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儿媳妇-《邪骨术师》

  -

  心里像是被植入一根细小的冰刺,悄无声息地扎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不疼,却带着一种绵长的,挥之不去的凉意。

  我早都知道结果,却还总是心存妄想,这种自虐式的窒息感,总是能令我一次次清醒,然后再站起来。

  车窗外的霓虹依旧流光溢彩,映在车窗上,却仿佛隔了一层磨砂玻璃,模糊而遥远。

  车子最终停在归藏楼前。

  梵迦也亲自送我下车,那双幽深的眼睛,在夜色中沉沉地望着我,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辨。

  他抱了抱我,在我耳边说,“抱歉,今天不该对你发脾气。”

  “没事,你也是担心我,我理解的。”

  “我最近忙,不能陪你,你别乱跑,有事让你的人去找我。”

  我点点头,抬脚亲了他一下,微笑着没有多言,转身登上归藏楼冗长的楼梯。

  推开沉重的木门,门扉合拢。

  隔绝了他带着强大压迫感的身影,也隔绝了外面那个喧嚣又危机四伏的世界。

  楼内弥漫着熟悉的古籍和檀香混合的气息,却无法驱散心头的烦闷。

  我摸出手机,拨通了霍闲的号码,准备将赤阳的事告诉他,省得他再和陈朵朵别扭。

  如果能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他就不用顾及那么多了。

  电话听筒里传来短促的铃音,很快就自动掉线了,我尝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

  我转而拨通了陈朵朵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陈朵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和焦急,背景隐约有些动感十足的音乐,像是在车里。

  “喂?如因。”

  “朵朵?霍闲呢?他电话怎么打不通?”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他?!”

  陈朵朵的声音陡然拔高,夹杂着哭腔和愤怒,“这个狗东西,刚刚在我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气得跟条疯狗似的!

  直接开车回玄武城了!

  我现在正追他呢,他开的跟他妈火箭一样,我根本追不上!”

  我下意识蹙眉,询问道:“他又抽什么疯?”

  她停顿几秒,深深叹了口气,“哎,其实…其实也不怪他。

  是我爸妈…他们…他们撒谎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撒谎?你是说阿姨的身体…?”

  “你怎么知道?”

  “我…我猜的。”

  “是,我妈根本没病,好着呢!”

  陈朵朵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得到消息,说玄武城要出大事了!

  什么玄门即将要大乱!

  他们怕我在那边不安全,才合起伙来演戏骗我回去的!

  霍闲无意偷听到的,一听就炸庙了!

  他冲进去跟我爸吵了几句,穿衣服就走了,我担心他路上出事,这不就出来追他了!”

  玄武城要出大事?

  陈国军夫妻,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人脉消息极其灵通。

  他们如此紧张,甚至不惜用这种极端方式骗女儿回去…

  “朵朵。”

  我的声音沉了下来,“你听我说,既然叔叔阿姨这么担心,你就别回来了。

  留在家里,等风波过去。”

  “那怎么行!”

  陈朵朵立刻反驳,语气斩钉截铁,“霍闲好不容易松口了,还特意来我家找我,可我家却这样…

  他怪我爸妈想让我们置身事外,我能理解。

  我们是朋友!

  朋友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当缩头乌龟!”

  “朵朵!”

  我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甚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严厉,“你听话。

  你回来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让叔叔阿姨担心,也会让我们分心!

  霍闲这边,等他到了,我也会让他立刻回去找你。

  玄门大乱也未必能牵连到我,你不用太过担心。

  你现在,立刻,调头回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几秒,才传来陈朵朵带着浓浓鼻音和不甘的应答,“好吧,如因,不管有事没事,小心为上!”

  “嗯,放心。”

  “符晴结婚我一定回去。”

  我挂了电话,心头的阴霾更重了。

  其实玄门每年都会有点波动,执法堂每年会定向清除掉一批。

  可这次陈国军夫妇特意喊陈朵朵回去,看来这海啸是奔着我们来淹的了。

  *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会客室的门被‘哐当’一声推开。

  霁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巨大的哈欠,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像一摊烂泥似的瘫倒在红木沙发上。

  “唔,阿符,早。”

  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眼皮都懒得抬。

  “还早呢?别告诉我,你和莺子姐喝到现在才结束?”

  我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她伸手接时,我的目光被她手腕上,突然多出来的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只水头极好,翠色欲滴,几乎不含一丝杂质的帝王绿翡翠镯子。

  那浓郁的正阳绿,在晨光下流转着温润内敛却又无比夺目的光华,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极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哟。”

  我挑眉,语气带着调侃,“这镯子…新买的?够漂亮的。”

  霁月迷迷瞪瞪地抬起手腕,对着光看了看那镯子,脸上露出一丝傻笑。

  “嘿嘿,好看吧?龚北他妈,金姐给的。”

  “金姐?”

  我有些意外。

  “嗯。”

  霁月揉着宿醉发疼的太阳穴,解释道:“昨晚穆莺姐带我去且停亭庆功…

  那家伙喝高了就管不住嘴,拉着金姐就说‘你来看看,这是我妹妹,也是你儿媳妇!’

  金姐当时就愣住了,盯着我看了好几秒,然后笑骂,‘那个傻小子,哪儿修来的福气?找了个这么俊的媳妇儿?’”

  霁月模仿着金姐豪爽的语气,脸上带着点羞涩的红晕,“然后金姐就说不知道这层关系,也没准备见面礼,当场就把自己手腕上戴的这镯子撸下来,套在我手上了…”

  看来金姐对霁月这个“儿媳妇”是相当满意了。

  这镯子,分量不轻。

  我忽然想起龚北那个糟心的生父和后妈,询问道:“龚北他爸还有那个后妈,后来怎么样了?龚老有决定了吗?”

  提到这个,霁月清醒了些,撇撇嘴:“听龚北说,上次在盛华闹过之后,龚老就雷厉风行地给他那几个所谓的‘弟弟妹妹’全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你猜怎么着?

  就一个小姑娘是龚北他爸的亲骨肉!

  其他全是那后妈不知道跟谁生的!”

  -

  喜欢邪骨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