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1章 九域终章-《废灵》

  紫金色的战气如岩浆般在高成经脉中奔涌,他望着光幕上不断蔓延的裂痕,突然想起周横曾说过的话——不灭战体的终极形态,是燃烧战魂换取刹那的无敌。此刻他没有丝毫犹豫,左臂猛地按在胸口,紫金色的血液顺着指缝渗出战甲,在半空凝成一道燃烧的血符。

  “圣魔!尝尝九域战魂的味道!”

  高成的吼声震碎云层,血符骤然炸开,他的身躯竟化作一道紫金色的流星,拖着长达百丈的焰尾撞向光幕裂痕。当战魂与裂痕接触的刹那,原本蔓延的蛛网竟开始反向收缩,那些灰气陨石撞上焰尾,瞬间被焚成虚无。

  “蠢货!”终焉圣魔的残魂发出嗤笑,背后再次凝聚出两对骨翼,灰气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你以为燃烧战魂就能弥补境界差距?圣境中期的蝼蚁,连让我认真的资格都没有!”

  骨翼扇动间,一道灰黑色的魔光穿透光幕薄弱处,直扑高成后心。周横瞳孔骤缩,鸿蒙剑突然脱手飞出,化作一道紫电缠住魔光:“老高退开!”

  可高成此刻已无法后退,燃烧的战魂正与光幕产生共鸣,他能清晰感受到九域地脉在回应自己的牺牲。当魔光突破紫电束缚的瞬间,他突然转身,用胸膛硬生生接住这一击,紫金色的战体表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老大……帮我……看看重建的城门……够不够气派……”

  高成的声音带着血沫消散在风中,他的身躯化作漫天光点,一半融入光幕,一半落在周横手中——那是枚染血的灵木树苗,正是他送给柳清鸢的生辰礼物。

  “啊——!”

  周横的怒吼让天地变色,圣境后期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鸿蒙剑自动飞回他手中,剑身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血色符文。他突然想起怀中的两件神宝,左手猛地按向丹田,周身空间泛起涟漪,一座九层玄塔缓缓升起,塔檐挂满青铜铃铛,每层塔身都缠绕着不同颜色的火焰。

  “乾坤玄火塔,镇!”

  玄塔骤然暴涨至千丈高,塔尖直指终焉圣魔,九层火焰同时喷涌而出,化作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九道火龙,将残魂死死困在中央。那些原本肆虐的灰气触碰到火焰,竟如同冰雪遇阳般消融。

  “这是……上古神宝?”残魂第一次露出惊色,骨翼拍打间竟无法冲破火龙的封锁,“难怪你敢直面我,原来是仗着外物!”

  周横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右手虚空一握,一座由万道金纹组成的剑座从地底升起,正是钧天剑座。他纵身跃上座驾,鸿蒙剑与剑座共鸣,无数道剑气从座下剑鞘中冲天而起,在半空组成周天星斗大阵。

  “清鸢,借木系本源一用!”

  柳清鸢早已泪流满面,听到周横的呼喊立刻咬破指尖,将一滴蕴含木系本源的精血弹向剑座。金璃、张冉等人也纷纷效仿,各自本源之力顺着光柱汇入剑座,周横的灵力在神宝加持下,竟硬生生逼出了圣境巅峰的气势。

  “就算借用本源又如何?”残魂突然狂笑起来,周身灰气剧烈翻涌,“你们以为杀了我的碎片,重铸了封印,就能阻止终焉降临?太天真了!”

  他的身躯突然开始膨胀,原本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那是个身披黑色龙鳞甲的中年男子,面容竟与周横有三分相似。当他完全显形的刹那,乾坤玄火塔的火龙竟开始萎靡,钧天剑座的金纹也黯淡了几分。

  “看到了吗?”终焉圣魔轻抚脸颊,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我就是未来的你啊,周横。当你亲手斩碎所有羁绊,接受混沌本源时,自然会明白我的选择。”

  周横握剑的手猛地一颤:“胡说!我与你道不同,绝不会走上你的老路!”

  “道?”圣魔嗤笑,指尖弹出一道灰气,竟穿透火龙落在周横眉心,“你以为鸿蒙紫气是净化之力?错了,那是最纯粹的混沌种子!当年初代域主封印我,就是怕我觉醒这股力量,可惜啊……”

  他突然指向柳清鸢:“你敢说对她没有过杀意?在九域城废墟中,你为了抢夺地脉灵韵,暗中对张冉下过黑手吧?还有高成的死……你难道没有一丝庆幸?少了这个战力不稳的家伙,你的计划会更顺利,不是吗?”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刺入周横心底,他确实在绝境中动过歪念,那些被理智压制的黑暗面,在圣魔的引导下疯狂滋生。鸿蒙剑上的血色符文越来越亮,竟开始散发出与圣魔相似的灰气。

  “老大!别听他胡说!”张冉的风刃斩向圣魔,却被对方轻易挡下,“高成的死是为了守护九域,不是让你被心魔控制的!”

  柳清鸢突然摘下九天仙藕吊坠,将其抛向周横:“这是仙藕本源,能净化心魔!周横,想想我们一起重建九域城的日子,那些不是假的!”

  吊坠化作一道青光融入周横眉心,那些滋生的灰气瞬间被压制。他望着圣魔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不是未来的我,你是我心中的黑暗所化!初代域主封印的,从来不是什么终焉圣魔,而是每个九域传承者都可能滋生的混沌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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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魔脸色骤变:“不可能!你怎么会……”

  “因为高成的牺牲让我明白,”周横的眼神重归清明,乾坤玄火塔突然剧烈震颤,第九层的黑色火焰中竟浮现出高成的虚影,“守护从来不是靠舍弃羁绊,而是哪怕知道会牺牲,也要为同伴挡住致命一击!”

  他猛地催动钧天剑座,座下万剑齐鸣,与乾坤玄火塔的九色火焰交织成一张巨网:“真正的终焉,是遗忘初心!今天我就用这两件神宝,彻底净化你这心魔!”

  圣魔见身份被揭穿,索性不再伪装,周身爆发出远超圣境后期的威压:“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亲眼看看,被心魔吞噬的未来!”

  他双手结印,魔渊裂缝突然扩大,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爪猛地探出,爪尖滴落的灰液落在地上,竟腐蚀出直通地心的深渊。周横瞳孔骤缩,这巨爪的气息竟比圣魔本体还要恐怖——那是真正的混沌本源!

  “这才是我的底牌!”圣魔狂笑,“当年我被封印前,将一缕混沌本源藏在魔渊深处,如今借你的心魔之力复苏,整个九域都将成为我的养料!”

  巨爪抓向九道光柱,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周横突然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他将鸿蒙剑插入钧天剑座,双手按在乾坤玄火塔上:“清鸢,带大家退回九域城!”

  “那你呢?”柳清鸢泪水决堤。

  “我是老大,自然要断后。”周横的笑容带着释然,“告诉城里的人,等封印稳固,我会回去喝庆功酒的。”

  他猛地将乾坤玄火塔推向巨爪,同时引爆了钧天剑座的本源之力。神宝自爆产生的光芒比太阳还要耀眼,周横的身影在光芒中不断消散,却始终保持着挥剑的姿势。圣魔的残魂在强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只巨爪也被玄火塔的余烬烧成了焦炭。

  当光芒散尽,魔渊的裂缝已经闭合,九道光柱重新组成完整的封印。柳清鸢带着众人回到九域城,却发现城门处立着一座紫金色的雕像——那是高成挥拳的模样,雕像底座刻着周横的字迹:“九域战魂,永不消散。”

  三个月后,九域城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柳清鸢在灵泉湖畔种下那枚染血的灵木树苗,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树上结满了紫金色的果实。张冉和风谷的孩童们在树下练习风刃,金璃则用灵泉水浇灌果树,童月引来天雷为果实催生,陈屿的万物之力让树叶永远翠绿。

  这天傍晚,柳清鸢抚摸着树干,突然发现一片叶子上浮现出字迹:“我在混沌边缘,看到了老高在烤灵鱼,说等你们来开庆功宴。”

  她抬头望向西方天际,那里正升起一道紫金色的霞光,与三个月前周横自爆时的光芒一模一样。远处的风传来张冉的呼喊:“清鸢!快看城门口!”

  柳清鸢赶到城门,只见那座高成雕像的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青铜铃铛——那是乾坤玄火塔塔檐上的铃铛。铃铛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在铃声中,雕像的指尖竟滴落一滴紫金色的液体,落在地上化作一株幼苗,幼苗上挂着块木牌,上面是周横的笔迹:

  “混沌本源可灭,九域同心不灭。等我回来,再饮三坛灵酒。”

  夕阳下,九域城的霞光再次亮起,这一次,再也没有灰气敢来侵扰。因为每个九域人都知道,他们的老大和战友,从未真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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