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两个穷鬼-《梁臣美景夜公子》

  “施主,今后有瑕可来寺里探讨佛法。”

  “一定一定,苦戒大师我还要去宫里上差,就先告辞了,回头再来感谢贵寺。”

  秦牧玄站在寺门外向苦戒大师道别,昨日经历的那一幕,让他受益匪浅。晚上在禅房里打坐练功之时,能明显感到心境平和了许多,平日里运行不畅的地方,也能顺畅运行了。

  这就是所谓的练功先练心的意义吧。心境平和,百事通达。

  “妄戒师兄打理好法事所需法器,即会下山与贵宅做一场七日水陆道场。保施主家宅安康,顺心遂意。”

  “什么,七日法会!!”

  秦牧玄震惊了,到底是专业人士,还以敲敲木鱼嚎两嗓子经文就完事了呢。

  “正是七日,需先斋戒,沐浴,而后诵经、设斋、礼佛、拜忏,所需七日,所费颇多。”

  秦牧玄唇角抽了抽。

  “小钱啊。”

  “大人在,你全程负责水陆道场的事,所需花费该多少给多少,明白吗?”

  秦牧玄表现的可大方了,像是一个虔诚的檀越。

  “是,大人。”

  “大师啊,天不早了,我该去上差了,回头对贵寺定有重谢,告辞。”

  “谢施主......”

  苦戒大师再抬头时已不见了秦牧玄的踪影,山道上一路烟尘滚滚。

  “银纸,偶的银纸!!”

  秦牧玄一边狂奔一边心在滴血,七日,整整七日呐,这得花多少银纸,买房省下的钱都送给佛祖啦!!

  秦牧玄似乎看到释迦牟尼佛祖在天上看着他撵手一笑:“施主,感谢惠顾!”

  一直到给太子上术数课,秦牧玄都没有回过神来。

  “今日先生脸色不太好啊。”、

  “是啊,是不是生病了?”

  “我看是丢了银子吧,你看他那愁容不展的模样。”

  平日里挤在窗外的女孩子们小声议论着,秦牧玄听到了也好像没听到。

  没精打采地讲完了这堂课,秦牧玄如幽魂一般在花园里飘来飘去。

  “秦将军,秦将军。”

  秦牧玄回头看向来人。

  “哎呦~~我的妈呦”那人差点吓得栽一跟头。

  “秦将军,没事吧,您的脸色很差呀,要不咱家给您找太医瞧瞧?”

  “哦~~是陆公公啊,不用了,陛下召见我吗?”

  “正是啊,秦大人,您没事吧。”

  “还好,走吧,见陛下去。”

  秦牧玄强打精神。

  “哎~~秦大人请随咱家来。”

  陆公公在前一路,秦牧玄黑着个脸在后面跟着,一路去往了御书房。

  “吾皇万岁万万岁。”

  秦牧玄单膝下跪行了个军礼。

  “秦卿,快起来吧。”

  秦牧玄起身。

  “陛下今日气色极佳,想来身体已是大好。”

  赵钦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奏折。

  “还行吧,朕也是这劳碌命,刚好点儿就要处理积压这许多的折子~~~”

  赵钦说完还长长出了口气。

  “陛下,您似乎有忧愁之事,说来让微臣听听,看看是不是与微臣有一样的忧愁。”

  所谓人活世间难,世间苦痛大抵相同。秦牧玄似乎猜到了皇帝的忧愁。

  “哦~~有趣,就知道你小子和别人不同。这样吧,咱们各自把忧愁之事写于纸上,在一起验看是否相同,可好?”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赵钦也算摸着秦牧玄的脉了,君臣相处越发得融洽,赵钦说话时不用拿腔拿调,反倒随意了许多。

  “陛下,一切都听您的就是。”

  秦牧玄也露出了会意的微笑。

  “魏伴伴,给秦卿纸笔。”

  “是,皇爷。”

  说完,魏总管就给了秦牧玄一张纸一支笔。

  秦牧玄舔了舔笔尖,把纸铺于坐凳之上,不假思索地写了起来。

  写好后吹了吹,待墨迹干透后把纸对折,交于魏总管。

  “秦卿,你看!”

  赵钦展开纸张给秦牧玄看。

  那张纸上工工整整写了两个字。

  “银子。”

  而后,赵钦接过魏公公递过的纸张,展开一看。

  纸上写着隽秀的“银子”俩字。

  君臣互视一眼,不禁开怀大笑。

  “知朕者,秦卿也。”

  赵钦开心极了,和这个秦卿相处一点也不觉得累,不像那些老狐狸,干啥事都要留一手,无趣得紧。

  “秦卿你与朕所虑之事相同,说说缘由吧。”

  秦牧玄也在忧虑银子,至于为何——赵钦对此很感兴趣。

  “哎~~不瞒陛下微臣我啊......”

  秦牧玄把自己昨天在大相国寺的遭遇告诉了赵钦,当然,那段幻境见佛祖被秦牧玄给掐掉了。这事真不适合跟眼前这个天子说。

  赵钦如同茶馆听书般仔细地听着秦牧玄讲述着昨日的故事。

  “原来如此,哈哈哈~~~秦卿可真是个妙人啊,一个扫地老和尚,秦卿是怎么觉得他会是个高手的呢?据朕了解那位妄戒大师可是一点儿武功都不会的。”

  赵钦听了一半就迫不及待地打断秦牧玄的讲述,忍不住地问出了问题。

  “这个吗....陛下,那就是另外一段故事了,故事很长却很精彩,陛下若想听的话,微臣回头整理下讲与陛下听。”

  “可说定了啊!”

  “陛下,瞧您说的,还能骗您不成,那可是欺君之罪,微臣还要留着脑袋吃饭呢。”

  “好,那秦卿接着说。”

  秦牧玄舌灿莲花,昨日明明站了七个时辰,其它啥事没干,却硬是让他水了两炷香时间。关键赵钦还听得津津有味,连魏总管也立在一旁支棱着耳朵听了个仔细。

  “秦卿,你原来是为这事儿忧愁啊!”

  赵钦像是看乡下没见识的守财奴一般打量着秦牧玄。

  “秦卿,你知道那妄戒大师是什么人吗?他可是真正的大德高僧,禅宗之首,他肯去你家做法事,这已然是羡煞旁人的幸事。要知道冀王......哦,对了,听说过冀王吧。”

  赵钦顿了顿,看着秦牧玄一脸无辜的样子也是好笑,于是继续说道:

  “冀王府刚建成那会儿,冀王想请妄戒大师去给他做个法事,妄戒大师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冀王那是啥暴脾气?可就如此,他也是一声没吭地忍了下去。秦卿啊,你撞大运了,知道吗?就你这法事连朕听闻后都眼红呐。”

  “真哒?”

  “你问问魏伴伴,太后大寿请妄戒大师讲个法,他硬是没来?”

  秦牧玄不可置信地看向魏总管。

  “当时妄戒大师正在闭关参悟佛法,需斋戒一百零八日,不理世俗之事。”

  “草~~~那老东西真这么说。”

  秦牧玄震惊的脏话都飙了出来。真没想到,那老和尚这么牛逼。

  “那还有假,人家德高望重,师弟又是武林泰斗,理由也是无法辩驳,也只能如此了。”

  “这么说,微臣真的撞大运啦。”

  秦牧玄脸色开始泛红,眼里金光乱射,他正考虑,等妄戒大师开始做水陆道场时,自己是不是在门口收个费啥的,那岂不大发啦。

  赵钦和魏公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红光满面的秦牧玄,这小子定是没想好事。

  “秦卿,这下你还觉得你银子花的冤吗?”

  “陛下,微臣哪像陛下一般,富有四海,不愁钱儿花啊。微臣,穷的叮当响,还欠镇国侯府一万两银子嘞,微臣这要还不上,司徒大将军还不扒了微臣的皮。”

  “秦卿都四品官啦,俸禄有.....二百八十八石了吧。怎么会如此拮据。”

  说到这儿秦牧玄小脸就是一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