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阿虎,上!-《末世来临,我靠文物打卡系统成神》

  纪白舟扫了眼面前几具尚有余温的尸体,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下。

  按说,这样血腥的场面该让人感到不适,可她望着那些凝固的表情,心里竟生出点说不出的舒适。

  她就这么静立着看了足有半分钟,才收回目光。

  随后,她转身朝楼下走去。

  又杀了六个人……

  她离报仇成功,正在一步、一步地不断接近。

  另一边,潘叔拽着几乎要瘫软的齐铭,已经冲到了地道入口附近的灌木丛后。

  他先松了手,让齐铭靠在树干上喘口气,自己则半蹲下身,视线飞快扫过不远处的地面。

  这个地道入口藏在假山底,平时用厚木板盖着,板边钉了铁扣,还挂着把铜锁,是齐家早年为防意外修的后路,

  后面知道末日可能会到来的信息之后,他们还特意将这个地道修缮了一番,

  这个地道,除了他和少爷,没几个人知道具体位置。

  可此刻,潘叔盯着那片地面,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滚。

  心头那股不安不停的加重,似乎有什么事情是被他忽略了,但是他却完全意识不到到底具体是什么事。

  能有什么危险呢……

  这个地道肯定是安全的……

  他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心底的不安却一点都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重。

  “潘叔……快、快开门啊……”

  齐铭这会儿声音抖得厉害,裤腿上沾着秽物也顾不上擦,攥着潘叔胳膊的手都在发颤,眼里头满是慌乱:

  “她、她刚才那身手,太吓人了……再不走,等她追过来,咱们……”

  话没说完,声音先弱了下去,显然是被刚才纪白舟动手的样子唬住了。

  潘叔被他扯得晃了下,反手按住他的肩,声音沉得稳:

  “少爷,您先稳住。”

  他指了指地道入口,

  “老奴先看看这儿的情况,您也先定定心,听我说几句。”

  他没急着去看锁,反倒蹲在齐铭跟前,压着声音慢慢道:

  “纪白舟是厉害,可她说到底,先前也只是个大学生。”

  “就算如今手上有了些功夫,也未必就真能无法无天。”

  “您想,她要是真那么神通广大,刚才在楼上何必费那功夫动手,直接堵在这儿不就成了?”

  “再说,就算她真带着以前的记忆回来,那又如何?”

  “记忆能当饭吃?能挡刀子?”

  “她知道的事,咱们慢慢也能摸清楚;”

  “她会的手段,咱们多花点心思也能应对。”

  “真论根基,她哪比得上齐家这些年的积攒?”

  潘叔絮絮叨叨说了这一大通,话里没什么花哨的理,却一句句往齐铭心里落。

  齐铭一开始还缩着肩,听着听着,攥着潘叔胳膊的手慢慢松了些,眼里的慌乱虽没全散,却淡下去不少。

  等潘叔指了指地道的锁:

  “您看,锁还好好挂着,没被动过的痕迹,她未必真摸到了这儿。”

  齐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铜锁确实稳稳挂在铁扣上,锁芯周围干干净净的。

  他愣了愣,喉结滚了滚,先前被吓软的骨头像是慢慢硬了点,嘴上也敢出声了:

  “你说得对……她一个女的,就算先前凶了点,也未必真能翻出什么大浪。”

  他顿了顿,像是要把那点残存的怕压下去,又补了句:

  “外面那围墙,还有防攀爬的东西,又不是摆设。”

  “她能摸到楼上,说不定就是碰巧。”

  “这地道藏得这么深,她哪能知道?”

  “……这倒是不一定。”

  潘叔没敢真松口,他蹲过去,先没碰锁,而是伸手摸了摸木板边缘的泥土。

  泥土是干的,只有几个模糊的脚印,看尺寸是之前来检查的护卫留下的,边缘早就结了层薄尘,显然没被人动过。

  他又凑到锁前细看,锁舌卡得很紧,锁孔里也没异物,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至少从外面看,没人撬过锁,也没人动过盖板。”

  但这口气没松到底,他立刻又皱起眉:

  “可要是纪白舟真有他们猜的那种本事呢?万一她真是从别的时候来的……”

  他这话是低声说给自己听的,

  “说不定就能不碰锁就知道这儿有地道,甚至能悄无声息地摸进来……”

  这么一想,刚才那点轻松瞬间没了。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

  “那我们从一开始算的路,布置的人手,说不定全在她眼里明摆着。”

  “她要真想拦,根本不用守在门口,直接在我们想不到的地方等着就行。”

  “那……那这地道还能走吗?”

  齐铭的声音又带了点慌,往潘叔身后缩了缩,可想起刚才潘叔的话,又硬着头皮道:

  “不过潘叔你说得对,她就算来了又怎么样?不就是多份记忆?”

  “真遇上事,还能比咱们这些天天跟丧尸打交道的人更能耐?”

  潘叔看了一眼齐铭,没有回答,

  他从腰后摸出钥匙串,挑出开铜锁的那把。

  钥匙插进锁孔时,他特意放慢了动作,耳朵贴得近了些。

  只听得“咔哒”一声轻响,锁舌弹开,声音清脆,没有卡顿。

  他这才百分百确定锁是好的,没人动过手脚。

  他把锁摘下来攥在手里,将木板掀开条缝,往里面瞥了眼,

  没闻到奇怪的味道,只有地道里惯有的潮土气。

  潘叔回头看向齐铭:

  “不说了,先进去。”

  “进去后别说话,跟紧我。”

  齐铭连连点头,这次没再犹豫,猫着腰就往缝里钻,进去前还低声嘀咕了句:

  “本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潘叔又朝不远处的矮树后喊了声:

  “阿战!”

  守在那边放哨的阿战立刻应声跑过来,手里还攥着根铁棍:

  “潘叔。”

  “你断后,进来后把木板盖回原位。”

  潘叔交代完,也跟着钻进了地道。

  地道里比外面暗得多,只有头顶每隔几米挂着个应急灯。

  潘叔摸出打火机点了一盏,昏黄的光立刻漫开,照亮了前面窄窄的通道。

  这通道宽不过一米,只能容一个人走,墙壁是夯实的黄土,偶尔有水滴顺着墙缝渗下来,“嘀嗒”声在安静里显得格外清楚。

  潘叔走在最前面,手里攥着油灯,警惕地看着四周。

  他还是不是很放心。

  他心里清楚,锁没被动过不代表绝对安全。

  “潘叔,其实刚才……刚才在楼上,她动手的时候……”

  齐铭跟在后面,声音压得很低,那点后怕还藏在话音里,可语气比先前稳了不少,

  “我看她抬手那么一下,他们四个就倒了……也不是说多快,就是没看清她怎么动的手。”

  “前几天我杀丧尸时还觉得自己有点本事,现在想起来……”

  他顿了顿,又想起潘叔的话,

  “算了,她跟丧尸不一样,可也未必就真有多了不起。”

  ”一个女的,就算一时占了上风,还能一直横下去?”

  潘叔听着他说话,脚步没停:

  “她确实和丧尸不一样。”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

  “丧尸是凭本能,她是有盘算的。”

  “你看她杀完人没追出来,要么是在等,要么是早就算好了我们会往地道走。”

  他正说着,忽然停了脚步。

  前面通道稍微宽了些,能容两个人并排走了,可地上却多了道浅浅的划痕,像是被什么硬东西蹭出来的,边缘的土还很松,显然是新留下的。

  潘叔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那划痕:

  “阿战,你看这是什么。”

  阿战凑过来,借着手电光看了看:

  “像是……铁器划的?锄头之类的?”

  “不像。”

  潘叔摇头,他摸了摸划痕边缘,

  “力道很匀,不像是无意蹭的。”

  他抬起头,视线往通道深处扫——

  地道修得有些弯绕,一眼只能望出去几米,

  这一眼虽然没看到异常,可潘叔心里那股不安又涌了上来,

  “我们走慢些,仔细听着动静。”

  三人又往前走了十几步,快到通道中段时,潘叔又停了。

  “不对劲。”

  他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重,咬了咬牙,手里摸出一把匕首,慢慢探过身去。

  拐角后面的通道比前面宽出不少,尽头竟立着一扇朱漆木门,一下撞进潘叔眼里。

  这里……什么时候竟然有了门?!

  而且,那门明显不是寻常地道该有的样子,反倒像极了古籍里画的样式。

  门楣上虽蒙着层薄土,却能看清雕着对称的朱雀纹样,

  鸟首微昂,翅膀半展,爪下还攀着缠枝纹,

  只是年代久了,漆皮大块大块地剥落,露出底下暗沉的木色,倒让那朱雀添了几分森然。

  门是双扇的,各钉着三排铜钉,圆头,大小均匀,只是大半都生了绿锈,有的甚至松了钉帽,斜斜地挂着。

  门框两侧没砌墙,就那么直接嵌在黄土通道的尽头,门底下还垫着两块青石板,板缝里积着土,却能看出打磨得还算平整。

  看着这门,潘叔不知怎么总有一种想上前去轻轻叩门的冲动,

  他知道这事蹊跷,于是强忍住自己的想法,慢慢地一步走进了那朱红色的大门。

  刚踏进门前没两步,潘叔感觉自己的手腕那儿突然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一把。

  跟着,一股明显的吸力就缠了上来,直往门的方向拉,

  他的手根本由不得自己,眼睁睁看着就被吸了过去。

  潘叔慌了神,忙往后缩手,身子也跟着往后倾,

  虽然他的动作已经够快,人也已经已经够小心了,可指尖还是轻轻敲在了门板上,

  就一声,很轻。

  敲完也就一瞬的工夫,那扇门突然“吱呀——”一声,慢悠悠地动了。

  不是全打开,就开了道不算宽的缝,能看见里面昏暗暗的,看不太真切。

  “吼……”

  还没等潘叔反应过来这门怎么自己开了,里面就传了声低吼,

  那声音听着透着股疑惑的劲儿,还没等潘叔反应,门后又传来了几声犬吠——

  然后,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就这么出现在了潘叔的眼睛里。

  那一刻,潘叔知道,他们完了。

  ……

  “阿虎?”

  纪白舟慢悠悠赶往密道的时候,脑海之中忽然传出了几声犬吠。

  感受到了阿虎的兴奋,纪白舟的嘴角也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猎物……”

  “上钩了。”

  她看着阿虎一口咬住了潘叔持枪的手,嘴里忍不住啧了一声,忍不住加快了赶往地道的步伐。

  ……

  地道内。

  空气里带着土味和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潘叔往后一靠,后背撞在土墙上,才总算从那东西的嘴里挣脱开。

  其实也不算挣脱,更像是那东西玩够了,自己松了口。

  它刚才咬得是真狠。

  潘叔低头看自己的右手,手腕那里血肉模糊,血一直往外冒,滴在地上,一小片都染红了。

  他手里的枪也没能幸免,被啃出了几道印子,边缘还沾着血。

  潘叔不敢开枪了。

  一来是他的手抖得厉害,根本握不稳枪,枪还损坏了,这么开枪也不知道会不会炸膛;

  二来,他能感觉到身上不对劲。

  从手腕的伤口开始,像是有股冷意在往身体里钻,头也晕乎乎的,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差。

  “潘叔?您在里面吗?”

  地道那头传来脚步声,是齐铭的声音,阿战的声音也跟着响起来:

  “刚才好像有动静,您没事吧?”

  潘叔心里一紧,不知为何没有求救,而是赶紧用左手扯下衣角,往右手手腕上缠。

  布条很快就被血浸透了,他还是使劲勒了勒,把伤口挡住。

  他哑着嗓子应道:

  “没事,就是脚滑了下,撞着墙了。”

  齐铭和阿战举着手电筒走了过来,光柱照在潘叔身上。

  齐铭看着他发白的脸,又瞅了瞅他藏在身后的手,皱着眉问:

  “您脸怎么这么白?手咋了?裹着干啥?”

  “没事没事,”

  潘叔赶紧把右手往身后又藏了藏,勉强笑了笑,

  “就蹭破点皮,不碍事。”

  “你们怎么过来了?入口那边不用盯着吗?”

  他说话的时候,牙齿忍不住打了个颤,赶紧咳嗽了两声掩饰过去。

  他没注意到,不远处那扇破旧的木门外蹲着个黑影。

  就是刚才咬他的那只野狗,不知啥时候躲到了门后。

  它的脸上沾着血和脏东西,眼睛直勾勾地从门缝往里看,跟在看戏似的。

  阿战拉了拉齐铭的胳膊,小声说:

  “少爷,潘叔他……”

  齐铭刚要说话,就见潘叔猛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他的眼睛不对劲了,眼白开始发红,直勾勾地盯着齐铭和阿战,

  他的眼神里没了平时的温和内敛,只剩下吓人的凶狠,还有一股不知为何而生的杀气。

  “潘叔?”

  齐铭心里一慌,往后退了一步。

  “你……”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只见潘叔突然“嗷”地叫了一声,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