漠得不似活物。
“天罚之眼......”林默浑身汗毛倒竖。
这是天道意志在人间的显化，睁开时能看到万物命运终结的景象。
即使是金仙强者，被天罚之眼凝视也会瞬间道基崩毁。
竖痕裂开一道缝隙，没有眼球，只有纯粹的金光。
这光照在混沌钟上，古钟顿时发出痛苦的嗡鸣。
钟身上的混沌铭文一个个亮起，抵抗着天道的侵蚀。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钟体上交锋，迸溅出的火星将周围空间烧出一个个黑洞。
“原来如此......”林默恍然大悟，“天道想要污染混沌钟！”
当下不再犹豫，纵身扑向古钟。
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天罚之眼，金光骤然增强十倍。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傀儡直接汽化，胸口的金晶却保留下来，悬浮在空中组成某种玄奥阵法。
阵法中央凝聚出一柄金色长矛，矛尖锁定林默的心脏。
“咚——”
千钧一发之际，林默的指尖终于触及钟身。
混沌钟发出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声浪呈球形扩散，将方圆百丈的沙粒全部震成齑粉。
那些金晶阵法应声而碎，天罚之眼的金光也被声波硬生生顶了回去。
血月表面出现细密裂纹，女性面孔露出痛苦表情。
钟声未歇，林默眼前景象骤变。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灰蒙蒙的虚空中，脚下是缓缓旋转的混沌气流，远处悬浮着四道门户。
一扇银白如月，散发着太阴寒气。
一扇赤红似火，喷吐着太阳真火。
一扇漆黑如夜，吞噬着周围光线。
一扇青碧如玉，流淌着生命气息。
这四道门户分明对应着他在洪荒遗迹中获得的那四件信物。
林默毫无迟疑，径直上前。
然而，刚迈出一步，虚空突然扭曲。
混沌气流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它有五官，身体不断在固态、液态、气态间转换，时而如磐石般坚硬，时而如流水般柔韧，时而又如云雾般缥缈。
“持四器者，可承混沌。”人形发出多重混音，每个音节都引发空间震颤，“然混沌包容万物，亦消融万物。”
“汝可愿舍弃自我，化归混沌？”
林默握紧弑神枪，枪尖燃起灰白色的混沌之火：“我要的是力量，不是消亡。”
“悖论。”人形抬手，四道门户同时洞开，“那就证明你能驾驭混沌，而非被混沌驾驭。”
银白门户中冲出一头通体银白的巨狼，眼中跃动着月华。
赤红门户跃出一头浑身燃烧的火猿，每根毛发都像是流动的岩浆。
漆黑门户涌出粘稠的阴影洪流，其中传来无数怨魂的哀嚎。
青碧门户射出万道剑光，每道剑光都蕴含着生机与杀机。
四股力量同时袭向林默，每一道都带着对应种族的本源特性。
“老子本就是混沌！”林默大喝一声，不闪不避，原初种子在丹田急速旋转。
五片道叶离体而出，在头顶结成五行大阵。
当四股力量撞上大阵的瞬间，林默竟然主动撤去防御！
月狼之力撕开胸膛，火猿之焰灼烧经脉，暗影侵蚀神魂，剑意切割道基。
林默瞬间变成血人，淡金色血液如雨洒落。
但他却仰天大笑：“不过如此！”
竟以身为炉，强行容纳四族之力！
原初种子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却在裂缝中生出第六片嫩芽，灰蒙蒙的混沌道叶。
这片道叶一出现，四股狂暴的力量立刻变得温顺，如百川归海融入其中。
林默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体表浮现出四色纹路，最终又归于混沌的灰白。
人形微微颔首：“以混沌纳混沌，妙。”
话音未落，整个虚空开始坍缩，混沌气流尽数涌入林默体内。
……
现实世界中，混沌钟突然缩小，化作巴掌大的小钟没入林默丹田。
与此同时，外界的血月剧烈震颤，天罚之眼的竖痕渗出金色血液。
“不——”月面上的女性面孔扭曲变形，”混沌钟岂能认主......”
林默猛然睁眼，双眸再次变成混沌的灰白色。
混沌钟虽已认主，但危机并未解除。
血月正在崩塌，无数金色碎片如雨坠落。
每块碎片落地就化作一具天道傀儡，转眼间海滩上已聚集上千之众。
更可怕的是，海面突然隆起巨大山岳。
那头地龙鳌竟跨越万里追杀而来！
它口中衔着一轮微缩金阳，居然是帝俊的本命法宝“焚天珠”。
“人族......死......”地龙鳌的精神波动席卷四野，海面被震出无数细密波纹。
林默冷笑，抬手招出混沌钟。
小钟见风就长，转眼化作百丈巨钟悬浮空中。
当地龙鳌喷出焚天珠的刹那，混沌钟不偏不倚将金阳罩入钟内。
“咚——”钟声浩荡，焚天珠的金焰在钟内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混沌之气的封锁。
林默掐诀厉喝：“炼！”
钟身灰白气流旋转加速，硬生生将焚天珠炼化成一道金纹烙印在钟体内壁。
地龙鳌发出痛苦嘶吼，转身就要逃入深海。
“晚了。”林默并指如剑，混沌钟倒扣而下，将地龙鳌的头颅罩个正着。
第二声钟响，这头洪荒凶兽的头部直接汽化，无头尸身轰然倒入海中，激起千丈浪涛。
剩余的天道傀儡见状，竟齐齐自爆。
胸口的金晶飞向高空，组成一个巨大的天道符箓。
符箓中央缓缓睁开一只冷漠的眼睛，正是天道意志的具现化。
“灭......”
天道之眼凝视下，林默周身开始结晶化。
皮肤一寸寸变成透明晶体，连流动的血液都凝固成金色丝线。
就在这生死关头，海中突然升起十二道水柱。
每道水柱顶端都站着一名鲛人祭司，手持珊瑚法杖，吟唱着古老的避劫咒语。
为首的鲛人老祭司须发皆白，额头镶嵌着一枚蓝色宝珠。
“速走！”老祭司嘶吼着将宝珠捏碎，“东海往南三千里有无名荒岛，岛上有通往上古战场的传送阵！”
宝珠碎片化作蓝色光幕，暂时挡住了天道之眼的凝视。
林默深深看了鲛人一眼，收起混沌钟纵身化作流光。
在他身后，天道之眼降下灭世金光，十二名鲛人祭司连同方圆百里的海域瞬间汽化，连一滴水都没能留下......
南逃三千里，林默落在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岛上。
岛中央果然有座上古传送阵，阵纹早已模糊不清。
林默正要上前查看，突然浑身汗毛倒竖。
有什么东西在深海之下注视着他！
海面平静如镜，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林默的神识刚触及水下千米，就被某种存在狠狠撞了回来。
那一瞬间，他隐约看到了比岛屿还大的瞳孔，以及瞳孔后若隐若现的龙形轮廓......
那生物散发出的威压，竟比天道傀儡还要恐怖数倍！
“东海龙宫......”林默擦去鼻血冷笑，“原来你们一直躲在暗处。”
难怪鲛人祭司临死前要特意指明这个方向，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传送阵突然自行激活，阵纹亮起血光。
林默毫不犹豫踏入其中，在空间转换前的最后一刻，听到深海传来一声悠长的龙吟。
那声音中竟带着几分......期待？
弑神枪在手中不安地震颤，枪尖指向海面上那轮正在升起的血月。
林默的呼吸变得沉重，体内原初种子疯狂旋转，五片道叶在丹田内剧烈摇曳，像是在预警着什么。
“不对......”林默眯起眼睛，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金芒。
那轮血月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渗出粘稠的金色液体，在月面上蜿蜒流淌，\"“这不是真正的月亮。”
量天尺自动从袖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探测波纹。
空间如同水面般荡开涟漪，反馈回来的震荡让林默心头一紧。
那轮血月竟是某种庞大存在的投影！
神识感知中，一个难以形容的庞然大物正在虚空中穿行，其本体散发出的威压让周围的星辰都在颤抖。
海面突然沸腾。
数以万计的鱼虾翻着肚皮浮上水面，眼睛全部变成了血红色，鱼鳃中喷出金色的雾气。
岸边礁石簌簌剥落，露出里面暗藏的符文。
一接触空气就迅速氧化，流淌出铁锈色的液体，在沙滩上勾勒出诡异的图腾。
“天道污染......”林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些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所过之处砂砾都开始结晶化。
林默迅速后退，靴底却已被腐蚀出几个孔洞。
但为时已晚。
血月突然投射下一道光柱，精准地照在那座半埋在沙滩上的古钟上。
锈迹斑斑的钟身剧烈震颤，发出无声的共鸣。
更可怕的是，钟体表面的锈蚀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底下暗沉的本色。
那上面刻着的，赫然是洪荒初开时的混沌铭文！
“混沌钟！”林默瞳孔骤缩。
十二祖器之一竟然流落在此，而且正在被某种力量侵蚀。
林默刚要上前，整片海滩突然下陷。
沙粒化作流沙漩涡，漩涡中心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摩擦声。
从漩涡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肌肉纹理间流淌着金色液体，每一根手指都刻着细密的天道箴言，指甲呈现出半透明的晶体状。
“天道傀儡......”林默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被天道意志完全侵蚀的生灵，早已失去自我，成为纯粹的杀戮工具。
最先爬出流沙的是个身高丈余的人形傀儡。
头颅呈二十面体，每个平面上都刻着不同的卦象，脖颈处延伸出八条金色锁链，末端连接着其他傀儡。
胸口镶嵌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金色结晶，其中封印着某种不断扭曲变形的生物。
“逆道者......诛......”傀儡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声波中蕴含着天道威压。
抬手一指，指尖迸发的金光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开始结晶化。
林默侧身闪避，衣角被金光擦中，瞬间硬化成玉石质地，轻轻一碰就碎成齑粉。
“好霸道的天道法则！”林默眼神一冷。
这种直接将物质法则改写的能力，已经超出了普通仙术的范畴。
弑神枪横扫，枪芒斩在傀儡胸口却被金晶挡住。
反震之力让林默虎口开裂，淡金色的血液顺着枪杆流淌。
接触到金晶的刹那，竟发出腐蚀般的“滋滋”声，金晶表面立刻出现细小的凹坑。
“我的血能克制天道之力？”林默不禁挑了挑眉毛。
未及细想，更多傀儡已爬出流沙。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背生十二道光翼，每片羽翼都由金色符文组成。
有的三头六臂，每个手掌心都长着一只天罚之眼。
还有的完全就是一团蠕动的金色液体，不断变换着形态……
唯一的共同点是胸口都嵌着那种金晶，像是一盏盏明灯在黑暗中闪烁。
“不能硬拼......\"”默迅速评估局势。
这些傀儡每一个都有真仙级实力，更可怕的是它们似乎共享同一个意识，配合天衣无缝。
一念及此，林默左手掐诀，量天尺划出一道空间裂缝。
就在他即将遁入的刹那，血月突然大放光明。
一道猩红光幕笼罩四野，刚打开的空间裂缝像伤口愈合般迅速闭合。
更糟的是，光幕中伸出无数金色锁链，朝他缠绕而来。
“想逃？”清冷的女声从血月中传来，声音中蕴含着不容违逆的威严。
林默抬头，看到月面上浮现一张模糊的女性面孔。
她双目紧闭，眉心却有一道竖痕在缓缓张开，缝隙中透出刺目金光。
那张脸美得惊心动魄，却又冷漠得不似活物。
“天罚之眼......”林默浑身汗毛倒竖。
这是天道意志在人间的显化，睁开时能看到万物命运终结的景象。
即使是金仙强者，被天罚之眼凝视也会瞬间道基崩毁。
竖痕裂开一道缝隙，没有眼球，只有纯粹的金光。
这光照在混沌钟上，古钟顿时发出痛苦的嗡鸣。
钟身上的混沌铭文一个个亮起，抵抗着天道的侵蚀。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钟体上交锋，迸溅出的火星将周围空间烧出一个个黑洞。
“原来如此......”林默恍然大悟，“天道想要污染混沌钟！”
当下不再犹豫，纵身扑向古钟。
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天罚之眼，金光骤然增强十倍。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傀儡直接汽化，胸口的金晶却保留下来，悬浮在空中组成某种玄奥阵法。
阵法中央凝聚出一柄金色长矛，矛尖锁定林默的心脏。
“咚——”
千钧一发之际，林默的指尖终于触及钟身。
混沌钟发出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声浪呈球形扩散，将方圆百丈的沙粒全部震成齑粉。
那些金晶阵法应声而碎，天罚之眼的金光也被声波硬生生顶了回去。
血月表面出现细密裂纹，女性面孔露出痛苦表情。
钟声未歇，林默眼前景象骤变。
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灰蒙蒙的虚空中，脚下是缓缓旋转的混沌气流，远处悬浮着四道门户。
一扇银白如月，散发着太阴寒气。
一扇赤红似火，喷吐着太阳真火。
一扇漆黑如夜，吞噬着周围光线。
一扇青碧如玉，流淌着生命气息。
这四道门户分明对应着他在洪荒遗迹中获得的那四件信物。
林默毫无迟疑，径直上前。
然而，刚迈出一步，虚空突然扭曲。
混沌气流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它有五官，身体不断在固态、液态、气态间转换，时而如磐石般坚硬，时而如流水般柔韧，时而又如云雾般缥缈。
“持四器者，可承混沌。”人形发出多重混音，每个音节都引发空间震颤，“然混沌包容万物，亦消融万物。”
“汝可愿舍弃自我，化归混沌？”
林默握紧弑神枪，枪尖燃起灰白色的混沌之火：“我要的是力量，不是消亡。”
“悖论。”人形抬手，四道门户同时洞开，“那就证明你能驾驭混沌，而非被混沌驾驭。”
银白门户中冲出一头通体银白的巨狼，眼中跃动着月华。
赤红门户跃出一头浑身燃烧的火猿，每根毛发都像是流动的岩浆。
漆黑门户涌出粘稠的阴影洪流，其中传来无数怨魂的哀嚎。
青碧门户射出万道剑光，每道剑光都蕴含着生机与杀机。
四股力量同时袭向林默，每一道都带着对应种族的本源特性。
“老子本就是混沌！”林默大喝一声，不闪不避，原初种子在丹田急速旋转。
五片道叶离体而出，在头顶结成五行大阵。
当四股力量撞上大阵的瞬间，林默竟然主动撤去防御！
月狼之力撕开胸膛，火猿之焰灼烧经脉，暗影侵蚀神魂，剑意切割道基。
林默瞬间变成血人，淡金色血液如雨洒落。
但他却仰天大笑：“不过如此！”
竟以身为炉，强行容纳四族之力！
原初种子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却在裂缝中生出第六片嫩芽，灰蒙蒙的混沌道叶。
这片道叶一出现，四股狂暴的力量立刻变得温顺，如百川归海融入其中。
林默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体表浮现出四色纹路，最终又归于混沌的灰白。
人形微微颔首：“以混沌纳混沌，妙。”
话音未落，整个虚空开始坍缩，混沌气流尽数涌入林默体内。
……
现实世界中，混沌钟突然缩小，化作巴掌大的小钟没入林默丹田。
与此同时，外界的血月剧烈震颤，天罚之眼的竖痕渗出金色血液。
“不——”月面上的女性面孔扭曲变形，”混沌钟岂能认主......”
林默猛然睁眼，双眸再次变成混沌的灰白色。
混沌钟虽已认主，但危机并未解除。
血月正在崩塌，无数金色碎片如雨坠落。
每块碎片落地就化作一具天道傀儡，转眼间海滩上已聚集上千之众。
更可怕的是，海面突然隆起巨大山岳。
那头地龙鳌竟跨越万里追杀而来！
它口中衔着一轮微缩金阳，居然是帝俊的本命法宝“焚天珠”。
“人族......死......”地龙鳌的精神波动席卷四野，海面被震出无数细密波纹。
林默冷笑，抬手招出混沌钟。
小钟见风就长，转眼化作百丈巨钟悬浮空中。
当地龙鳌喷出焚天珠的刹那，混沌钟不偏不倚将金阳罩入钟内。
“咚——”钟声浩荡，焚天珠的金焰在钟内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混沌之气的封锁。
林默掐诀厉喝：“炼！”
钟身灰白气流旋转加速，硬生生将焚天珠炼化成一道金纹烙印在钟体内壁。
地龙鳌发出痛苦嘶吼，转身就要逃入深海。
“晚了。”林默并指如剑，混沌钟倒扣而下，将地龙鳌的头颅罩个正着。
第二声钟响，这头洪荒凶兽的头部直接汽化，无头尸身轰然倒入海中，激起千丈浪涛。
剩余的天道傀儡见状，竟齐齐自爆。
胸口的金晶飞向高空，组成一个巨大的天道符箓。
符箓中央缓缓睁开一只冷漠的眼睛，正是天道意志的具现化。
“灭......”
天道之眼凝视下，林默周身开始结晶化。
皮肤一寸寸变成透明晶体，连流动的血液都凝固成金色丝线。
就在这生死关头，海中突然升起十二道水柱。
每道水柱顶端都站着一名鲛人祭司，手持珊瑚法杖，吟唱着古老的避劫咒语。
为首的鲛人老祭司须发皆白，额头镶嵌着一枚蓝色宝珠。
“速走！”老祭司嘶吼着将宝珠捏碎，“东海往南三千里有无名荒岛，岛上有通往上古战场的传送阵！”
宝珠碎片化作蓝色光幕，暂时挡住了天道之眼的凝视。
林默深深看了鲛人一眼，收起混沌钟纵身化作流光。
在他身后，天道之眼降下灭世金光，十二名鲛人祭司连同方圆百里的海域瞬间汽化，连一滴水都没能留下......
南逃三千里，林默落在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岛上。
岛中央果然有座上古传送阵，阵纹早已模糊不清。
林默正要上前查看，突然浑身汗毛倒竖。
有什么东西在深海之下注视着他！
海面平静如镜，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林默的神识刚触及水下千米，就被某种存在狠狠撞了回来。
那一瞬间，他隐约看到了比岛屿还大的瞳孔，以及瞳孔后若隐若现的龙形轮廓......
那生物散发出的威压，竟比天道傀儡还要恐怖数倍！
“东海龙宫......”林默擦去鼻血冷笑，“原来你们一直躲在暗处。”
难怪鲛人祭司临死前要特意指明这个方向，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传送阵突然自行激活，阵纹亮起血光。
林默毫不犹豫踏入其中，在空间转换前的最后一刻，听到深海传来一声悠长的龙吟。
那声音中竟带着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