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皇城之侧-《重生后,她要夺了这江山》

  侍卫们的应答声如惊雷般在浈江城头炸响,震得城砖缝隙里的尘土簌簌落下。顾云芷立在城楼之上,玄色披风被猎猎秋风掀起,露出甲胄上尚未擦净的暗红血渍。她望着远处半拾城的方向,那里炊烟袅袅,仿佛不知一场大战已迫在眉睫。

  “将军,城门已加固完毕,伤兵都转移到西营了。” 副将赵武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顾云芷颔首,指尖在垛口的斑驳处轻轻摩挲。三天前攻破浈江时,这里的守军几乎是寸土不让,巷战持续了整整一夜,如今城墙的箭孔里还嵌着断裂的箭簇。她转身走下城楼,靴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稳的声响,“去伤兵营看看。”

  西营的帐篷外晾晒着染血的布条,药草的气息浓得化不开。顾云芷掀开最外侧的帐帘,一股浓重的苦涩味扑面而来。十几个伤兵躺在铺着干草的地铺上,有气无力地呻吟着,其中两个面色潮红的士兵正被军医喂药。

  “将军。” 老军医起身行礼,花白的胡须上沾着草药渣,“这两日添了七个染疫的,都是攻城时受了外伤的。”

  顾云芷走到一个年轻士兵的铺前,对方的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边缘隐约渗出黑红色的血渍。她伸手探向士兵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眉峰微蹙,“用了双倍剂量的连翘?”

  “是,可效果不大。” 老军医叹了口气,“这疫症邪性得很,昨日还能说话的,今日就……”

  话音未落,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顾云芷猛地转身,只见亲卫队长林肃正大步走来,手里捧着一个火漆封口的竹筒。看到那熟悉的鹰纹火漆,她的心莫名一紧。

  “将军,燕州来的密信。” 林肃单膝跪地,将竹筒高举过头顶。

  顾云芷接过竹筒,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竹面。她走出帐篷,在一棵老槐树下拆开密信,泛黄的麻纸上只有寥寥数行字,却让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秋风卷起信纸的边角,她盯着 “宛廷议迁都” 五个字,忽然想起三个月前离开燕州时,佑濮帝曾握着她的手说:“云芷,大宛的软肋从来都不是城墙,是那颗摇摆不定的心。”

  “备马,回中军大帐。” 她将信纸揉成一团,塞进袖中,翻身上马时,玄色披风扫过马镫,发出细碎的声响。

  中军大帐内早已燃起炭火,陈玄武与副将周平正围着舆图低声讨论。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转身,铠甲碰撞的脆响在帐内回荡,“末将参见将军!”

  顾云芷解下腰间的佩剑,“当啷” 一声搁在案几上。剑鞘上的铜环撞击着案面,惊起细微的灰尘。她在案后坐下,将密信推到两人面前,炭火的光芒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宛皇要跑了。”

  陈玄武拿起密信,粗粝的手指划过纸面,眉头越皱越紧。他从军二十余年,手上的老茧比盔甲还要坚硬,此刻却捏不住一张薄薄的信纸,“他们想迁到哪里?”

  “不知道,但必然是富庶安稳之地。” 顾云芷将舆图上的半拾城圈了个红圈,朱砂笔在纸上洇开小小的墨痕,“你们二人带五千精兵,今夜就出发。”

  周平刚要应声,却被陈玄武按住。这位鬓角已染霜色的将军望着舆图上的路线,迟疑道:“将军,半拾城还囤着三万守军,若我等带走主力,他们一旦反扑……”

  “我留一万兵马足够应对。” 顾云芷打断他,指尖重重点在皇城的位置,“明日卯时,我会亲自率军攻打半拾城,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你们从侧翼绕过去,直奔皇城,记住,围而不攻。”

  陈玄武盯着舆图上的迂回路线,忽然眼睛一亮。他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案上的铜爵都跳了起来,“将军是要‘擒贼擒王’!只要困住皇城,半拾城的守军自会不战而溃!”

  周平凑近舆图,手指在皇城东面的路线上划过,“可皇城四门皆有重兵,咱们五千人怕是……”

  “不必强攻。” 顾云芷取过一支狼毫,在舆图上画出三个箭头,“北、西、南三门各布一千人,剩下的两千人守住东门,给他们留条‘活路’。”

  陈玄武的目光在东门位置停留片刻,忽然恍然大悟:“将军是想逼他们往东走!承阳一带物产丰饶,又是顾云晴小姐的防区,他们若想迁都,定会往那边去!”

  “西北气候暖和,适合过冬。” 顾云芷补充道,炭火的光芒映在她眼中,“云晴昨日传信说已到承阳,正好截住他们。”

  周平却有些担忧:“可咱们绕过半拾城,粮草补给……”

  “我让人在青石峡备好粮草。” 顾云芷起身走到帐门口,“你们今夜好生歇息,明日晌午出发,务必在三日内抵达皇城。”

  “末将领命!” 陈玄武与周平同时抱拳,甲胄的金属光泽在炭火光中闪烁。

  目送两人离开,顾云芷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她扶住案几,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石镇纸,才稳住身形。帐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亥时了。她拿起案上的《尉缭子》,刚翻开几页,眼皮就重得像灌了铅。

  迷蒙中,她仿佛又回到了燕州的御书房。佑濮帝坐在紫檀木案后,手里捧着一卷兵书,花白的胡须在烛火下微微颤动。看到她进来,老人家放下书卷,笑着招手:“云芷过来,看看朕批注的这处如何。”

  她走过去,只见泛黄的书页上用朱笔写着 “攻心为上” 四个大字。佑濮帝指着那四个字,语重心长地说:“打仗从来都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止杀。你看若尘那孩子,本事是有的,就是太刚,将来怕是要吃亏。”

  “陛下放心,臣女会劝着他的。” 她想起慕若尘小时候总爱跟在自己身后,拿着木剑喊 “云芷姐姐陪我练剑”,那时的少年眉眼清澈,哪像如今这般满身锋芒。

  佑濮帝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