蔸娘叹口气，不应该对帮派里生长的孩子抱有幻想，孩子的用词里有个“也”，有人来暗杀她的舅舅似乎已经是一个稀松平常的事情了，连孩子们都能摸到规律的事情。她刚想张嘴，给小孩解释，凡妮莎倒是先说了：“不，她和妈妈一样。”
年幼的小姑娘长长地“哦——”了一声，说：“原来你也是有可能继承城堡的公主，但你为什么穿得一点都不像个公主，没有钻石耳环也不穿裙子。”
“因为她是杀手公主，穿裙子不方便，还和国王单方面关系不太好，送给她的裙子都躺在衣柜里落灰。”陆昀丰语气贴心却一脸调侃，哄孩子的同时能让自己的学生再臊一顿。
“为什么？”小姑娘皱起眉头，看上去对这个答案不能理解。
蔸娘尴尬地倒抽一口气，埋怨地、阴沉沉地剐了自己的老师一眼。
“因为公主觉得自己是住在龙城堡中的公主，怕龙怕得不行。”陆昀丰对蔸娘的埋怨视而不见，继续用和小孩子跑火车的行为调侃脸已经红一阵白一阵的学生。
“因为她这个年龄的公主有自己的思量。”凡妮莎还是开口处理了这个场面，打断了陆昀丰的游戏，并且让孩子们继续玩，“我要和理查德进屋去了，你们可以去找钢琴老师吗？我猜她已经快到了。”
小姑娘们又雀跃地跑开了，投入到新的任务中去，很快对这个“不太像是公主的公主”失去了兴趣。
“她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对公主童话故事情有独钟。”凡妮莎一边把他们带进客厅，一边解释了孩子们最近的脑部回路。
“我知道。”蔸娘点点脑袋，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小时候也这样。”
靠海的客厅有一整面的落地窗，海岸线似乎近在咫尺，就在玻璃的另一侧。蔸娘和陆昀丰坐在同一边，凡妮莎坐在对面。
“我们大概不太合适待在你这里，凡妮莎。”陆昀丰慢悠悠开口，同时把已经喝了两口的热咖啡放回桌上。
蔸娘顿了顿动作，心里被他的话弄得一惊，心想这句话应该在都坐下来喝了主人家的咖啡之后了才说吗？
“没错。”凡妮莎笑了一下，没有生气，“按理来说，你们应该在父亲的住处，毕竟你们是父亲的客人而不是我的，并且你们还得与我避嫌，免得我父亲对你们与我都起疑心。”
“其他两位先生我们也会去拜访。”蔸娘轻声说。
凡妮莎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但是，出于私心，我更不愿意你接触他们呢。”
蔸娘眨眨眼睛，轻声说：“能理解。”
“你似乎不太爱说话。”
“我被教育言多必失。”
“但你也应该知道，这种教育方式是为了让底下人变得乖顺，这不是你应该有的行事风格。”
“我想这大概是文化隔阂。”
“但是你似乎没有你想要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无助。”凡妮莎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为什么？这是你的策略？”
蔸娘的视线落在自己眼前的那杯咖啡上，很香，但是她的舌头通过气温联想到了那份苦味，她不喜欢咖啡的味道，她尝不出其中门道，只觉得像中药。她轻轻歪了一下脑袋：“只是习惯，一时半会改不掉。”
“我想我大概担心多余。”凡妮莎又喝了一口咖啡，用意大利语说了轻声说了一句话，蔸娘没有听懂，但是听到陆昀丰在边上笑了一声，笑得些许得意。
正闲谈着，穿着职业西装的女人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走进来，给凡妮莎看了一些平板上的东西。蔸娘看见凡妮莎的眉头微微压低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和他们说：“有一些工作，失陪一会儿，不会很久。或者你们想到处逛逛也很欢迎，这里的佣人和司机，你们可以随意差遣。”
等到凡妮莎踩着高跟鞋快步和女人上楼去了书房，蔸娘才换回了母语，问陆昀丰：“她刚才那句意大利语我需要知道是什么吗？”
“是和我说的，你想听吗？”陆昀丰本来就坐得随意，比屋子主人还不客气，现在更是翘起腿歪在靠背扶手上，慵懒地看着蔸娘。
“您不介意的话，我想。”
“她说，难怪我要去林嘉文那边，还跟着你。”
蔸娘不明白凡妮莎为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也不敢确定陆昀丰在说真话。她总觉得陆昀丰听上去像是夸奖的话是阴阳怪气，但这不能怪她多想，这位老师上课时候经常用听上去像夸人的话来讽刺别人。于是她果断选择了略过这个话题，她的好奇心在得到答案的那一瞬间就消失，答案也变得索然无味，她现在想知道一点别的：“您之前和嘉米诺女士关系很好吗？”
“和她睡过觉。”陆昀丰坦然直言。
蔸娘没想到获得这样的答案，先是一愣，后来就是如坐针毡，想尖叫也想跑。
“所以林嘉文不想看见我和你走太近。”他听上去甚至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我不会的。”蔸娘想象了一下，觉得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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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昀丰看她这个反应反而笑得更不客气了。
蔸娘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把话题转开：“您在这里工作过，那您觉得他们三个怎么样？”
“你想问谁最有可能继承。”
“差不多。”
“老头是经典的西西里人，看重儿子，女儿养育的再好也会被当做别人的妻子看，如果要指定继承人肯定不会是凡妮莎。他两个儿子，一个喜欢混迹派对、玩女人，靠着家底一边一掷千金一边用父亲的名号去恐吓别人和自己交易，用这种方式流动资金大部分时间赔和赚扯平；另一个是小时候聪明长大被宠坏的典型案例，喜欢追求刺激，用各种方式，我和他们家接触合约的那几个月，他很乐衷与改装赛车并且开着自己改装的赛车去跑比赛，很爱争，喜欢强取豪夺，但是到手了就不感兴趣。凡妮莎圆滑，弟弟们外面惹人她在后面摆平麻烦，但这种事情坐久了再温和的人都会有怨言，所以现在，尤其是老头子卧病之后，嘉米诺家有利益关系的人际关系基本都在凡妮莎手里。”
“我在想，他们不能一起经营，每个人负责一个自己擅长的板块吗，岂不是又省力又省心。”
“唉，我天真可爱的学生呀！”
“您可闭嘴吧。”蔸娘听他捏着嗓子感叹，毛骨悚然，“我知道、我知道，人在面对权利的时候欲望会让道德变低，兄弟反目、自相残杀都做得出来。我只是觉得，如果各分一点经营压力小。”
“那是因为你把自己当林嘉文的下属，他给你工作你做就完事了，他们不一样，他们觉得自己是下一个老板。”陆昀丰说完叹了一口气，“你说，你到底是因为知道林裕不会进入行业所以有恃无恐，还是你真的就是单纯的一点野心都没有。”
“我为什么要对不是自己的东西有野心。”
“林嘉文也是欠考虑，他就应该在你两岁之前掳家里自己养，而不是都十七八了才扭扭捏捏地弄到身边。孩子都给养了什么性格出来。”
“我十六岁之前他都不认得我。”蔸娘觉得莫名其妙，想踢一脚，但是最后只是鞋尖在原地轻轻动了动。
陆昀丰转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连着叹了两次气。
她还想就陆昀丰这个意味不明的举动再做一些争辩，却听到了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们往外一看，黑压压一片在夏末里显得过于闷热的黑西装，是一群男人下了车并且走进了凡妮莎的别墅。
接着，蔸娘就在一群黑西装的簇拥下看见了一个卷发的高个子男人，在一群黑色西装中穿着混金丝的戗驳领西装。嘉米诺家族的庄园虽大，但是隔着一段就有人值班放哨做安保，也不会有人随随便便能混进来，更别说带着这一群人，蔸娘猜测这是他们家其中一个儿子，她悄悄问陆昀丰：“他是谁？”
“加百列。”陆昀丰也小声，“喜欢强取豪夺的那个。”
“噢。”蔸娘偷偷在来人的身上打量了两圈。
在打量的过程中，蔸娘和加百列的视线对上，他显然也在打量眼前这个陌生女人，并且神情更加自然并且毫不遮掩自己的审视，霸道得很，似乎他天生就应该去俯视别人一样的态度。
经过一番直勾勾地打量之后，蔸娘看着加百列几步走到她面，微微仰着下巴居高临下地向她伸出手来：“我知道林先生的人今天会来，也知道是个年轻的女孩，你和我想象里的不太一样。”
加百列一副不容拒绝，蔸娘这手必须要和他握上一握的架势，在见面的一开始就把高傲和强势包装得花里胡哨，推到蔸娘面前。蔸娘心里暗暗感叹：哇，真的没有一点礼貌。又想到自己现在在别人的场子里，于是习惯性地遇强则弱，伸手向他示好：“我猜您就是加百列·嘉米诺，久仰大名。”
加百列却笑起来，笑声很大，把蔸娘吓一跳：“那么你听的是好的名声还是不好的名声呢？”
“只是听过一些……”蔸娘脑子飞快转，眼睛眨两下，“您做事果断锐利的事迹。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我不用好坏断定。”
“你像我姐姐。”加百列评价道。
蔸娘提了提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猜测这大概不是什么好话。
“但也不全像。”加百列的眉毛压了压，看上去不是很高兴，但是脸上还维持着自信的笑，“我的姐姐觉得家里亏欠她许多，但我们的父亲提倡的一直是公平竞争，我也一直在遵守这个家规。我知道你是林先生目前唯一有倾向的继承人，你会更明事理一些，不论我姐姐和你说了什么，但是这都不一定是实际情况。”
蔸娘觉得自己有点被他吓唬到了，稍微冷静了一下，回答：“我不是我老板的继承人，只是先行过来的下属、暂时的代理人，但我会和他表明情况。”
加百列展现出一个轻蔑的笑，更不打算伪装了，蔸娘几乎能直视到他对自己的轻视。他的语气放缓了一些，少了一点咄咄逼人，像是一只吃饱喝足懒散起来的狮子，说：“那就麻烦你了。不过，父亲的意思是希望林先生的客人待在他那边，而不是在其中一个孩子的住宅里，我带你们回去。”说罢，他就转身，抬腿就往门走，同时对身边穿黑西装的人挥了挥手。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门在门和沙发直接开出一条道，又把蔸娘和陆昀丰能退后的路给堵住，站在他们身后。
蔸娘看这阵仗看上去像绑架而不是盛情，就快把“不愿意”写在脸上了，但是她所收到的教育让她必须找一个体面并且滴水不漏的方式拒绝。她停在原地赔笑脸，脚没动，轻声地用商量语气开口：“嘉米诺先生……”
但她还没说出什么话，陆昀丰就双手插裤口袋里，气定神宁的：“蔸是以凡妮莎的客人身份坐在这里的，我们刚刚见过老嘉米诺先生，他知道我们在这儿。所以如果你想请我们跟你走，加百列，至少得和你姐姐打声招呼。”
“你这……”加百列鼻子皱了皱看上去像一头马上就要咬上去的狮子，
但是他很快就把这副表情收了回去，但没有完全收得住，笑得很生气，瞪了一眼陆昀丰，看向了蔸娘，“我和我姐姐都是一家人，我父亲的儿女，没有她的客人和我的客人这个分别一说，我们都是帮父亲接人待物的。不用担心我姐姐，我会和她解释。”
他的话音刚落，蔸娘听到了楼梯上面高跟鞋踩在台阶上的声音，不紧不慢、沉稳优雅。凡妮莎下楼看见这个阵仗也没有露出讶异表情，只是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看上去她对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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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小姑娘长长地“哦——”了一声，说：“原来你也是有可能继承城堡的公主，但你为什么穿得一点都不像个公主，没有钻石耳环也不穿裙子。”
“因为她是杀手公主，穿裙子不方便，还和国王单方面关系不太好，送给她的裙子都躺在衣柜里落灰。”陆昀丰语气贴心却一脸调侃，哄孩子的同时能让自己的学生再臊一顿。
“为什么？”小姑娘皱起眉头，看上去对这个答案不能理解。
蔸娘尴尬地倒抽一口气，埋怨地、阴沉沉地剐了自己的老师一眼。
“因为公主觉得自己是住在龙城堡中的公主，怕龙怕得不行。”陆昀丰对蔸娘的埋怨视而不见，继续用和小孩子跑火车的行为调侃脸已经红一阵白一阵的学生。
“因为她这个年龄的公主有自己的思量。”凡妮莎还是开口处理了这个场面，打断了陆昀丰的游戏，并且让孩子们继续玩，“我要和理查德进屋去了，你们可以去找钢琴老师吗？我猜她已经快到了。”
小姑娘们又雀跃地跑开了，投入到新的任务中去，很快对这个“不太像是公主的公主”失去了兴趣。
“她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对公主童话故事情有独钟。”凡妮莎一边把他们带进客厅，一边解释了孩子们最近的脑部回路。
“我知道。”蔸娘点点脑袋，过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小时候也这样。”
靠海的客厅有一整面的落地窗，海岸线似乎近在咫尺，就在玻璃的另一侧。蔸娘和陆昀丰坐在同一边，凡妮莎坐在对面。
“我们大概不太合适待在你这里，凡妮莎。”陆昀丰慢悠悠开口，同时把已经喝了两口的热咖啡放回桌上。
蔸娘顿了顿动作，心里被他的话弄得一惊，心想这句话应该在都坐下来喝了主人家的咖啡之后了才说吗？
“没错。”凡妮莎笑了一下，没有生气，“按理来说，你们应该在父亲的住处，毕竟你们是父亲的客人而不是我的，并且你们还得与我避嫌，免得我父亲对你们与我都起疑心。”
“其他两位先生我们也会去拜访。”蔸娘轻声说。
凡妮莎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但是，出于私心，我更不愿意你接触他们呢。”
蔸娘眨眨眼睛，轻声说：“能理解。”
“你似乎不太爱说话。”
“我被教育言多必失。”
“但你也应该知道，这种教育方式是为了让底下人变得乖顺，这不是你应该有的行事风格。”
“我想这大概是文化隔阂。”
“但是你似乎没有你想要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无助。”凡妮莎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为什么？这是你的策略？”
蔸娘的视线落在自己眼前的那杯咖啡上，很香，但是她的舌头通过气温联想到了那份苦味，她不喜欢咖啡的味道，她尝不出其中门道，只觉得像中药。她轻轻歪了一下脑袋：“只是习惯，一时半会改不掉。”
“我想我大概担心多余。”凡妮莎又喝了一口咖啡，用意大利语说了轻声说了一句话，蔸娘没有听懂，但是听到陆昀丰在边上笑了一声，笑得些许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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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我说的，你想听吗？”陆昀丰本来就坐得随意，比屋子主人还不客气，现在更是翘起腿歪在靠背扶手上，慵懒地看着蔸娘。
“您不介意的话，我想。”
“她说，难怪我要去林嘉文那边，还跟着你。”
蔸娘不明白凡妮莎为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也不敢确定陆昀丰在说真话。她总觉得陆昀丰听上去像是夸奖的话是阴阳怪气，但这不能怪她多想，这位老师上课时候经常用听上去像夸人的话来讽刺别人。于是她果断选择了略过这个话题，她的好奇心在得到答案的那一瞬间就消失，答案也变得索然无味，她现在想知道一点别的：“您之前和嘉米诺女士关系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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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文也是欠考虑，他就应该在你两岁之前掳家里自己养，而不是都十七八了才扭扭捏捏地弄到身边。孩子都给养了什么性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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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想就陆昀丰这个意味不明的举动再做一些争辩，却听到了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们往外一看，黑压压一片在夏末里显得过于闷热的黑西装，是一群男人下了车并且走进了凡妮莎的别墅。
接着，蔸娘就在一群黑西装的簇拥下看见了一个卷发的高个子男人，在一群黑色西装中穿着混金丝的戗驳领西装。嘉米诺家族的庄园虽大，但是隔着一段就有人值班放哨做安保，也不会有人随随便便能混进来，更别说带着这一群人，蔸娘猜测这是他们家其中一个儿子，她悄悄问陆昀丰：“他是谁？”
“加百列。”陆昀丰也小声，“喜欢强取豪夺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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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量的过程中，蔸娘和加百列的视线对上，他显然也在打量眼前这个陌生女人，并且神情更加自然并且毫不遮掩自己的审视，霸道得很，似乎他天生就应该去俯视别人一样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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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一副不容拒绝，蔸娘这手必须要和他握上一握的架势，在见面的一开始就把高傲和强势包装得花里胡哨，推到蔸娘面前。蔸娘心里暗暗感叹：哇，真的没有一点礼貌。又想到自己现在在别人的场子里，于是习惯性地遇强则弱，伸手向他示好：“我猜您就是加百列·嘉米诺，久仰大名。”
加百列却笑起来，笑声很大，把蔸娘吓一跳：“那么你听的是好的名声还是不好的名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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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像我姐姐。”加百列评价道。
蔸娘提了提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猜测这大概不是什么好话。
“但也不全像。”加百列的眉毛压了压，看上去不是很高兴，但是脸上还维持着自信的笑，“我的姐姐觉得家里亏欠她许多，但我们的父亲提倡的一直是公平竞争，我也一直在遵守这个家规。我知道你是林先生目前唯一有倾向的继承人，你会更明事理一些，不论我姐姐和你说了什么，但是这都不一定是实际情况。”
蔸娘觉得自己有点被他吓唬到了，稍微冷静了一下，回答：“我不是我老板的继承人，只是先行过来的下属、暂时的代理人，但我会和他表明情况。”
加百列展现出一个轻蔑的笑，更不打算伪装了，蔸娘几乎能直视到他对自己的轻视。他的语气放缓了一些，少了一点咄咄逼人，像是一只吃饱喝足懒散起来的狮子，说：“那就麻烦你了。不过，父亲的意思是希望林先生的客人待在他那边，而不是在其中一个孩子的住宅里，我带你们回去。”说罢，他就转身，抬腿就往门走，同时对身边穿黑西装的人挥了挥手。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门在门和沙发直接开出一条道，又把蔸娘和陆昀丰能退后的路给堵住，站在他们身后。
蔸娘看这阵仗看上去像绑架而不是盛情，就快把“不愿意”写在脸上了，但是她所收到的教育让她必须找一个体面并且滴水不漏的方式拒绝。她停在原地赔笑脸，脚没动，轻声地用商量语气开口：“嘉米诺先生……”
但她还没说出什么话，陆昀丰就双手插裤口袋里，气定神宁的：“蔸是以凡妮莎的客人身份坐在这里的，我们刚刚见过老嘉米诺先生，他知道我们在这儿。所以如果你想请我们跟你走，加百列，至少得和你姐姐打声招呼。”
“你这……”加百列鼻子皱了皱看上去像一头马上就要咬上去的狮子，
但是他很快就把这副表情收了回去，但没有完全收得住，笑得很生气，瞪了一眼陆昀丰，看向了蔸娘，“我和我姐姐都是一家人，我父亲的儿女，没有她的客人和我的客人这个分别一说，我们都是帮父亲接人待物的。不用担心我姐姐，我会和她解释。”
他的话音刚落，蔸娘听到了楼梯上面高跟鞋踩在台阶上的声音，不紧不慢、沉稳优雅。凡妮莎下楼看见这个阵仗也没有露出讶异表情，只是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看上去她对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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