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顺州失利-《重生古代:庶子的开挂之路》

  幽州帅府的青石地砖刚被晨露打湿,一匹快马就踏着水雾撞进了辕门。

  骑士翻身滚落时,甲胄上的血渍在台阶上拖出蜿蜒的红痕,手里紧紧攥着的麻布包浸透了暗红色的液体,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报——顺州急报!”

  探子嘶哑的吼声穿透了帅府的寂静,正在演武场晨练的武松耳朵一竖,手里的铁棍“哐当”砸在地上,震得尘土飞扬。

  徐子建刚听完耶律淳降部的整编汇报,闻言眉头拧成个疙瘩。

  他接过那包东西时,指尖触到麻布下坚硬的棱角,心里已经咯噔一下。

  解开一看,里面竟是两颗须发模糊的首级,脖颈处的切口还凝着黑血,其中一颗依稀能看出是幽州望族宋家二房家主宋世德,另外一颗则是徐子建派去劝降的使者。

  “刘瑾林这狗娘养的!”

  徐达刚掀帘进来,看清东西就爆了粗口,手按刀柄的指节捏得发白,“徐帅这刘瑾林如此行径分明是挑衅我们!”

  “不止这些。”

  探子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刘瑾林说宋家私通大周,不但杀了自己妻子祭旗,前天夜里带兵抄了宋家二房满门,一百多口全剁了脑袋悬在顺州城头。他还让小的带话,说顺州城就是大周军的坟墓,有一个算一个,来多少埋多少!”

  “俺去掀了他的狗窝!”武松的吼声震得房梁落灰,铁塔似的身子转瞬间就到了门口,那架势像是要单枪匹马冲去顺州。

  “站住!”徐子建把麻布包重重放在在案上,两颗首级滚了滚,其中一颗的眼睛似乎还圆睁着。

  他盯着墙上的舆图,指节重重叩在顺州的位置:“刘瑾林是辽军中有名的‘铁壳龟’,顺州城墙用涿州青条石砌了三层,去年又新修了瓮城。你赤手空拳去?给人家当靶子练箭吗?”

  武松脖子一梗:“那也不能让宋家人白死!口啊,有刚会爬的娃娃……”

  说到最后几个字,这位打虎英雄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谁说白死了?”

  徐子建转身时,眼神里已经没了刚才的怒色,只剩下冰冷的决断,“徐达,你带八千背嵬前军,午时出发,到顺州城下西门列阵。武松,你领两千背嵬军轻骑绕到东门,见机行事。记住,先试试他的斤两,别硬拼。”

  徐达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徐帅放心!保管把刘瑾林那龟孙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不过话说回来,要是能顺手给他一闷棍,咱也别客气?”

  “别给我惹事。”

  徐子建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微微翘了翘,“辽军新败,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刘瑾林杀宋家就是想逼着部下跟咱们死磕。

  你们俩动静闹大些,让他以为咱们急着报仇,越是这样,他越容易露破绽。”

  午时的日头毒辣得像要把人烤出油来,顺州城外的官道被晒得软趴趴的,踩上去能陷半个脚面。

  徐达勒住马缰,望着城头飘扬的“刘”字大旗,忍不住啐了口唾沫:“这龟孙倒会享受,城楼上还搭着遮阳棚。”

  身旁的副将抹了把汗,甲胄里的衣衫能拧出水来:“都指挥使,要不先歇会儿?弟兄们从寅时就没喝水了。”

  “让士卒休息一刻钟!”

  徐达抬了抬手,“传令下去,盾牌手在前,长枪手在后,弩箭营压阵,给我慢慢往前挪!”

  大周军阵像条蠕动的长蛇,一点点逼近顺州城墙。

  城楼上静悄悄的,连个露头的都没有,只有风吹得旗帜猎猎作响,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不对劲啊。”

  武松的轻骑在东门外侧伏,远远看见这场景,心里直打鼓,“这刘瑾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话音刚落,顺州城头突然响起一阵梆子声,紧接着黑压压的箭雨就泼了下来。那些箭矢不是寻常的柳叶箭,竟是带倒钩的

  破甲箭,“噗噗”地钉在盾牌上,力道大得能把人震得后退半步。

  “举盾!快举盾!”

  徐达的吼声被惨叫声淹没,最前面的几名盾牌手没能护住咽喉,惨叫着栽倒在地。

  更要命的是,城楼上突然滚下十几块磨盘大的石头,砸在军阵里像开了花,瞬间就清出一片空白。

  “投石机!这龟孙藏了投石机!”徐达气得眼睛发红,挥舞长刀劈飞迎面而来的箭矢,“弩箭营!给我射!压制城头!”

  三百具弩箭同时发射,弩弦的“嗡嗡”声盖过了惨叫声。

  城楼上的辽兵被压得缩了回去,可还没等大周军喘口气,城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道缝,数百名辽军骑兵挺着长矛冲杀出来,马鞍上还驮着捆捆浸了油的柴草。

  “不好!他们要烧咱们的阵型!”

  徐达心里咯噔一下,刚想下令分兵拦截,就见那些辽军骑兵冲到护城河边突然转向,把柴草往河里一扔,“嗖嗖”射了几十支火箭。河面瞬间腾起一道火墙,把攻城的大周军困在了里面。

  “他娘的!”武松在东门看得真切,一踹马镫就想冲出去,被身边的亲卫死死拉住。

  “将军不能去!那是陷阱!”

  亲卫急得满脸通红,“您看城楼上,弓箭手都瞄准这边了!”

  武松抬头一看,果然见东门城楼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箭头,正对着自己这边。

  他狠狠一拳砸在马鞍上,眼睁睁看着火墙那边的大周军被箭雨收割,喉咙里像塞了团滚烫的棉花。

  “撤!快撤!”

  徐达挥刀砍断两根射向自己的箭矢,看着不断倒下的士兵,心疼得像在滴血。

  他知道再打下去就是送死,咬着牙下令鸣金。

  撤退的号角声在战场上回荡,可辽军哪肯罢休?

  城门大开,更多的骑兵冲杀出来,追着大周军的屁股射箭。

  徐达回身杀了三个追兵,才勉强稳住阵脚,可看看身边稀稀拉拉的队伍,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夕阳把顺州城的影子拉得老长,败兵拖着伤号回到幽州时,城门下的石板都被血染红了。

  徐达甩下头盔,露出被汗水浸透的头发,“噗通”一声跪在帅府门前。

  “末将无能,损兵三百二十七,请求军法处置!”

  武松也跟着跪下,铁塔似的身子微微发颤:“都怪俺没拦住追兵,俺也该受罚。”

  徐子建站在门内,看着他们甲胄上的血渍和尘土,久久没有说话。

  旁边的亲兵想劝,被他眼神制止了。直到暮色漫进院子,他才缓缓开口:“起来吧。三百多人,换刘瑾林一个投石机阵地,不算太亏。”

  徐达猛地抬头:“徐帅?”

  “顺州城的投石机藏在南北角楼,射程能覆盖整个护城河。”

  徐子建转身走进书房,案上已经摆好了新画的草图,“弓箭手至少有五百,用的是辽军最精锐的破甲箭。还有,他们的骑兵马术不错,敢在护城河列阵,说明刘瑾林留了后手。”

  他拿起一支毛笔,在图上圈出几个红点:“这些都是你们用弟兄们的血换来的情报。现在知道疼了?下次攻城前,先摸摸清楚再说。”

  武松瓮声瓮气地说:“那宋家人的仇……”

  “仇肯定要报,但不是明天。”

  徐子建蘸了点墨,在顺州城门的位置画了个圈,“刘瑾林不是喜欢用火吗?那就让他试试火器营的厉害。传我命令,调神机营右营给徐达,咱们给顺州城送场‘大礼’。”

  夜色渐深,幽州城的打更声远远传来。

  徐达和武松走出帅府时,见宋氏聚居的那条街还亮着灯火,几十盏白灯笼在风里摇晃,像无数双等待复仇的眼睛。

  “明儿个,给宋家人设个灵堂吧。”

  徐达拍了拍武松的肩膀,声音沙哑,“等破了城,咱们亲自给他们上香。”

  武松点点头,握紧了腰间的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