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夜碎玉轩重生寒鸦绕梁窥杀机梅花吊坠罗盘转御园血影-《凤舞情仇录》

  《雪夜重生,预知杀机》序

  他们说,有些人生来是棋子。

  碎玉轩的雪,御花园的雪,实验室的冷光,都在说同一个故事——我们是编号,是锚点,是“时空管理局”账本上的数字。

  梅花胎记烫着命,莲花疤痕刻着债,寒鸦的翅膀扇过三朝三世的血色。

  直到有人攥紧银坠,有人举起断簪,在意识的废墟上喊:“我不是734,我是沈清辞。”

  这场从雪夜开始的逃亡,从来不是为了回到哪年哪月。

  是为了站在阳光下,摸着发烫的胸口说:

  “看,我活着。”

  第一章

  雪还在下。

  我裹着那床结了冰碴的薄被。

  指节抠进床板的裂缝里。

  碎玉轩的门,被踹开了。

  冷风卷着雪沫子扑进来。

  李福站在门口。

  他那件墨色锦袍,袖口绣着三只寒鸦。

  在雪地里,像三块凝住的血。

  「沈才人,贵妃娘娘有请。」

  他说话时,喉结没动。

  倒像是舌头上沾了冰。

  我挣扎着要起来。

  腿骨像是被拆开又胡乱拼上。

  昨天跪在雪地里的伤,还在渗血。

  渗进褥子,结了层暗红的痂。

  「怎么?」

  李福往前挪了半步。

  靴底碾过地上的碎炭。

  「要老奴请你?」

  我盯着他袖口的寒鸦。

  突然想起铜镜背面的字。

  子时雪,映血光。

  现在,正是子时。

  银质梅花吊坠在衣襟里发烫。

  像块烧红的烙铁。

  我攥紧它。

  指尖被边缘的棱角勒出印子。

  「公公稍等。」

  我掀开被子。

  故意让他看见我脚踝的冻疮。

  溃烂的皮肉黏在袜子上。

  一扯,就是一道血痕。

  李福的眼风扫过来。

  没温度。

  像手术刀。

  「娘娘在暖阁等着。」

  他转身。

  袍子下摆扫过门槛的积雪。

  「别让贵人久等。」

  我跟在他身后。

  雪粒子打在脸上,疼。

  路过贵妃宫殿时。

  听见里面传来脆响。

  是琉璃碎了。

  春桃从角门跑出来。

  她那件灰扑扑的宫女服。

  袖口绣着一只寒鸦。

  歪歪扭扭的,像只雏鸟。

  「才人!」

  她声音发颤。

  手里捧着个锦盒。

  「娘娘摔了琉璃盏。

  说要换套新的。」

  我停下脚步。

  吊坠烫得更厉害了。

  低头看。

  衣襟下,有个细微的凸起在动。

  是吊坠里的罗盘。

  指针正疯狂转圈。

  最后死死钉向御花园的方向。

  春桃的手在抖。

  锦盒里的新琉璃盏。

  底座刻着凤凰纹。

  和贵妃发髻上的玉佩,一模一样。

  「知道了。」

  我往前走。

  雪灌进鞋里。

  脚底板像踩在刀尖上。

  「你先回去伺候。」

  暖阁里烧着银炭。

  热得让人发晕。

  贵妃斜倚在软榻上。

  小腿盖着层狐裘。

  见我进来,她掀起眼皮。

  「跪。」

  一个字。

  像扔过来块冰。

  我膝盖着地暖阁的青砖。

  烫得一缩。

  余光瞥见她裙角下的小腿。

  有块新的淤青。

  形状,像朵梅花。

  「听说。」

  贵妃端起茶盏。

  水汽模糊了她的脸。

  「你昨天跟本宫说。

  御花园会有血光?」

  吊坠突然刺了我一下。

  我抬头。

  透过眼前的热气。

  看见她身后的屏风上。

  映出个影子。

  正往琉璃盏里塞东西。

  细得像根针。

  「回娘娘。」

  我垂下眼。

  声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

  「臣妾是梦魇了。

  胡言乱语,惊扰了娘娘。」

  贵妃笑了。

  笑声像碎玻璃。

  「梦魇?

  沈才人倒是说说。

  本宫会遭什么血光?」

  我指尖掐进掌心。

  血珠渗出来。

  滴在青砖上。

  很快被热气烘干。

  「臣妾记不清了。」

  我盯着她腰间的玉佩。

  凤凰的眼睛,是颗红宝石。

  在灯光下,闪得刺眼。

  「只记得……

  有琉璃碎了。」

  贵妃的手顿了下。

  茶盏磕在茶几上。

  发出声闷响。

  「李福。」

  她没看我。

  「带沈才人去偏殿。

  让她好好想想。

  想不起来,就别出来了。」

  偏殿冷得像冰窖。

  只有个小窗。

  正对着御花园的牡丹丛。

  我靠在墙上。

  摸出铜镜。

  背面刻着「子时雪,映血光」。

  用烛火烤。

  字迹慢慢显出来。

  「牡丹丛下有古井,裂隙入口在井底。」

  我心脏狂跳。

  抬头看小窗。

  月光下,牡丹丛的影子像只手。

  正往井口抓。

  门被推开了。

  春桃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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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里攥着包药渣。

  「才人!」

  她声音压得很低。

  「这是太医给娘娘调的凝血散。

  我偷偷捡了点药渣。

  你看……」

  药渣里,有细小的黑色颗粒。

  是西域曼陀罗。

  慢性毒药。

  无色无味。

  吊坠突然飞了起来。

  悬在我面前。

  罗盘指针指向春桃。

  我愣住了。

  春桃扑通跪下。

  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

  「才人!

  原主姑娘曾救过我妹妹!

  我不能再瞒了!」

  她抓住我的手。

  掌心全是冷汗。

  「那古井连通暗卫司地牢。

  七皇子的人,就关在那里!」

  我看着她袖口的寒鸦。

  突然明白。

  一只寒鸦。

  不是最低级。

  是最容易被舍弃的。

  「你想怎么做?」

  我问她。

  吊坠慢慢落回我手里。

  温度降下去了些。

  春桃从怀里掏出把小钥匙。

  锈迹斑斑的。

  「子时雪停后。

  我带你去古井。

  那里有……

  你想知道的一切。」

  子时刚过。

  雪真的停了。

  我和春桃贴着宫墙走。

  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像两个游魂。

  冷宫的门虚掩着。

  锁早就锈烂了。

  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春桃指着院角的那口井。

  「就在下面。」

  她声音发颤。

  「我只知道入口。

  里面是什么样……

  原主姑娘没说过。」

  井栏上结着冰。

  我摸出吊坠。

  贴近井口时。

  它突然发出嗡鸣。

  罗盘指针垂直向下。

  春桃放下井绳。

  我抓住绳子往下爬。

  井壁湿滑。

  长满了青苔。

  爬了约莫十几丈。

  脚终于落地。

  是间密室。

  石壁上刻满了字。

  弯弯曲曲的。

  像虫子。

  「这是……」

  春桃跟下来。

  看见那些字,突然尖叫。

  「这是我女儿课本上的公式!

  时空坐标换算式!」

  她扑到石壁前。

  手指抚过那些刻痕。

  突然崩溃大哭。

  「他们抓了我女儿!

  逼我监视贤妃!

  说只要找到‘双生锚点’。

  就让我带女儿回家!」

  我走到石壁前。

  吊坠烫得惊人。

  伸手去碰那些刻痕。

  突然。

  所有的公式都亮了。

  蓝光顺着刻痕流动。

  最后组成一张地图。

  标着三个点。

  御花园牡丹丛。

  冷宫古井。

  还有……

  贤妃的密室。

  「原来如此。」

  我喃喃自语。

  原主不是死于欺凌。

  她是发现了这个。

  「谁在里面?」

  外面传来脚步声。

  是李福。

  他的声音,像冰锥。

  「七殿下要的人找到了吗?」

  春桃脸色惨白。

  突然把我往暗门推。

  「才人快走!

  从这里去贤妃密室!」

  她塞给我块令牌。

  寒鸦形状的。

  「用这个……能进去!」

  暗门关上的瞬间。

  我听见外面传来声惨叫。

  是春桃的声音。

  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我握着令牌。

  背面有个细微的凸起。

  摸出来。

  是个「救」字。

  通道里一片漆黑。

  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还有吊坠的嗡鸣。

  越来越响。

  尽头有光。

  推开门。

  是间密室。

  贤妃背对着我。

  手里拿着支青铜莲花簪。

  正往石壁的地图上刺。

  刺的位置。

  是御花园的牡丹丛。

  「你来了。」

  她转过身。

  莲花簪尖滴着血。

  是她自己的。

  「比我预想的,早了一刻。」

  我举起令牌。

  她看见上面的寒鸦。

  眼神暗了暗。

  「春桃死了?」

  她问。

  语气很平。

  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是。」

  我攥紧吊坠。

  「她让我来救你。」

  贤妃笑了。

  突然撕开衣领。

  心口有道疤。

  从锁骨一直到肋骨。

  形状,像朵盛开的莲花。

  而我左肩胛骨的梅花胎记。

  和它拼在一起。

  正好是朵完整的花。

  「原主是我在现代的双胞胎妹妹。」

  她的声音很轻。

  「我们一起穿越的。

  她为了保护我。

  被皇帝……」

  她没说下去。

  莲花簪掉在地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

  吊坠和莲花簪突然一起飞起来。

  在空中转圈。

  最后组成个完整的罗盘。

  指针指向通道深处。

  「皇帝在找双生锚点。」

  贤妃捡起莲花簪。

  塞到我手里。

  「就是我们。

  他要用我们的血。

  打开时空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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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手里的莲花簪。

  冰凉的。

  簪身上刻着行小字。

  「2023.10.27」。

  是我穿越的那天。

  「御花园的刺杀。」

  我抬头。

  「是他安排的?」

  贤妃点头。

  从暗格里拿出个琉璃盏。

  和贵妃的那个一模一样。

  「但贵妃加了料。

  她想借刀杀人。

  同时毒死皇帝。」

  她把琉璃盏递给我。

  「这是假的。

  底座是空的。

  李福会在辰时换盏。

  你用这个替换。

  毒针会刺中他自己。」

  我接过琉璃盏。

  底座有道细微的裂痕。

  是刚才不小心碰的。

  通道突然震动起来。

  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很沉。

  一步一步,像踩在心脏上。

  「两个锚点。」

  一个声音响起。

  是皇帝。

  隔着石壁,却清晰得像在耳边。

  「终于聚齐了。」

  贤妃脸色一变。

  推了我一把。

  「走密道回碎玉轩。

  辰时三刻。

  御花园见。」

  我跑出密室。

  身后传来机关启动的声音。

  通道开始合拢。

  最后一眼,我看见。

  贤妃举起了莲花簪。

  刺向自己的心口。

  回到碎玉轩时。

  天快亮了。

  雪地上,有人用鲜血画了满院子的梅花。

  暗卫司的人举着火把。

  像群觅食的狼。

  李福站在门口。

  手里捧着个锦盒。

  里面是那只毒琉璃盏。

  「沈美人。」

  他笑了。

  三只寒鸦在火光下。

  像活了过来。

  「娘娘请你去御花园。

  试新盏。」

  我把假琉璃盏藏进袖中。

  吊坠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

  比任何时候都响。

  抬头看。

  雪地的梅花印记里。

  站着个幻影。

  是原主。

  她手里举着张纸条。

  上面写着:辰时一刻。

  比吊坠显示的时间。

  早了两刻。

  我接过李福手里的锦盒。

  指尖碰到琉璃盏。

  冰凉的。

  底座的毒针,正对着我的掌心。

  袖中的假琉璃盏。

  裂痕更明显了。

  「走吧。」

  我往前走。

  雪地里的梅花印记。

  在我脚下,一朵一朵地开。

  李福跟在我身后。

  脚步声很轻。

  像条蛇。

  御花园的方向。

  有风吹过来。

  带着血腥味。

  还有……

  琉璃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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