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出发前(三)-《重回高考当状元》

  胡静停顿了一下,说:

  “但这群人——乔伊、王昭、陈树、刘小利……他们让我想起我高一时候的自己。”

  “不怕天真,不怕失败,天天讨论‘世界是不是能被改变’……甚至也相信‘自己能改变点什么’。”

  游戏角色在屏幕上死掉了一条命。

  胡静没有继续操作,只是看着屏幕放空。

  她转头对乔磊说: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其实也是‘桐山二中人’。”

  “也备战过高考,也为一道选择题争得脸红,也被老师骂,也偷偷喜欢过体育委员。”

  “可后来毕业没考上,做销售,做服务,兜一圈……就被困在桐林商厦那层冰面上。”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一直在那儿,看着别人年轻,别人失恋,别人哭笑,别人拼命……好像我活着就是为了看别人生活。”

  乔磊也没说话。

  他手搭在游戏机顶上,默默点了一根烟——也没真点燃,只是叼着。

  两人站在街机光影中,像站在一个暂停了的游戏世界,背景音哔哔响,现实却缓慢流动。

  乔磊低声说:

  “你知道我昨天在煤矿干了什么吗?”

  “我在井口下去前说:‘沈局,这活我不想干。’”

  他摇摇头:

  “但我还是下去了。”

  “不是因为我合适,是因为我不下去,那群高中生就得靠地图走路。”

  他把烟拿下来,叹口气:

  “你现在也不是在替滑冰场值班,你是留在那里……为了他们还有个回得去的地方。”

  胡静转头看他,眼神温热。

  她忽然笑了笑,说:

  “那我是不是也该给自己申请个‘预备组成员编号’?”

  乔磊一愣,继而咧嘴:

  “编号1002,角色:胡静,职能:外联 街机打怪。”

  胡静一边笑一边往街机投下最后一枚游戏币:

  “我有个新工作目标。”

  “除了在冰场放王杰的歌——还要帮一群少年,把命运的卡带换成通关的版本。”

  街机音乐一转,通关动画开始滚动。

  胡静站直身体,长舒一口气。

  游戏结束,她的现实生活也似乎完成了“第一关”。

  不是胜利通关,而是走出了“看别人玩”的围栏,真正把自己放进了战局里。

  这一次,不是打发时间。

  是再上一次“人生街机”。

  这次,她带着一条命,愿意为青春再搏一次。

  2002年3月18日,桐山二中,高170班教室,上午7:55

  教室前门刚被拉开,一阵粉笔灰混着洗手液味的空气立刻钻入鼻尖。窗子大开,春寒料峭,风把黑板角落刚写的“高170班·本学期目标”吹得有些歪斜,白粉字下面还多了一个斜勾,像谁偷偷练字时留下的尾巴。

  班主任石爱红老师走进来,穿着深蓝毛呢外套,手上夹着厚厚的一沓新课表和一盒粉笔,一进教室就板起脸:

  “新学期开始了,我不想废话多说——这是高三最关键的一学期。”

  教室里一瞬间安静下来,连刘小利也老实地把凳子坐正了。

  石老师脚步铿锵地走到讲台,转身扫视全班。

  她说话向来直给,一句话一刀口:

  “上学期期末成绩,我们高170班,被高171甩了3.6个平均分!”

  她把成绩表拍在讲台上,“啪”一声,震得教室前排桌子抖了抖。

  张芳下意识挺了挺背,王昭放下刚整理好的书皮,乔伊合上了英语词汇本。

  石老师继续发力:

  “我们班谁都不是等闲之辈。”

  “但你们这几个——”她话锋一转,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向乔伊、马星遥、陈树、张芳、王昭、刘小利,“别以为你们搞了个什么社会调研,就能放松警惕。”

  教室里发出一阵压抑的咳嗽声,几名平时成绩稳定的“观战型同学”偷偷憋笑。

  乔伊面不改色,只是淡淡抿了抿嘴,

  陈树摸了摸桌洞里藏着的便携无线听力器,装傻。

  王昭则嘴角微微扬起一丝:“果然来啦。”

  张芳想站起来解释,但又怕老师直接升温——忍了。

  刘小利则已经准备了“段子化解法”,结果石老师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石老师扫完他们,重重地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

  “这学期目标:全面超过高171。”

  “每个人都有任务。”

  “我不管你是干科研、打比赛、跳街舞、玩无线电——你期中考试考不过高171的对口小组,你就别想参加任何活动!”

  她顿了顿,看向全班:

  “这是一场‘没有回头路’的仗。”

  “你们现在,不是‘再熬一下就毕业’。是:要拼尽一切,把‘这段青春’留下一个像样的交代。”

  说完这段话,教室陷入短暂安静。

  窗外有风吹动树叶,阳光落在书本封皮上,反着光。

  刘小利忽然低声感叹了一句:“老师,您要是去演讲,肯定场场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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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班一片憋笑。

  石老师瞥他一眼:“刘小利,给我把《历史同步练习册》当场写完。”

  “我让你上热搜?你先上作业分。”

  这就是桐山二中开学第一天的氛围。

  热,乱,憋笑,紧张,硬扛——但没人会后悔。

  讲台上粉笔的摩擦声、学生桌下偷偷换新书皮的动作、最后一排偷偷摸耳机的神情,一切都和青春一起“同步”了。

  张芳重新列起复习计划,把英语、数学、理综分三色笔标记。

  陈树在物理练习册第一页写下:“Ω之外,物理为王。”

  马星遥看似在记笔记,其实在默背量子干涉方程——他现在已经习惯“量子”与“高考”并存的状态。

  王昭翻开作文集,写了一句:“什么叫青春?就是不被规定路子,自己踩出节奏。”

  而乔伊,却在数学书的第一页,写下了一行只有她自己能懂的字:

  “Ω之外,也得满分。”

  因为她知道,现在她是高三学生,是“乔伊”,不是“未来变量”,不是系统锚点。

  现在,她也要被“模拟考”吓得晚上做梦。

  也要因为一次语文小测没写完议论文而心烦。

  她也在高考赛道上奔跑——就像所有人一样。

  食堂门口排队长龙蜿蜒到校门口,五毛一碗的玉米粥、五元一份的鸡蛋炒面、还有“特别菜”——炸土豆条 豆瓣酱拌黄瓜,一上桌就被抢光。

  刘小利带着大家“快走插队”模式冲进食堂:“人类进化的标志,不是直立行走,是排队插位!”

  张芳气喘吁吁地抢到最后一份土豆条:“为了热菜,我愿意在食堂打拳。”

  王昭忍不住笑了,帮她接过托盘。

  午饭后,篮球场成了“课表外的体能训练场”。

  男生们脱了外套打三对三,女生坐在边上嗑瓜子、晒太阳、交换笔记本。

  陈树和马星遥拿着耳机在角落“监听树一号”的频率,一边还被刘小利“飞球”砸了脑门。

  “我靠,打的不是篮球,是暗号?”

  校园广播又响起了孟庭苇的《你看你看月亮的脸》。

  王昭站在教学楼走廊上,看着天边霞光淡去,乔伊走过来,两人靠在栏杆上。

  “今天……挺像高三的。”

  “今天我们确实是高三。”

  是啊,这群本想改变系统的孩子,这一刻都愿意好好把书皮包平,把课代表作业簿记清,把“自己的青春”也做得整整齐齐。

  窗帘被春风微微掀起,外头光亮,屋里却安静得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

  乔伊本来只是趴在书桌边小憩,脑袋埋在胳膊里。可刚闭上眼睛不久,胸前那枚吊坠——一颗小巧的银白色球体,又一次开始震动了。

  不是自然地抖,而是极有节奏的——一长,两短,一长,一短,像莫尔斯电码,又像某种频率波动的信号。

  她猛地睁开眼,坐直了身子,手指下意识握住吊坠,感觉那股细微但有力的震颤像一道道“无声警报”,穿过她的皮肤,直达心底。

  “又来了……”

  这是这枚吊坠一周来第三次“自发震动”,但今天的比任何一次都清晰、都冷峻、都像带着某种迫切的意图。

  乔伊知道,不能再忽略了。

  二十分钟后,陈树带着“树一号”赶到了。

  宿舍窗帘被放下,房门插好。桌上摊着吊坠、记录本、“树一号”的主机和一堆导线、电池包,还有陈树刚调试好的信号分析板。

  乔伊没多说,只把吊坠平放在接收垫上,低声说:

  “这次不一样,它不是‘波动’,而是有规律。”

  陈树点头,把耳机套好,快速按下接收键。

  伴随低频嘶嘶声,一串跳动的绿波点开始在屏幕上滚动。他一边看、一边调节电流过滤参数,嘴里低声念着:

  “频率基本稳定……主幅起伏0.3到0.7赫兹之间……不属于自然电干扰……不是电梯、广播塔、也不是对讲机……”

  乔伊问:“会是你上次提到的‘交错回波’?”

  陈树摇头:“回波没这么干净,这是有目的的、有人为标定的频率。”

  几秒后,屏幕上的图形定格,一串信号代码被解析为六个英文字母:

  T-E-R-M-I-N-A-T-E

  终止。

  紧接着,另一行:

  A-C-T-I-O-N

  行动。

  乔伊瞳孔微缩,低声重复:

  “Ternate… Action…”

  陈树抬头,声音压低:“这是……‘终止行动’?”

  与此同时,在桐山城郊某处简易平房的角落,墨镜男正坐在一张旧床边,膝上摊着一块银灰色接收板,他的手指停在一个旧型号信号输入器的按钮上,面前一台改装CRT电视模糊闪动。

  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微弱分辨率的黑白画面,是乔伊宿舍的桌面轮廓,“树一号”的线头在画面一角若隐若现。

  石尽的眼神始终没离开画面,指节泛白,嘴里低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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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不懂……你们都不懂。”

  “那不是你们能控制的东西……”

  “一旦Ω第二次被擅自激活……‘偏轨锁定机制’将启动……系统将默认你们是‘替代主控’,我……就永远回不去了。”

  他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乔伊……你必须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这个世界……不该容纳你。”

  “你是系统的残影,不能成为变量。”

  他轻轻地,几乎是哀求般地按下了信号发射按钮。

  回到乔伊和陈树:推理开始

  陈树把数据打印出来,一边解读,一边陷入沉思:

  “这不是矿井信号,不是无线干扰,不是设备误触……”

  “这是一段主动投放的外部指令,而且……发射点没有源头记录,像是从‘内部时空回环’里注入的。”

  乔伊皱眉:“你的意思是——它不是现在这个时间发的?”

  陈树点头:“从数据稳定性来看……它可能来自一个‘时间切片中的静止节点’。而发信者——似乎并不在我们这个时空轨道上。”

  乔伊缓缓开口,像在自言自语:

  “谁会想阻止我们?”

  “而且是用这么‘文明理性’的方式——不炸、不干扰、不威胁……只是发来一句:‘终止行动’?”

  陈树沉默,许久之后才说出一句:

  “也许……我们在做一件本不该由我们做的事。”

  乔伊忽然心头一凉。

  “可这句话……像不像是给我个人的?”

  陈树看着她,缓缓点头。

  两人对视了一秒,又迅速移开视线。

  谁都没说出那个名字:乔伊。

  谁都没说出那个潜台词:你不是这个时空的存在。

  陈树将手里的频率图递给乔伊,语气平静:

  “如果这真是警告……它不是不让我们继续,而是不想让你留下。”

  乔伊轻轻握紧吊坠,眼神渐冷:

  “可它没说‘停止我’,它说的是——‘终止行动’。”

  “那就是对我们所有人的威胁。”

  她站起身,声音坚定:

  “我不会放弃。我必须弄清楚它到底在怕我们碰到了什么。”

  窗外春风轻掠,桌上的纸张微微颤动,

  而系统的那一头,有人,在等他们“自我收手”。

  可他们已经开始反向追踪。

  黄昏的光照进窗户,马星遥坐在旧天台的水泥台阶上,手表安静地扣在左手腕上。

  可他能感觉到,它又震动了——微弱,但清晰。

  不是走动,不是电池老化,不是地磁变化。

  他曾在无数深夜琢磨量子纠缠、宏观叠加、非因果波动,现在,这枚看似普通的电子表,以7.2秒间隔、两长一短的律动方式,像是在传达某种“含义不明但情绪强烈”的信息。

  马星遥的直觉告诉他:

  “这是一次‘拦截’。

  它不是来自自然,不是矿井磁场——而是有意识地提醒我:不要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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