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解救-《命运双生:长夜将明》

  就在白长夜拔剑准备取走他们二人身上自己需要的东西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情绪发生了一丝变化,随后就在这愣神之际,一阵烟尘袭来,艰难在雾中睁开眼时,莫洛克三人已经由原地消失。

  烟尘未散,焦土上的黑线犹自颤动,像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

  白长夜垂剑而立,剑尖所触之处,霜花无声蔓延,却在触及那道黑线时骤然崩裂,碎成灰白齑粉。

  “……逃得倒是快。”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听不出怒意,只有一丝被扰了兴致后的寡淡,“情绪之席救了他们,算了,也不急这一时。”

  焦土之上,风声回旋,像一头饥饿的兽,舔舐着尚未冷却的灰烬。

  白长夜仍立在原地,剑尖垂落,霜花在他脚下碎成齑粉,又被风卷回空中,像一场逆向的雪。

  他没有去追。他只是在看——看那道被“剪过”的黑线。

  线内,血珠凝固,碎剑悬停,所有被剥下的时间残片都在微微震颤,像被钉在标本板上的蝶。

  可那震颤的频率,正在变慢。很慢。慢到几乎……要停了。

  “情绪之席……”白长夜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温度。那温度不是怒,也不是喜,而是一种极冷的“确认”,“原来,你也开始插手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追吗?”白霜雪沉声问道。

  白长夜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垂下剑,剑尖在焦土上轻轻一点。

  那一声“叮”脆得像是把玻璃敲进冰里,于是整条黑线倏地收拢,像被谁抽走了脊骨,化成一条细若发丝的墨痕,没入地底。

  “不追。”他终于开口,嗓音比风更轻,“情绪之席既然露了脸,就迟早会再出来。——我等他。”

  白霜雪侧过脸,目光落在那缕墨痕消失的位置:“等?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急,明明阻止莫洛克的计划已经迫在眉睫,你为什么还要等。”

  焦土上的霜雪终于停了。白长夜仍立在原地,剑尖垂落,像一根插在时间尽头的针。他的目光落在那缕没入地底的墨痕上,仿佛在看一条尚未苏醒的蛇。

  “我不急,”他轻声说,“因为急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白霜雪皱了皱眉。她看见白长夜的指尖在剑脊上轻轻摩挲,那柄剑没有光,却在摩挲间发出极轻的颤鸣,像某种古老的计时器,滴答、滴答,在数着无人知晓的刻度。

  “莫洛克需要时间,情绪之席也需要时间,”白长夜继续道,“而我在这些时间里出手就行,不必急于这一时。”

  风沙如怒,天地昏黄。一处早已废弃的烽火台残垣下,空气忽然像被折出褶皱的纸,三道人影狼狈跌出——冷锋、莫洛克、阮梦,以及披斗篷的第四人。

  “莫洛克大人,冷锋大人,以及阮梦前辈,我还是头一次见你们这么狼狈的模样。”戴云瀚调侃的声音传来。

  烽火台的残垣像一具被岁月啃噬过的巨兽骨架,风从焦黑的砖石缝隙间穿过,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戴云瀚掀下兜帽,露出一张过分年轻的脸,眼角却带着与年纪不符的倦意。他蹲下身,指尖在冷锋焦黑的胸口轻轻一触,便“嘶”地缩回——指肚上已结出一层薄霜。

  “分理楔的‘逆锁’反噬,加上‘第十三诏刀’的因果剥离,能活下来算你们命硬。”他甩了甩手,霜花碎成星屑,“不过再耽搁半柱香,这位‘审判之席’大人就要从里到外冻成琉璃了。”

  阮梦扶剑半跪,幽影般的瞳孔仍死死盯着来路,仿佛下一秒那袭黑衣就会从风沙里踏出。“白长夜……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也进入量子之海了吗?”

  冷锋的指尖仍在滴血,但那血已不再炽热,而是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冰蓝色,像是从血管里流出来的不是血,而是某种被冻结的“概念”。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的碎镜片已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极细的银线,从掌心蜿蜒至手腕,像一条被缝进皮肤的裂缝。

  “……这不是反噬。”冷锋低声道,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困惑,“这是……霜之诏刀权能的标记。”

  像是谁在世界的尽头掐住了呼吸,连残垣断壁间的呜咽都戛然而止。冷锋掌心的银线微微发亮,像一条沉睡的冰蛇,在皮肤下缓缓蠕动。

  戴云瀚的指尖悬在半空,霜花不再碎裂,而是凝固成一枚细小的六角冰晶,悬浮在冷锋的伤口上方,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愕。

  “……这不是标记。”戴云瀚低声道,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这是‘霜之诏刀’在回应。”

  阮梦猛地抬头,幽影般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回应?什么意思?”

  冷锋没有回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银线已经蔓延至肘弯,像一条正在编织的网,每一根丝线都透出极淡的蓝光。那光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连心跳都要被冻结。

  “它在……读取我。”冷锋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像是从我的血里,找什么东西。”

  “确认坐标……”他低声重复,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所以,我们已经被标记了?”

  尘时雨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左手,腕间那道银环的裂纹更深了。蓝光从裂缝中渗出,像一滴不肯坠落的冰泪,悬在空气中,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

  “标记?”阮梦冷笑一声,幽影般的瞳孔缩成针尖,“不如说是‘定位’。她不需要追我们,她只需要等——等我们再次使用时间,等她再次‘看见’我们。”

  她话音未落,冷锋掌心的皮肤忽然鼓起一道细线,像是有某种极细的东西在皮下游走。那线从掌心蜿蜒至手腕,再顺着臂骨一路向上,所过之处,皮肤泛起一层诡异的银白,像被月光浸透的霜。

  那银白之线终于停在冷锋的颈侧,像一枚尚未绽放的冰花,安静得近乎温柔。可所有人都知道,它随时可以绞碎他的喉管。

  “别动。”阮梦单膝跪地,幽影凝成薄刃,贴着冷锋颈侧的皮肤。她的瞳孔漆黑得没有一丝反光,仿佛正透过那层银白,和某个看不见的东西对视。

  “尘时雨,可以取出来吗?”冷锋沉声问道。

  他只是缓缓蹲下,指尖悬在那条银白之线上,像悬在一根即将引爆的导火索。灰袍的袖口滑下,露出他腕间那道银环的裂纹——此刻,那裂纹已悄然延伸至整只手腕,蓝光从缝隙里渗出,像一条冻结的河流。

  “可以,但很麻烦,我的时间圣器被白长夜夺走了,取回来就能帮你。”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银线静止在冷锋颈侧,像一枚等待绽放的冰花,安静得近乎温柔。阮梦的幽影薄刃贴着他皮肤,刃口却未敢再近半分——她能感觉到,那银线并非实体,而是一缕被压缩的“时间”,一旦触碰,便会像镜面般碎裂,将冷锋的喉咙连同声带一起撕成无声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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